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儿, 你怎么能跟我这么说话?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夫妻两个屋头里面的事儿,就被张文远这么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饶是许小凤再疼张文远, 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让自己的儿子说的。
许小凤难得对着张文远冷下脸,出声呵斥起了他来。
然而看着许小凤那生气的样子, 张文远却不以为然,觉得许小凤是小题大做了。
两口子之间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么?之前戚妄能那么乖乖地听他妈的话,还不是因为他自己被伺候的舒服了,要不然哪个正常男人能疼一个外来的, 而不疼自己的孩子?
就算张文远是个没良心的,他也知道,其实他妈在戚家的日子还是挺好过的, 钱什么的掌握在手中, 在男人的跟前也能说得上话, 不是那种一句都插不上话的人。
他之所以定下那样的毒计, 也是觉得戚妄好拿捏, 他妈能牢牢地捏住戚妄,让他再也翻不得身。
谁能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来?戚妄竟然把存折和零钱全都拿走了, 这是张文远绝对不能忍的。
自己妈妈的的年纪虽然大了点儿, 但是但是三十多岁的女人, 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在找一个男人也不困难, 如果戚妄不舍得给她花钱, 还真没必要在一堆儿待着。
“行了,我也老大不小了,还能不知道这些事儿吗?你在我跟前不好意思做啥子?先前戚宝珠那个泼妇指着你鼻子骂的时候, 我也没有看见你怎么着,别在那里丧着个脸了,想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面对着自己妈的时候,张文远说起话来的时候丝毫不客气,他从小被许小凤娇养着长大,就算许小凤嫁给戚妄后,戚妄不怎么拿他吃劲儿,至少大面上还是能过得去的,张文远没有受过多大的委屈,也没有人好好教导过他,尊重母亲对他来说完全是不存在的。
许小凤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恨恨地瞪了张文远一眼,赌气说道:“你那么本事,自己想就是了,找我干啥?你也老大不小了,大不了就读个中专,学校包吃包住,以后出来了也不愁找活儿干,上高中上大学干嘛?我就是再嫁人了,还能为了你打算筹谋不成?”
见许小凤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张文远放软了语气,好说歹说地哄了一会儿,总算是把许小凤给哄过来了。
“妈,我也是为你打算,爸他虽然木讷了些,人也憨了些,但是总的来说,他还是个挺不错的男人,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你的日子好过,我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就像是我说的一样,你好好哄哄他,就连天天欺负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他都能接济,这钱花在我身上他也不亏,你说不是么?”
张文远一放软语气,许小凤也就生不起气来了,看着儿子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闷声闷气地说道:“我看这次他是生了大气儿了,平日里钱和折子都在我手里拿着,他从来都不问我的账,这一次他把东西都拿走了,你觉得我还能哄得回来吗?”
人在拥有的时候总是不晓得去珍惜的,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拥有的东西到底有多么珍贵,先前许小凤是百般看不上戚妄,觉得戚妄对她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可是现在戚妄把钱都拿走了,对她和孩子又这么冷淡,她这心里面不免也多了几分委屈和慌乱之意。
张文远出的那些主意许小凤全都听了进去,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如自己儿子说的那样子,放下身段好好哄哄戚妄。
男人就是下贱坯子,脑子里想的就是那么一点儿事儿,只要能哄得他舒服了,那是想咋样就咋样,任由着她揉圆捏扁了。
而且更关键但是前段时间因为戚妄擅自给了他大哥钱,许小凤正跟他置气呢,已经很久都没有让他挨自己的身体了,现在趁着这机会让他开开荤,缓和缓和关系也就是了。
这母子两个倒是自信得很,总是觉得人家就是他们手心里面的玩意儿,想怎么哄就怎么哄,由着他们揉圆捏扁了,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儿,他们做了那样的事情,还能指望着人家轻飘飘地就原谅他们了?
叩叩叩的敲门声从门外传了过来,许小凤估摸着是戚妄回来了,她打发了张文远回房间去看书,自己收拾了一下衣服,接着拢了拢头发,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这才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就是戚妄和他那两个崽子,看到他们之后,许小凤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略带讨好的笑容来。
“老四,你回来了?快点儿进来,我灶上热着粥呢,等下我盛给你吃。”
说着她又想起了跟着戚妄的还有俩孩子,她努力露出温柔和气的模样来,笑着说道:“铁牛铁柱,你们两个快点儿进来,真是可怜见的,外面的天这么冷,你们两个小脸都冻红了,赶快进来,我倒点红糖水给你们暖暖。”
今天的许小凤表现出的样子与平日里的她格外不同,往常的她虽然看起来也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是说话觉得没有这么客气,对他们的态度也没有今儿这么和蔼可亲,戚铁牛和戚铁柱两个也不是傻子,一个人的好赖他们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许小凤这个样子,让两个孩子想了很多很多,但是他们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闷不吭声地跟着戚妄进了家们。
戚妄对她的态度太过冷淡了,这让许小凤的心中生出了浓浓的不安感来,她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拴上房门后,才跟着他们父子三个一起进去了。
上房屋子里面点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让屋子里面多了几分暖意,戚妄进来后,便打发了两个孩子去洗漱,又叮嘱了他们好好休息,不要瞎聊些有的没的。
两个孩子乖乖地应了一声,也没跟许小凤打招呼,去灶房那边儿洗漱去了。
上房里面就只剩下了许小凤和戚妄两个人,戚妄坐在靠背椅上,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样的戚妄时,许小凤只觉得十分拘谨,她有些不安地看了戚妄一眼,两只手的手指拧成了麻花状。
“那个啥,老四啊,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就是那个,那个我盒子里面的折子和钱是不是你拿走的?”
原本该是质问的话语,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说出来之后却莫名地心虚气短,就好像自己不该问这番话的,只是她说都已经说出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看着戚妄,等待着他的回答。
戚妄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拿走的。”
许小凤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个,也是我这个当妈的失误,我瞧着铁牛和铁柱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鞋子也是新买的毛皮鞋,花了不少钱?我也不是舍不得给他们买,就是两个孩子长得快,能凑合就凑合,大宝儿的新衣服改改给他们穿也是一样的,我虽然下地干活儿不成,可是这一双手还是挺巧的,他们改过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挺精神的……”
往常许小凤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戚妄的样子又跟过去有很大的区别,她这心里面疙疙瘩瘩的没个底儿,她迫切地想要在戚妄的面前表功,把自己的功劳啥的都说出来,让戚妄知道自己对这个家也是有贡献的。
然而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天,戚妄却一直都没有开口,反而端着茶杯慢慢地抿着茶水,那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与许小凤紧张不安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戚妄一直没有开口,许小凤的声音也慢慢变得弱了下去,好一会儿之后,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屋子里顿时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那个,灶上我还给你热着粥,我给你端来吃好不好?”
这种安静的气氛让许小凤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儿来,原本跟戚妄在一块儿的时候,都是她占着上风,啥话都是她在说,甩脸子的人也是她,戚妄虽然笨嘴拙舌的,可是也会哄着她开心,可是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了,这让许小凤觉得越来越不安,她想抓住点儿什么东西,好证明一切都没有变,她在这个家里还是有地位的。
说完这话之后,她就准备转身出去,结果刚一转身,就被戚妄给叫住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跟铁牛铁柱已经在外面吃了,你管好你跟你儿子就好,旁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许小凤心里咯噔一下,她勉强笑了笑,说道:“你这是说啥话呢,铁牛铁柱不也是我儿子么?我也带了他们三年了,他们跟我儿子也没差了,你可别这么说,让孩子们误会了就不好了。”
看着面前这个强颜欢笑的年轻女人,戚妄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将杯中的茶水都喝完了之后,他起身进了房间。
客厅里面就只剩下许小凤一个女人在这里,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惶恐不安之色来。
戚妄是真的变了,现在的他变得难以接近,不管自己说啥做啥,对方好像都不在意,他甚至都懒得跟自己交流,眼神都不想往自己的身上放。
难道他是真的厌倦了自己吗?
想到这个可能,许小凤的心里更加慌了。
这个男人其实挺好的,他是她所能选择的范围之内最好的男人,哪怕许小凤满心算计,经常为了自己的儿子打算筹谋,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但是她也从没有想过跟戚妄分开。
她头一个男人是个病秧子,虽然赚的钱不少,可是体力却不成,戚妄除了为人木讷了些,各方面都是能拿得出手的,如果两人真黄了,损失最大的人是她。
就在许小凤惶惶不安的时候,她想起了之前张文远跟她所说的那些话,自己儿子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理儿却不孬,她必须得笼络好戚妄。
坚定了想法的许小凤匆匆地去了灶房,她重新烧了水,忍着冷意在后面的洗澡间里洗刷了一下,把自己收拾的立立整整的后,她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去。
乡下地方夜里没有多少娱乐活动,上炕之后为了省煤油,便直接睡觉了事儿,夫妻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有道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睡一觉就啥事儿没有了,男人,好哄得很。
许小凤旁的不敢说,整个桃花村里没一个娘们儿的身体能比得上她的,以她对自己男人的了解,床上躺一晚上,就啥事儿没有了。
她将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总觉得被自己捏在手心里的人永远都逃不了,结果上了床之后,人刚刚围上去,就被人一把给推开了。
“睡觉,别瞎折腾。”
许小凤不死心,准备再接再厉,然而这一次戚妄直接把她扒拉到一边儿去,然后抱着被子头也不回地去了两个儿子的房间。
被戚妄推开后的许小凤呆坐在床上,想到那人刚刚嫌弃至极的动作,不由得悲从心来,扑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戚铁牛和戚铁柱两个刚刚睡下,正迷糊呢,就感觉到床上多了个人。
“爸,你怎么来了?”
“别问废话,睡你的觉。”
“哦。”
【啧啧啧,老树开花,人家那是馋你身体了。】
戚妄:“……”
这个时不时诈尸的系统是不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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