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安知道雪千城在信中已经写明了一切。
她这次来巫国一是取云雾青松的种子,二是来看望宇文修和大宝等人,三则是经过巫国前往南境。
宇文修自然不会放任云安安一个前往南境,一个人回到北辰国去复仇。
无论是五年前云安安从绝崖关坠落,还是如今五年后的相见,他们共同面对的敌人都是北辰逸。
而且,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五年前毫无建树的宇文修,更不会让在乎的女人独自冒险。
“那个……我能说句话么。”
如透明人一般站在一旁的阿普弱弱的开口,好心的提醒着云安安已经到了吃药睡觉的点。
若不然第二天起来该头疼了。
阿普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在宇文修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将温水和药丸放在了茶几上。
云安安吃了药,药效发作,困意袭来。
“你先睡,我会守在你身边,等你醒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轻轻地为云安安掩上被子,宇文修守在床边,直至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云安安进入了梦乡。
阿普蹲在一旁也未曾离去,他习惯了守夜,只是被宇文修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
阿普转过头小小的看了一眼,正巧对视上宇文修冰冷的目光。
“云安安吃的是什么药?”
“睡眠,有助睡眠的药!”
咕噜~
吞咽着口水,不等宇文修开口问下句话,阿普一股脑的说出了云安安服药的种种。
自从他跟在云姑娘身边,便发现云姑娘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会头疼,于是乎,云姑娘给自己开了一副药,并且要他每天晚上定时提醒服药。
云姑娘服药之后,睡的香甜,可是……
“可是什么?”
“药铺老板说,这药碗可以帮助病患入眠,但若与灵犀香一起的话,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但若无灵犀香,云姑娘就是被病痛所扰,现在的法子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你跟在云安安身板多久了。”
宇文修卸下了声音中的冷冽,询问着阿普是何时认识的云安安。
“也没多久,我跟着师父去凤凰仙岛送货,在银月湖第一次见到了云姑娘。”
蹲在地上的阿普单纯的笑着,说着自己在凤凰仙岛初遇云安安后,因缘巧合之下成了云安安的车夫,直到来到巫国的箐崖镇。
守在云安安身边的宇文修听着阿普讲述着西陵雪国的事情,开口道了一句感谢。
阿普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巫国只手摭天的摄政王竟然跟自己道谢。
他……没听错吧。
直至阿普确认宇文修是在与自己道谢,这才连忙挥手,尴尬的笑着。
“您客气了,云姑娘不嫌弃我笨拙,还雇我做马夫已经感激不尽了。”
跟着云安安一路走来,阿普改变了不少观念。
不仅仅是眼界开阔了,对待事物的认知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也知道云安安的事情,但他要做的只是云姑娘的马夫,送云姑娘去往北辰国,并且一路上照顾她就足够了。
宇文修并没有像雪千城一样赶走阿普,即便知道阿普是一个不会武功脑子也不是很灵光,或许还会成为前行路上的累赘。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更好的照顾云安安的日常起居,没有旁人的杂念。
翌日,箐崖镇客栈外。
一辆马车缓缓启程离开。
阿普驾着马车,宇文修和云安安同乘一匹马车,身后跟着一大批身着盔甲的侍卫。
众人自然认识宇文修,那可是巫国首屈一指的王爷,曾经以一人千兵之力力战南境国上万兵马。
是巫国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是他们崇拜的信仰。
众人不清楚的是马车里的白衣红发女子是谁?
自从她出现的那一刻,王爷的目光从不曾移开过。
而此时,客栈二楼的一处房间,站在窗户边缘的苏亚半眯着双眸亦是看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
从草原破屋之时,他便觉得那女子有几分眼熟。
直至昨日宇文修出现所说的那些话,他现在可以确定了一件事情。
“公子,巫国的摄政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发现了咱们要取云雾青松的事情?”
不可能,他们一行隐秘,绝对不可能暴露身份。
“回北辰。”
苏亚一声令下,命令所行之人放弃云雾青松的任务,折返北辰国。
“公子,咱们来巫国不是为了去云雾青松么,为何突然间放弃任务回北辰国?”
况且,他们四人身受重伤,无法长途跋涉。
昨夜那白衣红发女子仅仅是一掌,便险些击碎他们的心脉。
别说是回北辰国了,就算是离开箐崖镇也至少要休养半个月。
苏亚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侍卫,剑眉皱起,心下已做了决定。
“你们留下养伤,我自己一人回北辰。”
“什么?”
……
另一边,马车朝着巫都前行着。
云安安侧身躺在毛皮毯子上,吃着宇文修喂到嘴边的食物。
“看什么?”
醒来之后就被宇文修盯着看,很别扭。
“在看你。”
宇文修毫不避讳的看着云安安,满眼都是她。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哪里都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宇文修字字甜蜜句句真切,听的随行的士兵那叫一个惊讶惊愕甚至是惊吓。
他们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还是出门的时候脑袋遗落在客栈了,还是头盔太小夹着脑袋了?
摄政王竟然和那女人说着情话,这一本正经的骚气……让众人一时间难以适应好么。
他们可从没见过摄政王这般甜言蜜语,从见到那女人开始,摄政王就变了。
变得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见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她身边。
不~是已经黏上了。
对于士兵们的惊讶表情,驾车的阿普表现的相当之淡定。
他用自己的脑袋来保证,像城王爷和宇文摄政王二人这样的情况,以后只会多不会少。
淡定,淡定!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看得出来,不管是城王爷还是巫国摄政王,云姑娘的眼里只有老父亲对儿子的慈爱,以及朋友间的友谊,没有男女情感的爱情。
莫不是云姑娘心中还想着北辰国的那位帝君么?
从箐崖镇到巫国国都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里,云安安与宇文修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并且布下了一些针对南境国的计划。
二人谋划的很简单,既然南境国已经成为了北辰国的附属国,那他们便要南境成为七国历史上第一个亡国的国家。
巫国,巫都。
马车缓缓停在城门前,阿普跳下马车之时,一道青衣人影健步如飞的冲上前撞开了阿普。
青衣人影跳上马车,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在看到云安安之时,五官抽动着,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云夫子。”
当得知云安安归来的消息,朱大宝每日每夜都回来城门前徘徊。
“云夫子~~~”
声音颤抖着叫着云夫子,朱大宝用最原始的拥抱方式表达着激动和想念。
“好了好了,我不是还在么,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云安安轻轻地拍着朱大宝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谁知朱大宝哭的更凶。
“呜呜呜~~~云夫子,我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是是是,我也想你~”
被朱大宝抱在怀中的云安安险些窒息,友善的提醒着他自己快被勒死了。
“大宝,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被勒死了。”
“啊?”
朱大宝这才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连忙放开手,抬起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但眼角的泪水依旧止不住的翻涌着。
“先回府吧,外面人多眼杂。”
宇文修看了一眼车外众人目光,提醒着众人先行回府。
“好,我已经命人清扫好了园子,备下了丰盛的酒菜,咱们先回府。”
巫国摄政王府邸。
云安安走到哪里,朱大宝就走到哪里,恨不得上个厕所都要守在门外。
“云夫子。”
朱大宝憨憨的笑着。
“大宝啊,你是怕我掉厕所里,还是怕我偷吃屎?”
“不是,我是想时时刻刻看到夫子。”
朱大宝尴尬的挠着后脑勺,要不是宇文修强行拉着朱大宝离开,估摸着云安安很快就发飙了。
夜色,笼罩着巫都。
摄政王府邸,宇文修和朱大宝给云安安布菜,虾子拨虾壳,青菜去了油,包子吹温了,总之当祖宗一样伺候着。
“云夫子,你看看我,是不是变得俊朗了很多。”
五年的世间,当初的小胖子已经脱胎换骨,不仅摇身一变成为了清秀俊美的美男子,也成为了巫国摄政王府的第一军师。
朱大宝的目光一直盯着云安安,看着那一头红发,以及蒙在双眼间的白纱,心瞬间疼痛了起来。
雪千城写来的信里,他知晓了云夫子变化的原因,这一切都是拜那个人所赐。
北辰逸!
提起北辰逸,朱大宝眼底瞬间阴寒。
“公孙朗呢,怎么没见他的身影。”
自从来到摄政王府开始,就不见公孙朗的影子。
感受到朱大宝眼底翻涌而上的阴沉杀意,云安安提起公孙朗的名字岔开了话题。
比起眼前俊朗多谋的军师,她还是喜欢胖胖憨憨的朱大宝多一些,因为那时候他无忧无虑干净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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