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城城门外,数以千计的野兽在不断的嘶吼着,尽管撞击着城门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
元城内,百姓们陷入恐慌之中。
守护元城的士兵们分成两波,一波负责防守,另一波负责找寻有效的药剂,暂时压制住不断袭来的猛兽。
“叔,你看。”
尘土飞扬之中,云安安指着远处山坡上一身黑色长裙的女子,女子手持着木笛。
无疑,就是那女子催动了笛音,使得野兽攻城。
万幸,猛兽在猛也只是一群畜生,在元城士兵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将野兽击退。
不过……一个坏消息传来。
燕南烟不见了。
元思年在燕南烟的房间中发现了一封信,信是风绝所写,用极致渣男的口吻用燕家众人的性命威胁她离开元城。
“吹笛子的黑衣女人莫非是风绝派来的?”
“风家堡有一项秘传,便是以笛音驾驭猛兽。”
元思年一句话表明了一切。
元城外野兽攻城都是风绝调虎离山的计谋,也是煞费苦心了,为了让元思年抽离人手,竟然动用了如此手笔。
“报,在西郊城外的十里坡发现了南烟姑娘的影子,还有……风家堡少主。”
果然是风绝。
半眯着双眸,云安安拧着眉头,燕南烟现在已经落在了风绝手中,而且行进的路线是朝着东秦国。
“从老娘眼皮子底下抓人,真当我云安安是吃干饭的不成。”
若是说半个月前,她是绝对不会插手燕南烟的事情,做多是为了和元思年换取等量价值的金钱。
但现在不同,半个多月的相处,那似水一般温柔的女子让人心疼,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燕南烟落入虎穴。
“元思年,借我两匹马!”
“我和你一起去。”
“不需要元家家主费心,此事本王与安儿处理便是。”
北辰逸轻扫了一眼元思年,冷冽的眼神似乎早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身为元家家主,若是真心想要保护一个孕妇,即便是神仙来抓人也无可奈何。
反之,燕南烟收到了风绝的信 ,能躲过重重暗卫的视线离开元府,落入了风绝的陷阱中。
这一切看似无意,实则都是元思年有意为之。
在安儿面前装作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却利用燕南烟引风绝入瓮,从而捣毁燕家和风家堡。
元思年果然是元思年。
北辰逸没有明说,眼神警告着元思年离他的妻子远一些。
“多一个人多一个帮助,快些走吧!”
云安安不去想旁的,现在一心要从风绝手中救回南烟。
云安安和北辰逸骑马在前,元思年带着元家的侍卫跟在身后,一行人朝着燕南烟消失的方向追去。
从白天一直追到了夜晚,得到消息,风绝一行人在前方的天咏山山巅。
远远地,便看到远处山顶亮起一片火光,营救燕南烟的众人悄没声的走在上山的小路上。
“燕南烟,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风绝阴鸷的目光盯着燕南烟,眼中有着背叛的恨意和冰冷。
被捆住双手像畜生一样栓在树干旁的南燕南抬起头,目光落在风绝的身上,冷笑着。
“你想要的不就是燕家的财产么,当真以为以风家堡的实力能撼动燕家?”
笑意中透着无尽的嘲讽,燕南烟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我真是傻,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你呢。”
“爱我?”
听到这个字,风绝层的站起身,大手狠狠地捏住了燕南烟的下颚,发了狠的看着她。
“你还有脸说爱我,若是爱我,你腹中的孽子又是谁的。”
“燕南烟,少用这个字恶心我,你不配。”
风绝字字句句诛心,燕南烟看着风绝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爱恋,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若是可以,她真的选择从来不要爱上风绝。
山巅的附近有万丈深渊,一座吊桥横在两侧。
风绝一行人休息了片刻后,再次启程。
“等等。”
燕南烟止住脚步。
“又做什么?”
“解开,我想如厕。”
燕南烟平静的看向风绝。
不疑有他, 风绝手中长刀一挥,斩断了绑在燕南烟手上的绳索,凌厉的刀锋也划破了她手腕。
血,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
“别耍花样,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风绝毫不在乎自己的刀伤了燕南烟,反之厌恶的擦去刀锋上的血。
阴暗中,当看到燕南烟一步一步走向万丈深渊边缘之时,云安安心下一沉。
“不好,她要跳崖。”
一个纵身,云安安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吓了众人一挑。
风家堡侍卫是见过云安安的,也知道她的伸手,一个个抽出长刀纷纷做好了战斗准备。
谁知,那一袭蓝色长裙的女子看都没看众人一眼,奔着万丈深渊边缘跑去。
“南烟,我是安安,我来了!”
已经走到深渊边缘的燕南烟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身。
柔柔的月光下,一张小脸扬起了决绝的笑容。
“安安,我累了。”
“我知道,你别动,有什么话咱们两个坐下来慢慢谈。”
云安安劝阻着燕南烟莫要做傻事。
“安安,你知道么……我弟弟死了,这个世界除了腹中未出生的孩子,我了无牵挂了。”
燕南烟脸上的泪水连城了线,燕家以弟弟做要挟逼迫她远嫁风家堡。
她应了。
可是,为什么弟弟还是死了?
从衣襟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燕南烟将糖放在口中。
“安安,糖真的很甜。”
“南烟,你听我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你二表姐夫是北辰国摄政王,你过来!”
云安安神色凝重的伸出手,二人之间还剩下十米多的距离,可燕南烟距离深渊不过一步之遥。
燕南烟并未给云安安再次开口说话的机会,一步后退,随着风消失在月光之下。
“南烟!!”
跑上前,云安安想要抓住燕南烟,可那身影转瞬便消失在黑暗中。
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
云安安拧紧着眉头感受着从深渊地下吹来的绝望。
“安儿。”
北辰逸轻轻地拥着云安安入怀。
“这样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云安安没有回应,站在深渊边缘,静静地看着。
风绝和元思年陆陆续续赶来,只发现了北辰逸和云安安二人。
“燕南烟呢,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见燕南烟消失不见,风绝认定了是眼前两个人搞的鬼。
忽然间,一道蓝色身影极快的闪身出现面前,一拳从上到下至极风绝的面门。
“想知道燕南烟在哪里?我告诉你。她跳下去了。”
又是一拳落在风绝的脸上,云安安眼中迸发着浓烈的杀意。
“你在胡乱说什么!”
被第二拳击中,风绝向后退了一步,这才没被云安安第三招要了性命。
“她从这跳下去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南烟死了,带着对你的绝望和失望,带着你的孩子从万丈深渊跳下去了。”
“不可能,那女人怎么舍得死。”
直到现在这一刻,风绝还不相信云安安说的话,可当看到深渊边缘遗落的翡翠吊坠之时,神色猛地怔住了。
那是他们大婚之日……他亲手给燕南烟戴上的,是风家堡少主夫人身份的象征,怎么会。
“不会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三步两步跑到深渊边缘,风绝捧起地上的翡翠吊坠,睁圆了双眸眼底写满了惊慌!
云安安走上前,一脚想要将风绝踹下去为燕南烟陪葬,却被元思年阻止了。
元思年走到风绝身侧,神色悲怜且冷漠地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男人。
“风少主,明明那么爱着南烟,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送给她绝望。”
“南烟如此爱你,腹中怀有你的血脉,可你的所作所为却让南烟心沉到了谷底。”
“不要在纠结南烟与我之间的事情,我爱的另有其人,至始至终只当南烟是妹妹。”
元思年的话,无疑是在风绝心脏上狠狠地插了数刀,且刀刀致命。
“南烟真的怀了我的孩子……”
紧握着手中翡翠吊坠,风绝眼前是他和南烟的点点滴滴。
蓦地,一抹悔恨的笑容浮现在眼底,伴随着泪水交织而下。
“南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呵~~
听到这话,云安安冷笑出声。
“风绝,你可知这世界上最无用的四个字便是追悔莫及,南烟已经死了,一切都拜你所赐。”
若不是元思年挡在眼前,她一定会把风绝踹下去,让他陪葬。
“少主,少夫人还没死,你看。”
风家堡的侍卫们方才不小心掉下去一支火把,火把照亮了一方天地,同时也照到了被歪脖子树接住的燕南烟。
“真的是少主夫人,少主你快看。”
歪脖子树距离深渊边缘有几十米的距离,众人合力方才将昏迷的燕南烟救了上来。
失而复得的风绝紧紧地拥着燕南烟,手不住的颤抖着。
“滚一边去。”
云安安直接一脚暴力踹开风绝。
“万幸南烟没死,否则老娘会动用一切关系,让风家堡所有人陪葬。”
……
燕南烟大难不死,但也受了重伤。
虽说手臂骨折,全身挫伤,万幸腹中胎儿命大。
元家厢房,云安安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燕南烟,为其包扎着伤口。
院落中,北辰逸端着茶杯,清浅一口香茗,余光冷眸笑看着计划落空的元思年。
“南烟姑娘未死,元家主似乎很失望,无法挑起燕家和风家堡的仇恨让其自杀残杀。”
话音落半,北辰逸缓缓放下手中茶杯,冷冽的声音似是说着玩笑之语。
“本王倒是有些期待元家家主会使用何种手段,将燕家和风家堡吞入腹中。”
“王爷不必担心,元某时间还长着,燕家和风家堡的事情不急于一时,不过王爷的事情倒是说来棘手。”
元思年也学着北辰逸话说一半停一半。
儒雅的目光微微挑起,元思年主动给北辰逸斟了一杯茶。
“留给王爷的时间不多了,若是王爷到时候有需要用得着元某的地方,看在安安的份儿上,元某定会尽力帮王爷小忙。”
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但又没有完全捅破窗户纸。
此时,厢房的门开启,一袭蓝色长裙的云安安出现在二人视线中。
见到云安安的那一刻,风绝第一个冲上前。
“南烟怎么样了。”
“滚。”
一个字送给风绝,要不是她现在不想杀生,定要杀个风绝祭天。
“安安,南烟如何了?”
元思年又恢复成了往日儒雅温柔的笑颜,询问着燕南烟的情况。
“还在昏迷中,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孩子也无碍。”
“上苍保佑。”
风绝双手合十,激动地难以言表。
懒得理会风绝,云安安放下卷起来的衣袖。
“南烟的心结需要时间来调整,这段时间切莫让她受到刺激,尤其是见到这种贱人。”
云安安指明了贱人就是风绝。
“诊金送去逸王府就成。”
人情归人情,钱还是要挣的。
嘱咐来一些细节,云安安告知了用药的分量和应当注意的事项。
察觉到云安安辞别的语气,元思年剑眉微微一挑。
“安安是要走了么?”
“嗯,我和叔本就是去香山游玩的,机缘巧合来到了元城,掺和到了此事之中。”
不知为何。
元思年有一种错觉,虽然只有一晚上未见,可他竟然觉得自己与云安安之间陌生了许多。
云安安去意已决,坐上了来时候的马车,在与元思年挥别之后便离开了元城。
站在元城城门前,元思年静静地看着那道消失在视线中的车影,心中五味陈杂。
忽的,一抹苦笑浮现在唇角。
如安安一般心思缜密之人,怕是已经知晓了一切。
此时,离去的马车中。
云安安躺在车上,捧着手里的书根本看不进去。
“安儿在想燕南烟的事情么。”
“嗯。”
放下书,云安安坐起身盘着腿,眼底几分不快。
“叔,你们男人真的为会了自己的计划而舍弃他人么,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云安安说的便是元思年。
她心目中的元思年一直都是小天使,小可爱。
可她不得不承认,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真的让她改变了自己原有的印象。
当然,她没有资格去说教别人做得对或错。
“算了,不去想了。”
他们本来就是去香山游玩开心的,不应该因为旁的事情添堵。
从元城回到香山脚下小渔村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可是,当北辰逸和云安安夫妻二人回到小渔村之时,小渔村静悄悄的,连王夫人家养的那小哈巴狗也不见了。
“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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