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的笑容。
我依稀记起了我们头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他，正处于商业圈的顶端，而我只是冰城的一个草台班子，远远没有如今这份成就。
八年的时间过去，一切已经时过境迁。
“弟儿，我都说过很多次了，我都这么大的年龄了，地位高低，手中钞票数量，对于我来说真不算什么，我喜欢的只是一种帮助你守家立业，大权在握的快感。”
黄宝林轻抿嘴唇道：“你心里有什么内容，尽管就说出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如果我做不到，也可以干脆利落的拒绝你。”
“我无意间，拿到了这个。”
我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银行收据，以及苏乾给的那部电话：“打钱的人，无论名字还是银行卡号，我都非常熟悉，电话我没有开机，所以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黄宝林顿时将东西拿到手上，顿时变了个脸色，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后，他又将手机开机。
我死死盯着黄宝林的表情。
沉默了好久后，他才扬起头，收起了脸上的所有表情：“你挺厉害的，什么都能拿到。”
我倒吸一口凉气。
其实我早就预想过黄宝林看见这些东西以后的表情，也幻想过很多种画面，可能是愧疚，可能是愤怒，但真就没想过，他竟然是如此的淡漠，仿佛只是听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攥紧了双拳，嗓音瞬间变的沙哑起来：“黄哥，你就不想……”
“反正你什么都清楚了，我也没什么要解释的。”
黄宝林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从容的出声：“其实我打算再隐瞒一段日子的，但我真没想过，你这么厉害，连这些东西都得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木崖在哪？方雨薇也来了？你可以动手了！”
“哥，我需要的是实话，我从头到尾，说的都是我真的把你当成最尊敬的长辈！跟满哥一样的长辈！”
我双眼逐渐被眼泪弥漫：“我只是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你背后的人是谁！”
“小阳，你是龙头，你可以动恻隐之心，我也明白你不忍心下手，但你记住，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对手下哀求，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是龙头，我是副翼！”
黄宝林嘴角抽搐两下，最终还是出声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原委？”
“没错！我想要知道！”
“我要弄清楚，为什么最开始听说我有难处，不顾一切来帮我的黄哥，会突然之间想让我死！”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一下似的。
其实早在昨天苏乾把东西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我能看到收据上面，汇款人的名字，打钱的银行账号也是黄宝林的私人银行卡，每次我们公司需要钱需要补漏洞的时候，黄宝林都会从那张卡上给我打钱。
但是当时的我不敢相信。
哪怕是这部电话揣在我口袋里这么长时间，我都不敢打开，不敢去看里面的内容，我联系黄宝林，想要让给他一部分的股权，跟他交谈了好久，乃至提醒白木崖和苏乾不要把这次的事情说出去，就是想要让黄宝林回心转意，我期待他能告诉我，他其实也是有苦衷的。
但是刚才……
黄宝林的淡漠，彻底让我心脏变的粉碎。
“说到底，我也不是突然之间生出了叛心，我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其实就是黄帝的人，加入腾龙阁，也是想要劝降，但我不能暴露身份，你也没有过加入黄帝的心思。”
黄宝林耸了耸肩膀：“如今腾龙阁实力水涨船高，就连黄帝都得正视起来，与其让你发展成黄帝的威胁，不如现在就灭了你。”
“你……你说什么……”
我大脑一片空白。
哪怕黄宝林随便跟我开个玩笑，可能我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他的回答，真让我如遭雷击。
“没错，我就是黄帝的人。”
黄宝林长呼出口气：“小阳，我从始至终其实都在跟你说，这个世界并不是光论对错的，哪怕你不明确的表示立场，只是稍微偏移一下态度，我都不可能想要灭你，但是你的态度实在是太坚定了，腾龙阁现在太厉害了，拿下尚城，打跑陈家，到最后又将暗炎驱逐出金陵，你始终都是一心站在至尊的立场……”
“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想过加入至尊，无论至尊还是黄帝，对我来说都陌生无比，我根本不想站立场，我只是想要安安心心的发展，让身边的哥们朋友与家人都过上好日子，我甚至有些时候被他们压榨都隐忍不发！！”
我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你一直在隐藏，我所做的一切，明明你都看在眼里的！！我干的所有事情，你都把我当成傻子一样，却还要摆出一副前辈与长者的样子，就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你把我当**吗？！”
“你还没长大，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你做的还是不够好。”
黄宝林微微一笑，轻声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打算现在就给我控制住，还是先让我回去，等我到金陵了，再把股份转移给你？”
“黄哥，只要你低个头，我可以当做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
我微微蹙眉，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出声：“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只要你能回头，我们还是好兄弟，我就当不知道，你仍然是腾龙阁生意上的掌舵人！！”
黄宝林同样眼圈泛红，但他很快就将眼角的泪水擦感情，面无表情的说：“破镜重圆，也仍然会有裂痕，如果你不打算在这边给我拿下的话，那我就在金陵等你，你回家以后，我们把事情都说清楚，就在这，咱们就彻底分开了，从此分道扬镳，此生不见……”
一直等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我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
回去的路上，我仍然头脑空白。
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通黄宝林怎么会如此绝情，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从我们认识的一开始，他就已经在为黄帝效力，否则他也不可能态度如此坚定，是从未把我当成自家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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