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衍闻言, 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饶是他的演技超群，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 有些失态地说道：“爱国者竟然是我们的兵工厂制造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 华-国的热武器制造不过才刚刚起步罢了, 国外贩卖到国内的那些号称是高精尖的武器，实际上都是外国已经淘汰不要了的，而即便是这样的武器，贩卖到国内收取的价格依旧十分高昂。
那些外国人看起来一副和善可亲的模样, 可是内里却是一片狼子野心，他们怎么可能放任华-国人拥有高端武器？
而国内的兵工厂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制造武器，但是他们没有图纸, 只能仿造国外的武器来制作，然而即便是那些老式淘汰的武器，以国内的机器也无法百分百复原出来, 他们自己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武器品质拙劣, 各方各面都比不上外国的, 但即便是这样，这种武器都供不应求。
戚衍虽然并没有涉及到军火生意, 但是对这方面的东西也有不少了解，他曾经花费重金从腐国购入了几把精致的手-枪，这还是拖了层层关系，花费了很多人情才买到的，他私底下曾经对比过自己买的手-枪和市面上那些手-枪，发现二者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别，不管是弹夹容量还是重量以及精准度都存在着极大的差异。
外国已经发展了许多年，各方面都远超华-国不说, 武器制作这方面更是吊打华-国，不是他瞧不起华-国，而是这些都是客观事实，不是想否认都能否认掉的。
最近金陵城出现了一些名为爱国者的长-枪，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听人说过这些长-枪的厉害，流传到市面上的这些长-枪虽然数量不多，可是不管是精准度还是弹匣容量都要比普通的□□要强上许多，更关键的是这种长-枪的有效射程射程要比其他的长-枪多了近三分之一。
戚衍认识的朋友很多，有不少都是国外的朋友，他们都在私底下打听这些长-枪到底是哪国制造的，想要收购一批回去。
然而任凭戚衍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这些名为爱国者的长-枪竟然会是他们家兵工厂生产的，这怎么可能！他们家的兵工厂是什么样子戚衍一清二楚，虽然制造出来的武器要比其他那些兵工厂稍稍好上一些，可是却远远比不上外国制造的那些武器，它怎么可能会制造出来连那几个高贵的外国大使都想要购买的武器？
“父亲，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的？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的兵工厂好像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设备老化，技术工短缺，这些都是不可忽视的问题，爱国者那样子的武器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兵工厂制造出来的？
戚衍仍旧有些不相信，但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戚元浩是不可能对他说谎的。
见戚衍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戚元浩爽朗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用力地拍了拍戚衍的肩膀，满脸都是得意之色：“说实话，如果不是见到实物的话，我也不会相信的，不过你大哥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我之前倒是不知道，他在武器制造这方面居然还有这样的天分，那爱国者长-枪从图纸到制作都是你大哥一手处理的，而且他还说了，如果不是因为资金不充裕的话，他还能制作出更多的先进武器来。”
戚衍转头看向了戚妄，眼神之中浮现出了一抹嫉妒之色，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重新恢复了正常。
“大哥，你居然这么厉害的吗？不过我记得大哥你从前都不爱学习的，这一次是怎么会画图纸的？”
虽然戚元浩说的笃定，可是戚衍却依旧保持怀疑，并没有完全相信戚元浩的话，原因无他，只因为过去的戚妄虽然在军事方面有些天赋，但是他却并不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他看书觉得头疼，看到数字更是想要睡觉，他手下的那些产业之所以会交给秦敏嫣来打理，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确实很忙，没有时间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还有另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喜欢看账本。
这样一个人竟然会画图纸，而且还是武器图纸，就算是说破大天了也没有人相信。
面对戚衍眼中那淡淡的怀疑之色，戚妄坦然地说道：“人都是会变的，二弟，我们许久未见，聚少离多，我变成什么样子你又如何能知道？”
这话乍一听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细细一琢磨，却总能觉么出点其他的意味来，戚衍眸光微微一黯，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却被戚妄给截断了话头。
“父亲，我想让二弟拿钱的事情还是算了，我名下的那些产业足以支撑兵工厂运行了，更何况我能制造出爱国者一号来，就能制造出爱国者二号来，等到时候这些武器拿出去销售，便又是一大笔的收入，兵工厂可以自负盈亏，想来也不需要二弟来帮忙。”
戚衍脸上的神情顿时便僵住了，深色间多了几分尴尬之意来：“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帮你，并没有觊觎兵工厂的意思。”
戚元浩面色也有些不大好看，跟着说道：“是啊，正言，武器制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在武器能正式出售之前，兵工厂都是在烧钱的，你名下产业虽然不少，但是你忙于公务，还要画图制作武器，你娘又不擅长管理那些产业，你手头的资金怕是周转不过来。”
戚元浩看似关心戚妄，满嘴都是兵工厂是个烧钱的玩意儿，军火虽然可以赚钱，但想要回本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他的产业撑不住，不如寻求戚衍来帮忙。
“你们两个都是自家兄弟，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阿衍也就只是出钱而已，并不会参与你兵工厂的管理，等到时候武器可以贩卖的时候，你们兄弟二人再分配利益便是，有我在这里，阿衍绝对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戚元浩觉得自己亏欠戚衍，便想着要弥补这个儿子，而且在他的眼里，戚衍处处都好，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且他懂事知本分，给戚妄投钱也是做善事儿，两兄弟之间何须计较那么多？
他将一切都想的很好，然而戚妄却哪里是他能够左右的？
“父亲，这件事情不必再提了，我相信二弟没有什么野心，不过他擅长经商，对兵工厂的事情可能并不了解，再加上他名下产业很多，光是忙这些就已经忙不过来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来打扰他？”
说到这里，戚妄突然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来：“对了二弟，我那几个兵工厂里有你不少的人在，我想他们也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还是不要留在我那里了，听说你这儿忙不过来，我便让他们回来帮你可好。”
戚妄明明是笑盈盈地说出这番话来的，然而话一出口，除了他之外，房间里面另外那两个人的面色陡然变了。
戚衍的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开口说道：“大哥，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
他放在兵工厂里的那些人埋得极为隐秘，而且这些年那些人一直都老实本分，并没有做出什么小动作来，依照常理来说，戚妄不应该发现的，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戚元浩的脸色也变得忽青忽白，原本夸赞戚衍的那些话现在却化作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猛地回头看向了戚衍，厉声问道：“阿衍，你真的做出那种事情了？”
往戚妄名下产业安插人这种事情，戚元浩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不过是些小事儿罢了，左右不过都是银钱上的损失，两个孩子都是戚家的人，钱到谁手里，也不过是从左口袋流入右口袋罢了。
但是兵工厂安插人可不一样，要知道那四个兵工厂也就是戚元浩这两年才交给戚妄的，在那之前，一直都是由他所掌控的，他想要往里面安插人，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那在戚妄接手兵工厂之前，里面就已经有了戚衍的人了。
对兄弟出手和对父亲出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也难怪戚元浩会变了脸色。
戚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出，他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来，白皙的脸色也多了一抹仓惶之色来。
“父亲，你听我说……”
戚元浩冷笑一声，神情肃然地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这件事情我不会这么轻飘飘地放过的。”
看到眼前这对原本父慈子孝和谐共处的父子两个瞬间成了对立面，二人之间那和谐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看起来甚至都有些像是敌人一般。
戚妄勾了勾嘴角，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别看戚元浩刚刚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可实际上不过是因为刚刚戚衍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和底线，所以他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一个慈父。
瞧，一旦涉及到他的利益，戚元浩的真面目不就暴露出来了？
这个戚衍倒也是可怜，以为戚元浩对他是偏爱，可实际上这份偏爱也是有限的。
“父亲，二弟，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山姆国的外交大使罗伯特约我去喝茶，我得去赴约了。”
说完这番话后，戚妄也不等戚元浩和戚衍二人回答，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之后，直接便转身离开了。
“父亲，你听我解释，我并没有，是大哥误会了……”
“很好，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随着房门被关上，父子二人的对话声全都被关在了屋子里面，戚妄头也不回地大步朝着外面走了过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
戚家主院之中，秦敏嫣恹恹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打不起什么精神来。
这总情况在戚雨桐离开的时候就出现了，随着她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秦敏嫣的精神也变得越来越差。
医生已经过来瞧过了，说秦敏嫣没什么大碍，不过是郁结于心，影响了身体罢了，让她放开心胸别想那么多。
只是秦敏嫣一直再想戚雨桐，又哪里能放开心胸了？
“张妈，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桐桐她性子天真也是被我教成那样子的，我不想着把她给掰回来，结果还把她给送出去那么远，我这心啊，实在是难受得厉害。”
虽然秦家在绍兴也是大家族，戚雨桐回去之后日子定然不会难过到哪儿去，但是那到底不是自己的家，戚雨桐又是个娇气性子，在那边儿也未必能适应的了，她跟自己母家的那些人也不是很熟悉，万一有什么不舒服，她不好意思说，那岂不是要受罪了？
越想秦敏嫣心里面就越难受，眼睛里面也沁出了泪水来，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张妈见状，急忙安抚道：“夫人，您别难受，仔细自己的身体。”
张妈利索的去拧了帕子给秦敏嫣擦脸，嘴里一面说着：“夫人您多虑了，且不说咱们大帅府的地位，就算没有这个，秦家的老爷太太们都是厚道人，您跟您的哥嫂们年年来往，节礼每年都备下厚厚的一份，他们如何能不晓得您的好？”
“再说咱们家小姐，她其实也没有您所想的那么娇气，虽然性子天真烂漫了些，但是对人一片赤诚之心，从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她对人家真诚，人家还能对她坏吗？”
秦敏嫣擦了擦眼角，忧心忡忡地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可是到底是山高水远的，她就算受了委屈，咱们又能如何？”
看到秦敏嫣又开始伤心，张妈暗暗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安抚起她来。
“夫人，您别这样，若是大少爷知道了，该伤心了，送走小姐是大少爷做出的决定来，他本是为了大小姐好，您这样，莫不是怪大少爷多事儿？”
这话其实是有些僭越了，但是张妈起小看着秦敏嫣长大，关系非同一般，有些话也只能她来说，现在秦敏嫣是钻进了牛角尖，总觉得戚雨桐离开家到外面就要受苦，她心疼自己的闺女，难免就心情低落，提不起精神来。
自打戚雨桐被送走了后，戚妄就算再忙，只要一回来，铁定会来陪秦敏嫣用餐，虽然每次秦敏嫣都强打着精神，可是大少爷那么聪明，如何能看不出来秦敏嫣的情绪不对来？
“夫人，我知道您心疼小姐，但是您也不能只考虑小姐，不考虑大少爷啊，大少爷每天那么忙，还要为您的事情操心，您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这话说得有些含蓄委婉了些，不过秦敏嫣如何听不出来张妈的意思，她愣了一下，神情凝滞了片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确实像是在责怪戚妄。
毕竟之前送戚雨桐走这事儿秦敏嫣不同意的，也是后来戚妄说了戚雨桐留下不安全才同意的，现在自己又是这么一副样子，戚妄如何能不多想？
她慌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慌慌张张地坐了起来：“张妈，我没有责怪阿妄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桐桐……难怪这两天见到阿妄他的情绪都不太高，是不是因为误会了我对他有意见……”
说着，秦敏嫣急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着急忙慌地让张妈过来伺候她穿衣服打扮，她得去跟戚妄解释一下，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眼见着秦敏嫣急得团团转，张妈急忙开口拦住了她：“夫人，您莫要着急，大少爷不是那种人，等他下次来陪您吃饭的时候，您跟大少爷说开了也就是了。”
被张妈这么一劝，秦敏嫣方才慢慢冷静下来，她坐在梳妆凳上，看着镜中那个容貌昳丽的女人，秦敏嫣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来。
她好像从来都抓不住重点，总是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戚雨桐在身边的时候，她常常提起不在跟前的戚妄，话语中都是对他的思念之意，可是等到戚雨桐离开了，她怀念的人却又成了戚雨桐。
难不成她只会怀念离开自己身边的人，而看不到那个陪在自己身边的孩子？
张妈看出秦敏嫣的情绪不对，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秦敏嫣需要的是自己好好思考，旁人只要安静陪着就好。
“张妈，我之前说要准备的宴会还没有好好张罗着，你把我的本子拿来，我好好看一看。”
眼见着秦敏嫣的眼中重新恢复了光彩，张妈悬着的心不由得放了下来，她应了一声，急急忙忙下去给秦敏嫣拿本子去了。
自怨自艾不是她的性子，既然做错了，那就想着办法弥补一下，她得好好张罗一下，把宴会办得漂漂亮亮的，争取早日给戚妄张罗一个他中意的媳妇儿。
此时正坐着车子去赴会的戚妄：“……”
是不是因为入夜的缘故，他怎么觉得有些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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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偏僻的巷子之中，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甩开人群，在这里偷偷碰面。
两人嘀嘀咕咕交流了一会儿，其中一人突然提高了声音。
“你确定这个消息属实？”
“消息来源没有任何问题，我保证这条消息千真万确。”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二人没有交流多久，很快便分开，金陵城上空阴云密布，仿佛在预兆着一场风雨即将到来。
夜更深了，陡然下起的大雨冲刷着大地，小巷里面的一切痕迹都被雨水抹去，没有人发现这里曾经有两个人偷偷地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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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东，老娘跟你拼了！”
这两天那怀孕的妇人仿佛扎堆一般地生孩子，徐淑芬忙得是脚不沾低，不过这收获也是喜人的，她这天给一户人家接生，那是难得的双胎，两个都是带把的，徐淑芬事情办得漂亮，事主家高兴，便难得大方地给了相徐淑芬一块儿现大洋。
徐淑芬回来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着的，心里想着回去后该怎么处理这钱，该把钱藏在哪儿。
好不容易回了家，想把自己赚到的现大洋藏到自己从前藏钱的地方，然而翻开地上的石板一瞧，发现那木匣子里面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徐淑芬立马炸了锅，在家里面闹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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