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 白祺也就服软了,然而今天是在苏培茂面前, 她是半点不想服软,听着那人冷嘲热讽的话,她狠了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血腥味很快便在她的口腔内蔓延开来, 冻僵的身体恢复了温度,白祺活动了一下手脚, 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苏培茂。
“苏培茂, 你今天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告知玄门协会的人。”
然而苏培茂并不在意白祺是何态度,听到她这话后, 苏培茂勾了勾嘴角, 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来:“你尽管去,我看玄门协会的人是会听你的还是会听我的。”
白祺被他这厚颜无耻的模样气得脸都变形了, 然而看到他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却根本奈何不得他。
吃下命女所炼制逆天丹的人是苏培茂, 做上盛安市市长的人是他,现在整个玄学界的希望都系在他的身上,白祺私下里跟他针锋相对没人会插手,可若是闹到玄门协会那里去, 却根本不会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儿。
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白祺狠狠地瞪了苏培茂一眼, 转身朝着打开的炉鼎走了过去。
苏培茂眼神阴郁地看着白祺的背影, 想到这女人处处与自己作对, 心中的杀意便怎么都没有办法抑制。
白家在玄学界的地位本来就不如苏家,这次拯救玄学界的事情原本没有白家什么事情的,偏偏白家弄出了什么测命a,生生地分走了他们一半功劳。
最先发现这个世界灵气在消退的是他们苏家的人,相出办法拯救这个世界灵气的也是他们苏家的人,为了让玄学界的传承不至于灭绝,他们违背良知弄出了命女来,家中好几个长老都因为逆天改命而遭了天谴。
拯救玄学界的功劳原本就该是苏家的,其他的几大家族都已经默认了这一点,偏偏白家的人不甘心看到苏家势力扩展,绞尽脑汁都要横插一手。
虽然因为测命a的出现,他们搜集命女的制作材料的速度快了许多,也能精准地找到那些特殊命格的男人,这对他们的计划虽然有些帮助,可这功劳跟苏家相比较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然而偏偏白家却捏着这一点儿,一定要跟苏家来分功劳,而玄门协会的人因为私心作祟也同意了白家过分的要求。
苏培茂目光沉沉地看着白祺,见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特制的玻璃瓶,拧开盖子后将里面那一颗颗黑色的小珠子倒进了炉鼎之中。
那些小珠子是吸食了足够阳气的命女,逆天丹炼制需要无数的命女才可以,这些珠子原本是苏家的人握着的,然而因为白家的贪婪,以及玄门协会的偏心,这些珠子被白家的人掌握了。
玄门协会的人振振有词地说,命女的制作方法被苏家牢牢掌控,丝毫不肯泄露出去,那这珠子就不能继续被苏家掌握了。
说什么是为了平衡,其实不过是怕苏家的势力变得更大罢了,他们是为了制衡苏家。
这些人也不想想,倘若不是苏家的人想出了办法来延续灵气,那玄学界便会彻底走向灭亡,苏家成为玄学界第一世家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偏偏这些人还要来算计他们。
想到这里,苏培茂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
真以为苏家是好欺负的么?如此肆无忌惮地针对他们,不过是以为他们苏家还需要玄学界的人来帮忙罢了。
不过暂且忍忍,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人就算是想要制衡他们都没有办法了。
白祺将那些珠子都放进炉鼎后,便离开了,苏培茂上前一步,双手结印,重新关上了盖子,炉鼎内青灰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整个屋子都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青灰色,屋子里面的温度不断下降,炉鼎内突然传出了凄厉刺耳的惨叫声。
那声音非男非女,凄厉异常,有什么东西撞击在炉鼎内壁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来,墙壁上的那些纹路突然亮了起来,炉鼎内的尖叫和撞击声慢慢地弱了下去。
苏培茂的额头上冒出一颗颗的汗水来,他结印的手微微颤抖着,不过却仍旧在咬牙坚持着。
此时屋内的寒气比刚刚还要更重些,白祺已经有些熬不住了,然而苏培茂正在关键时刻,她也不好提出要走。
看着身体微微颤抖着的苏培茂,白祺的眼中流露出杀意来。
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趁此机会杀了苏培茂。
这个世界的灵气消散的越来越快了,原本预计还有三十多年的时间,可现在看来,怕是连二十年都无法支撑了,现在杀了苏培茂虽然可以解气,可是却再难找出一个命格特殊,可以容纳逆天丹的人了。
眼下看来只能留这人一条狗命了。
白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有继续再看下去了。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炉鼎内的火焰慢慢暗了下去,屋内的温度开始回升,过了几分钟后,炉鼎的盖子打开,一颗黑色的药丸从炉鼎之中飞了出来。
药丸飞出来后,白祺下意识地去抢,然而苏培茂的速度要比她更快,只见他纵身一跃,抢在白祺之前将那颗丹药给抓到了手中,之后他没有任何迟疑地将那颗丹药给吞了下去。
从他夺药到吞药,不过发生在短短一瞬罢了,白祺眼睁睁地看着他吞下了那颗丹药,却根本无力阻止。
吞下那颗丹药后,苏培茂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他露在外面的肌肤上露出了黑色的脉络,薄薄的皮肤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
白祺刚刚没有能抢夺了那丹药,此时正是憋屈的时候,她也不能做些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苏培茂将那丹药的药力全都吸收了。
过了一会儿功夫后,丹药的药力全部被吸收掉了,而苏培茂的身体也慢慢地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苏培茂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先前那模样便比同龄人要年轻许多,吃过这丹药后,他的脸和身形又比之前年轻了许多,看起来堪堪三十出头,原本他跟白祺是同龄人,年纪看起来也差不了多少,然而吃了这丹药后,他看起来要比白祺年轻许多。
看到他的容貌变化后看,白祺心中嫉恨,忍不住说道:“苏培茂,你在这么吃下去,马上就要成了个奶娃娃了。”
重返年轻,青春永驻,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原本吃丹药的人应该是她。
白祺心中不爽,对着苏培茂便越发刻薄了起来。
然而此时苏培茂的心情正好,也懒得搭理白祺,直接说道:“那又如何,总比你顶着一张枯树皮的脸好,白阿姨,我们走吧。”
“你!”
白祺被苏培茂气得不轻,她还想说什么,然而苏培茂却不搭理她了。
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苏培茂,白祺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事还没成苏培茂便如此嚣张,若是真成了事,那他岂不是要嚣张到天上去?
不行,她绝对不能容忍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哪怕最后灵气消散无可挽救,她也不能让苏培茂爬上高位。
白家本就不如苏家,若是苏家地位再往上高几分,白家就彻底没地位了。
现在苏家的人就不把白家人放在眼中,若是再让他们的位置高几分,那白家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地位了。
有了其他的心思后,白祺反倒是老实了下来,之后没有再跟苏培茂打嘴仗,两人顺着楼梯一路上行,很快便出了地下室。
今晚夜色很好,深蓝色的天幕上布满了星星,夜风少了几分燥热,多了几分凉爽的感觉,从地下室那个压抑的空间出来,嗅着外面的空气,白祺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苏培茂扫了一眼面色轻松的白祺,开口说道:“白祺,已经很晚了,我这里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而白家距离苏家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苏培茂竟然是连面子情都不肯做,利用完她了就把她一脚踢开了。
白祺心中恼怒,面上带出了几分讥讽之意:“苏培茂,你过河拆桥是否太快了些。”
苏培茂满脸讶异地说道:“这如何称得上是过河拆桥,我们两个可都是有家室的人,你若是留在这里,对我的名声可不好,毕竟我这次说不定能坐到省长的位置,可半点都不能有差错。”
苏培茂脸上的得意之色清晰可见,对着白祺的时候没有半点遮掩,他显然是瞧不上白祺的,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无能之辈,所以才不屑于在她的面前伪装。
白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却说不出旁的话来,不过她却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没有错。
不过只是有了一点儿势力便如此猖狂,若是真坐到了高位,那玄学界哪里还有白家的容身之地?
“暖暖还在这里,我叫上她一起离开。”
白祺忍着怒火说道,掏出手机拨打了白暖暖的电话。
“暖暖,跟我回家。”
电话里的白暖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白祺陡然提高了声音:“我不管你在做什么事情,也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现在立刻过来,我们离开这里。”
白祺刚挂断电话,苏培茂那欠揍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看来暖暖这丫头也是个有眼力的,知道我们苏家要比白家好上许多,不过也难怪,白家这些年可没什么出息的人,眼看着就要……小丫头想往高处走也是正常的。”
白祺的面色扭曲了一瞬,她神情冰冷地看着苏培茂,冷冷地说道:“苏培茂,你别得意,现在苏家和白家可是合作关系,若是没了白家,你们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苏培茂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若不是你们仗着玄门协会硬是来抢夺功劳,你觉得你们白家能沾上我们吗?”
两人话不投机,又争吵了起来。
然而因为白祺心中有了顾忌,说话的时候不免有些收敛,可是那苏培茂那里却没有半点儿顾忌,那一句句的贬低白家的话说的白祺心中火气不停翻涌。
等到白暖暖过来了后,白祺一句废话都懒得跟苏培茂说,带着白暖暖直接开车离开了苏家。
“爸,白祺这是生气了?”
苏静云看着那母女二人怒气冲冲离去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苏培茂摇了摇头,回头朝着自己的女儿看了过去。
当苏静云看到苏培茂那比之前更显年轻的面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现在两人站在一起,看着可不像父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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