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文、张林文,方大安三兄弟,不知不觉间以璇玑为首。
璇玑开口说道,“送他入伍。”
“入伍?”众人大惊。
璇玑解释道,“方润玉终究是流着我们方家和张家的血液,我们也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方润玉能卑鄙无耻,阴险下作,我们还能心狠手辣,亲手做掉他?”
“所以说,送他入伍是最好的选择。一来,他离家入伍,我们此生或许再也不能见面。二来,入伍参军,报效国家,也算是为国为家出份力,免得浪费养他十几年的粮食。”
璇玑说服了众人。
又经过半个时辰的商讨,众人才散去。
因为天色已晚,张翰文和张林文留宿张家。
在伺候两位伯伯入睡后,方大安三兄弟才各回各房,唤醒才迷迷糊糊睡去的妻女。
方大福和方大贵他们还好交代,关键是方大安这边,方润玉毕竟是他和他妻子张翠花的亲生儿子。
面黄肌瘦的张翠花坐在炕上,听完方大安的话,沉默了好半晌。
“相公,我自然是相信你和娘的,但能不能不要送润玉去入伍?润玉手无缚鸡之力,入伍参军等同于送死。”
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张翠花实在舍不得。
方大安抓住张翠花的手,苦口婆心劝导。
“我也不想,可因为润玉,咱们家在底下的先人都不安心,通过娘将润玉未来会做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了咱娘。咱们两家几十口人,总不能因为润玉就得全死吧!“
方大安狠心送走方润玉,难道他对方润玉就没有半点感情?
不是!
张翠花咬了咬唇,“我想去求求娘,娘一定有办法。”
不等方大安说话,张翠花跑了过去。
此时,璇玑的房间没有暗下来,昏黄油灯驱散黑暗。
璇玑知道张翠花一定会来找她。
“娘,我也跟你.....。”
“把大安叫过来,你们夫妻一起来。”
张翠花转身,把方大安一同带到璇玑的房间。
璇玑拍拍火炕,让方大安和张翠花坐下。
方大安和张翠花听话地坐下来。
璇玑柔声道,“方润玉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心疼,我能理解。翠花,大安,但你们也要清楚,我也是做娘亲的。任何威胁我儿子的人,即便那是我的亲孙子,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方大安甚为动然,眼眶含泪。
“娘,润玉是我的儿啊!”张翠花哭道。
璇玑轻声细语地说,“我知道,我知道。翠花,当年你是我亲手捡回来,当成女儿般养大,你心痛,我怎么就不心痛,我是不得不这样做。”
张翠花还有其余两个儿媳,都是原主张璇玑当年捡回来的丫头。
二十多年前,太宗凤帝驾崩,引得九龙三凤夺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或许是缘分,原主张璇玑救下张翠花三姐妹,而她们三姐妹在成年后,又各自嫁给了原主张璇玑的三个儿子。
所以说,张翠花不是亲闺女,胜似亲闺女。
“娘!”张翠花一直感谢对方,若不是对方,她和她的两个妹妹或许已经喂了狼,哪有这好日子。
璇玑轻轻摸了摸张翠花的肚子,“我爹,也就是你的外祖父,他亲口告诉我,你已经怀有身孕。”
“什么?”张翠花忘了哭。
方大安眉开眼笑,“娘,外祖父他没骗人吧?”
璇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方大安,“你外祖父一生生性高洁,你什么时候见过他骗人了?”
方大安双手合十,对着四周默念神神叨叨的话语。
璇玑道,“翠花,我给你一次机会,等那畜......润玉回来,你告诉他你怀孕了,他马上要有弟弟了,他若是为你高兴,我做主,他不用入伍,但他.....。”
“娘,润玉一定会很高兴的。”张翠花不想听下面的话。
“好。”璇玑没有继续逼迫张翠花。
让一个母亲送自己的儿子走上绝路,何等残忍,何等无情,璇玑选择了适可而止。
“谢谢娘,谢谢娘。”张翠花喜极而泣,她相信她儿子没那么坏,就是有点懒,有点自私,有点贪图享乐,有点不顾他人感受而已,算不上丧尽天良的坏人。
璇玑摆摆手,“行了,天很晚了,你怀着孩子,早点回去休息吧!”
方大安赶忙把张翠花带回去。
闹哄哄一日过去,经过一夜的休息,一家人恢复得差不多。
“大福,送你两位伯伯回去。”璇玑安排方大福送张翰文和张林文返回桃花村。
张翰文和张林文紧紧抱着大葫芦,身怀宝物,他们确实需要年轻力壮的壮汉来保护。
也是张翰文他们想太多了,外人不知大葫芦里装的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水,两个看起来破破旧旧的葫芦有什么好抢的。
在方大福护送两位伯伯回去之时,张翠花的两个妹妹张绿柳和张桃红找上她。
“大姐,我和桃红都听说了,润玉那孩子的事,你千万别伤心我们家大丫二丫和三丫会把你和大哥当做亲生父母,照顾你们一辈子。”
说话的张绿柳气色很好,唯独身体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
张桃红附和道,“大姐,你还有我们,还有七个孩子呐!”
她们三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尤其是那段战火纷乱的岁月,是张翠花带着她们姐妹二人,才艰难地活下来,最后有幸被原主张璇玑带回方家,过上踏实幸福的日子。
张绿柳和张桃花说了会照顾方大安和赵翠花一辈子,这句话就是对天立誓的誓言,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张翠花哭着说道,“二妹,三妹,谢谢你们,可我的心里就是难受。润玉他小时候是多好的孩子,怎么未来会变成那样?”
看着身旁的两个妹妹,瘦弱无肉,一年到头吃不上一次肉,不是因为家里穷,是因为家里的钱都给了她的儿子。
“儿子是亲骨肉,丈夫和妹妹们就是不值钱的野草?妹妹们的丈夫和娘,还有大丫她们就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废物?”
张翠花扪心自问,为了她的宝贝儿子,他们家一家老少吃了多少的苦。
“二妹,三妹,倘若有朝一日,润玉干出畜生之事,我亲自带走他。”张翠花咬着牙说道。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一道粗声粗气的少年人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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