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侯是真的气急了,竟一时忘记上次要打嫡女的巴掌,被她怼到麻筋儿的那一下,有多痛。
不仅如此,那日麻劲儿过后,他便觉得下肢麻木,回去之后找了大夫瞧,竟说他今后生育无望!
明远侯始终没搞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近来他更是郁闷不已,宿在柳姨娘的身边,却是一点儿精气神都提不起来,竟连行房之事都办不成,挫败到了极点。
这对于一个年仅不惑的朝中能臣而言,可是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的大事儿!
只因事关隐秘,所以他不愿张扬,当下再次举起手,面对着林初晓倔强的脸时,明远侯陡然一惊,想到那日扬手打她的细节,越琢磨越是后背发凉。
她是略通医术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下的手?
正在明远侯纳闷之际,听到有人唤自己,回眸一瞧,不由怔住,;琰、琰王殿下?
祁邵琰的高马停到近前,满面冷傲,居高临下的看着明远侯,;本王没耽误侯爷父女议事吧?
明远侯尴尬一笑,;不知道王爷前来,有何事?
;聘礼,本王觉得还是亲自来送,放能彰显对林府的重视。语毕,后头一群抬着箱子的人方跟上来。
粗略一看,二十个不止。
个个满满登登,包着红绸,喜气得很。
他飞身而下,黑衣飘扬,拿出聘礼单子,;想来太子府的应该先一步送到了吧。
一句话,差点儿把明远侯和林楚莹父女噎死。
如今林楚莹连侧妃都不是,宛然成了侍妾,别提聘礼了,成婚当日她连喜轿都不配坐。
林初晓憋笑,好整以暇的看着祁邵琰。
……这厮分明是故意的!
目送着聘礼箱子一个个被抬进府中,祁邵琰招了招手,自有侍从将马车赶过来。
;王爷,这是?
;本王的伤口到了重新包扎的日子,特意请初晓去王府换药。
所以,送聘礼不过是顺道罢了,亲自登门接林初晓,才是要务。
林楚莹瞠目结舌,已经没工夫管理自己的面部容色了,她实在太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这不可能!
当日她是亲眼看到琰王待林初晓那冷淡态度的,说得严重些——如视仇人。
怎么几天的功夫,竟这般热络,他可是沙场阎王,在皇帝跟前都懒于说好话,如今竟为了林初晓,这般放低身段!
林楚莹愤愤咬牙,袖子里的粉拳捏的咯吱作响。
看着林初晓跟在祁邵琰的身后,被他搀扶着上马车,一时怒不可遏,怒的想砸墙。
琰王回眸,声音凛冽,;侯爷,初晓就快要入琰王府了,这几日还请好生看顾,若是她少了半根头发,本王是要算账的!
甚少有笑容的琰王殿下,这一刻明明嘴角上扬,却看得人莫名寒颤。
等明远侯反应过来时,马车,白马,早都没了踪影。
;父亲,女儿是被三姐姐给害了呀,她故意宿在临安公主府,就是给我和娘亲设下陷阱,等着我们钻,然后再让临安公主出面,保她名声啊父亲!
;此事……既然皇后已经定夺,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左右你能够进入太子府,且等些时日,让太子抬了你的身份便是。皇后这样做,也是想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
只不过,经此一事,柳枚再想登侯府夫人的位置,就难了。
……
晃悠的马车里,林初晓单手托腮,忽见车帘一掀,黑影一闪,人已经慵懒的倒在自己旁边了。
;你不是骑马吗?她问。
;在想什么?他不答反问。
林初晓叹了一声,;我在琢磨,太子祁丙衡。
;说来听听。
;我听说,在我和公主进坤宁宫之前,太子是横冲直撞打断皇帝和太后谈话的,他是这么鲁莽的性子吗?
定然不是。
根据林初晓记忆中的印象,祁丙衡向来谋定而后动,因此,断然不会为一个林楚莹,为明远侯而冒犯皇帝和太后,这未免得不偿失。
除非他故意以冲动鲁莽的形象示人,可这么做,又能换来什么呢?
祁邵琰双眸微蹙,冷意一闪而过,;朝中太子的劲敌,除了本王,还有谁?
;不就你一个么……林初晓脱口而出,随即怔住,一个名字从脑海里忽闪而过,;前太子?
前太子祁令辰,现如今的辰王,当年因故被废,本该领了封地就离京,结果一直耽搁着。
如今仍在京都,闲日里便在自己的王府里,闲云野鹤一般。
可越是表面上附庸风雅,越是会在暗地里紧盯朝局动荡。
想到此人的瞬间,林初晓猛然看向祁邵琰,;莫非……昨天夜里刺杀的那群人,也是前太子派的?
;还不傻。祁邵琰淡淡应了,算作回答。
;好一招一箭双雕啊,既能定太子嫌疑,又能对你造成伤害,他却坐享其成。
;可这个时候,太子为什么突然开始守拙了?
吱呀一声,马车骤停。
林初晓惯性之下前倾,太过认真思考的缘故,压根没有思想准备,整个人就扑到了琰王的身上。
祁邵琰半靠着马车,骤停的瞬间下意识箍住了窗沿,眼看着林初晓朝自己袭来,他本可以躲过,偏偏鬼使神差的没有动弹。
于是乎……
林初晓救命稻草一般搂住了他的脖子,贴纸一般贴在了他的身上。
软糯的唇畔,磁铁一样吸住了他的嘴,不偏不倚,刚刚好。
祁邵琰瞳孔紧缩,冷眸倏地凝了暴风一般。
林初晓暗骂了一声,这回她真不是故意的!
慌不择手的爬起来,不巧就按在了他的腿根儿处……
;我记得你腿根有伤,要不要顺便检查一下?
呵了个呵的,还能更尴尬么!
车夫丁五胆战心惊的收了马鞭,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过走了一下神,马车竟差点上了王府的台阶。
及时勒马是没错,却忽略了马车里的主子们。
这下糟了!
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瞄到车内的瞬间,丁五猛一紧张,直接将车帘子拽了下来,;王爷!小的什么都没看到。
此地无银三百两。
随后就开始手忙脚乱的安装车帘,搞得马车左右摇摆,终究没安好。
他已是满头冷汗,无奈跳上马车,用自己粗壮的身子作为遮挡,;那个,王爷,你们继续,小的在这里挡着。
林初晓哭笑不得,正欲开口说什么,忽见祁邵琰抬起长腿,轻松一蹬,那以身作车帘的丁五已经飞出几米远了。
自由落体,摔得极惨,不敢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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