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呀知道,这个坚韧不拔的老人,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承担这些污名从这里狼狈离开。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这样想着的时候,南宫锦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左手背后,右手在前,做出一副端书的架势,随后微微一笑泰然自若的看着院长。 “老夫来到这里是为了给这些学子上最后一堂课,如今课还没上完,学生还未离开,哪有老师先行离开的道理?” “南宫瑾,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见南宫锦拒绝了自己给他最后的机会之后,院长恼羞成怒的怒吼一声,“来人呐,把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给我赶出去!” 听到这个命令,周遭的保安却迟迟没有行动。 他们与南宫锦相识这么多年,自然对南宫锦十分了解,也十分同情南宫锦如今的遭遇。 所以他们并没有马上动手。 之前那位保安更是走到了南宫锦的面前,神情复杂的轻声劝说道:“南宫老先生,你就离开这里吧,不要逼我们。” “是啊,老先生,我们敬佩你的为人,所以你就这样离开吧,我们真的不忍心对你冒犯。” “就当是我们求你了。” 就当一众保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旁的学子们也纷纷开口。 “请老师离开这里!” 一时之间,原本还寂静无声的书院门口,此时此刻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眼看着这些学子纷纷帮南宫锦说话,眼看着局势即将超出自己的掌握之中,院长脸色十分难看。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是不想在这里工作了吗?!” 对着这些保安怒吼一声,院长又将视线放到了那些学子的身上。 “这是学院的问题,你们身为学生,本职工作就应该是学习,而不是掺和这种事情。” “要是不想被扣学分就马上从这里离开!” 听到院长的这一番威胁,无论是保安还是学子的脸上都露出了十分挣扎的神经。 院长的这一番话让他们非常反感。相比之下,南宫锦的所作所为则让他们钦佩。 二者相比孰优孰劣一不言而喻。 可即使是这样,这些学子却也不敢有反抗的念头。 因为明月书院的院规向来十分严苛。 并且如果被明月书院赶出去,那么无论是哪一个学校都不会再招收他们。 “南宫老先生,我们真的求你啦,你就不要这么执拗啦。” 保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非常不想与眼前这个受人敬仰的老者动手,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接连两次好言相劝,可这已经是能够做到最大的努力了。 保安也有家人要养,所以说他不敢违抗院长的命令,因为他无法失去这个工作。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食人俸禄,替人办事。” “两不相欠。” 听到保安的劝说之后,南宫锦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 “你们要么是学院的学生,要么是学院的员工,听学院的调选本就天经地义。” “所以,你们不要有诸多顾虑。” 说到这里,南宫锦再一次坐到了地上。 “至于我,期且待我把这一趟课上完!” 当书院外的所有人听到南宫锦的这一番话后,无不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之下,南宫锦却还要这么倔强。 在所有人的眼里,此时此刻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可难过进去没有做出这个选择。 就当众人在疑惑,只是他们突然又想通了什么。 ‘因为这个人是南宫锦呐。’ 因为他的名字是南宫锦,所以他便与常人不一样! “为什么要这么执拗?”保安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南宫锦询问道。 “那估计你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选择。”院长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他眼神淡漠的看着南宫锦,“你总是声名在外,却也不过是一个酸书生,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我想随时随地都能将你赶出去。” “你不应该这样做的,你应该离开的。” “酸书生?”听到这个称呼,南宫锦望向了院长,“酸书生又如何,算术生难道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吗?” “不是不能,而是你没有这个能力。”院长露出一抹十分轻蔑的笑容,“我承认你南宫锦学识为人都是上上之选,很大又怎样呢?” “除了这些虚无飘渺的学识,还有为人,你还有什么?” “纵使你备受敬仰,你也不过是一个读书人而已。” “你读了这么多书,难道没听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吗?” “百无一用是书生?”自打来到这里一直泰然自若的南宫锦第一次皱起了眉头,“的确,我南宫锦操劳了一辈子,所积攒下的无非只不过是几百本书而已。” “若是论权势,我比不上你院长比不上堂堂宋家,甚至在场的学生都比不上。” “可那又如何?!” 说到这里,南宫锦的嘴角突然浮现一抹自信笑容,就好像是读书人这个身份对于他来说是让他无比自豪的身份一样。 “世人皆知,接收百无一用是书生。” “可我作为当代最有名的书生,我南宫锦不同意!” 随着南宫锦的话越来越多,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气势也越来越鼎盛。 这一刻,他虽是一个垂垂老矣,时日无多的酸书生,但他说展现的文人风骨,却然爱过所有人生出了只能低头膜拜的想法。 就好像此时此刻,站在众人眼前的,并非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老人,而是一个能够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真正读书人! “无权无势又如何?” “吾辈读书人,纵使清贫,却也从不轻易低头!” “你有黄金三千万,我有丹书三千卷!” “百无一入是书生?”南宫锦露出了豪迈笑容,看向院长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讥讽,“纵使老夫是一介书生,纵使你全是名利皆超过我,可我却有着一根脊梁!” “这根脊梁,足以支持吾辈读书人,威武不能屈!” “哈哈哈哈!!南宫锦你就不要在那里的我发笑了!” 如果说南宫锦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读书人,是一个为真实的理想主义者。那么院长则与南宫锦正好相反,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 所以南宫井刚刚所说的话,能够感染任何一个人,却无法感染到院长一分一毫,甚至在院长的眼中,南宫锦刚刚的那一番话无异于笑话。 “脊梁?风骨?这是什么鬼东西?”院长一脸轻蔑,“既然你将那所谓的风骨与脊梁视若珍宝,那今天我就用你最看不起的权势,折断你的脊梁。粉碎你的风骨!” 说完这一番话后,院长突然对着保安大喝一声。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们再不按我说的做,那你们就与那个老家伙一起从这里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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