后来，江意倒是也见到过出宫回娘家吊丧的戚明舒一次。</p>
她看起来不大好，整个人消瘦憔悴，短时间内痛失两位至亲，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p>
江意与她打个照面，也不能装作完全不相识，便见礼，面容真诚地劝道：“舒嫔娘娘节哀顺变，切莫伤心过度。”</p>
戚明舒抬眼看着江意，猩红的眼眶里压抑着情绪。她一时竟无法从江意脸上看出任何端倪。</p>
经过江意身边时，戚明舒低低咬牙道：“要是让本宫知道本宫母亲的死与你有关，本宫定让你生不如死。”</p>
江意诧异地侧头看她，道：“我与戚夫人无怨无仇，娘娘何出此言？”</p>
一句话堵得戚明舒无法接下句。</p>
最终戚明舒冷冰冰地拂袖离去。</p>
开春后的武举正有条不紊地进行。</p>
从各地送上来的举人，于专设的武场摆开擂台，进行比试。</p>
这些武举人，并非只要是功夫卓绝就可以上那擂台，还得通过一定的文试，文试的内容当然不是考学识文章，而是与作战兵法有关。</p>
当然，如若是功夫非常厉害却又不识字者，看情况也可破格招录，只不过那样的人只适合用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无法率领三军。</p>
顾祯在年前便已经开始准备了。</p>
年后办完了顾老将军的丧事，他就打起精神，去通过了文试。</p>
因他是将门之后，老将军的嫡孙，在朝中必然享受荫亲关系，不用从基层的武招开始，直接与各处最终的武举人对决。</p>
全国各地的武举人去年就已完成了招考，今年纷纷涌入京城。少说也有数百之多。</p>
兵部对他们进行分队组队，对战两人优胜者可留等下一次考试，败者则就此淘汰。</p>
起初对战比较容易些，越到后来，对手都是晋选出来的强者，也就越艰难。</p>
顾祯初登擂台，从时间上来看，还是在戚夫人上山去九曲庵之前，正值在家魔魇、疑神疑鬼的那段日子。</p>
江意比他还紧张，本来想去看的，可顾祯不让她去。</p>
顾祯笑说：“你在，我会紧张。”</p>
江意想了想，便道：“那我就不去了，你专心比武吧。等你赢了，派人来告诉我就成。”</p>
顾祯用力地点头。</p>
实际上初试时，武场擂台没有那么严，老百姓们也可以来围观、喝彩，为武举人们呐喊助威。</p>
江意女扮男装，也站在人群里，等着顾祯上场。</p>
顾祯站在擂台上时，考官一方分别报了他和对手的名号和来处，百姓们便不禁议论一番。</p>
顾老将军的孙子也来打擂，有人说他靠荫亲关系怕是没什么能耐，也有人期待老将军的后人是何等的风采。</p>
只是顾祯的对手见他唇红齿白，俨然一不经风霜的少年，便明显大意轻敌。</p>
却没想到，少年在台上神采飞扬、干净利落，没几招就把对手掀了下去，迎得一片欢呼掌声。</p>
江意在人潮里悄然退了出去。</p>
随着后面的比试愈加严峻，场地也设得愈加严谨，百姓们便不能再随便旁观了。</p>
就连江意一个女眷，也无法去观看。</p>
能到场的基本都是武举的考官，还有周遭维持秩序的士兵侍卫等。当然，朝中官员们要来看这些青年才俊，也可在旁设观众席。</p>
后面能留下来的这些武举人，便是最后没能博到个前三甲，也可为朝中官员们收归己用。</p>
私下里考生登门拜访官员府邸的，不在少数。</p>
提前拉拢关系，在每一次的文武科举中都无法避免。</p>
现在江意在京里最迫切的事已经办完了，去往西陲的行程路线也已经规划好了，诸事都准备妥当，随时都能定日子出发。</p>
她现在唯一放心不下便是顾祯那边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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