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生母谭氏,出身名门,约莫三十岁的年纪,额头饱满,鼻梁挺直,原本柔美的面孔生生被蜡黄的脸色和疲惫的神容给打破了。
一看就是久病之相。
林初晓连忙上前,;您快起来。
柳姨娘鄙夷看着谭氏,语气却很温和,;姐姐,您这不是让老爷为难么。
轻飘飘一句话,瞬间引燃了明远侯的怒火,;这样的事儿她还少干了么?这母女两个,就是来我们林家讨债的!
猛一蹬腿儿,狠狠踹开了谭氏。嫌恶的眼神,如同看一只阴沟里的臭虫。
谭氏本就体弱,哪堪重击。
剧烈波动之后,整个人蜷缩在地,剧烈咳嗽,痛苦难当,嘴角甚至隐隐渗出血渍。
林初晓态度陡然一变,声音缓而冷,透着夜来鬼语般的森凉,;侯爷,这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打算踢死她,虐妻美名扬吗?
瞬息之间,她的气度全然不一样了,恍若一把隐藏锋芒的利剑,欲露出势如破竹的气势。
明远侯老脸一横,登时被噎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
;有你这样的父亲,也够我倒八辈子血霉了。
;逆女!
;父亲若是闲得慌,不妨仔细琢磨琢磨,明明稳妥的太子正妃之位,为什么突然成了太子侧妃。这背后的阴谋诡计,究竟出自何人之手,陛下可看的真真的。与其闲出屁的在这儿指责我这个受害者,不如把时间放在正经事上!
背后森森,明远侯举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圣旨上那;八字尚可的评语瞬间袭来,他心下一沉,干干吞了下口水。
柳姨娘脸色倏白,暗道不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盈于睫,;老爷,都是太子殿下太过看重咱们莹儿,急于娶她入门,才会忙中出错,搞成今天这样,这也不是咱们莹儿的错啊!
……嘿,你个戏精,真是说来就来啊!
林初晓嗤之以鼻,无心看戏,搀扶起谭氏交给丫头碧心,;让母亲到床榻上躺着去。
扭头,平静的看着柳姨娘和明远侯,;母亲需要静养,唱戏的出去唱去。
说她是戏子?
柳姨娘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哇哇大声,哭的更悲切了。
;枚儿多少是你的长辈!这般不懂礼数,真是无可救药!
;姨娘自小成孤,凭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关系,才得以养在我外祖家,靠着孟府的接济存活,如今风光无限,却也没想过报答旧人,如此礼数不周父亲不申斥,挑起我这个小辈的毛病倒是顺手。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明远侯脸色铁青,被堵的哑口无言。
柳姨娘只觉得喉咙里梗着块硬东西,吐,吐不出来,吞,吞不下去。
她剧烈咳嗽,人,应声晕倒。
明远侯大惊失色,放横抱起她,冲出温香园,;快快,命人去找大夫。
床榻上的谭氏笑的悲凉,;傻孩子,还有半月就要入琰王府了,你本该多忍忍的。他小人心肠,这般被你顶撞,必记在心头,日后只怕……
;这样的母家也没什么可依靠的,撕破脸更好,日后省力气了。
谭氏无力眨眼,这简单的动作已消耗掉大半精力。
;听闻,你在宫里给太后诊病了?你如何懂医术?
;前几年遇得一位名师,他暗中指点了几次。搭上谭氏的脉搏,林初晓静下心来,;原也没想示于人前,于是连母亲都瞒着了。昨天,是迫不得已。
;恩,你做的很对。谭氏疲惫至极,闭上眼像是睡着,实则已昏了过去。
撤回手,林初晓叹了一声。
谭氏的身体能支撑到现在,已属幸运,她中的是慢毒,毒程已久,或多或少累及到了呼吸、神经、消化系统,肝脏、肾脏的病变也很明显了。
造成这般后果的,不是什么得来不易的稀奇玩意,而是水银。
柳姨娘,还真是懒得费工夫。
支开碧心,林初晓取出药箱,闭眼默念:一定要有驱汞药物,一定要有驱汞药物。
待她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确认,猛然看到药箱旁耸立着一个黑衣身影,正居高临下,森森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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