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苏家！”丁顺不假思索。
“苏家？”
因着震惊，苏牧险些来了个漂移，吓得丁顺赶忙扶住把手。
“大哥，你……悠着点儿，”他只觉自己心跳声“砰砰”响，“你跟这天京苏家到底什么仇怨啊？为何一提到苏家，你的反应就这么大？”
苏牧紧握方向盘，感觉自己眼前的路都凝聚了一层殷红之色。
当年苏家空口白牙、颠倒是非，派四名大汉轮番用铁棍将他双手废掉的往事历历在目。
断臂之仇，他没齿难忘！
“没什么，”他开口却轻道，“那就是说这陆家跟苏家不对付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苏家在天京只手遮天，陆家也是仗着自己近百年的招牌和陆老在天京的地位才能勉强跟苏家抗衡一时，方才那陆老不也说了？担心自己作古好苏家来找麻烦，与其如此，倒不如提前将这麻烦摆平了。”
“摆平？就是让陆青青嫁过去？”
“这……”
二人说话间，陆青青的电话恰打了来。
“跟上那车了吗？”
“不知道啊。”苏牧轻描淡写，唇角一勾，可眼睛却紧紧盯着前方一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私家车。
“不知道？喂！现在可是我在帮你，你怎么如此敷衍？”陆青青不满的声音传来，娇俏模样亦浮现在苏牧眼前。
“陆大小姐，你这跑车太张扬，我若是一开始就紧紧跟着别的车子，很快就会暴露吧？那你倒是告
诉我那车的车牌号。”
苏牧三言两语将陆青青噎得说不出话。
她嗫嚅片刻才报出了车牌号。
恰就是苏牧方才就盯上的车子。
这青禾医馆坐落地段富贵，能在这里出现的车子再不济也不该如此落魄。
故而他一眼就盯上了那车。
且仅凭目测，车内驾驶位上的人看上去也跟方才在医馆外鬼鬼祟祟的人相似。
“知道了。”说罢，苏牧就示意丁顺挂断电话，依稀听到手机另一端传来“别把我的车子刮花”的声音。
很快，前方的小破车朝天京最为鱼龙混杂的南城城中心开去。
苏牧皱皱眉头，越发觉得陆青青这车碍眼。
他朝外斜睨，当即发现前方五十米处两辆车子靠在路边，不出意外像是发生了剐蹭事件。
“顺子，卡带着呢吗？”
“卡？这个吗？”说着，顺子从口袋里亮出自己那一排卡。
“好，够了。”
说罢，来不及解释，脚下油门猛踩，跟着就停在了那两辆车之后。
下了车，苏牧二话不说从顺子手中抽出一张卡塞给了被追尾的那辆车的主人。
那人本忙着跟身后车子主人理论，看着眼前的金卡，一头雾水。
“卡给你，你车子借我用一下。”苏牧言简意赅。
“神……神经病啊……”那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苏牧朝远处一瞥，小破车越开越远了，更是不愿多说半个字，将本伤着的顺子一推道：“你慢慢跟他解释，说不清亮你的家底就行。”
说罢，一个飞身就跳进了车，在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三人注视下，堂而皇之将车子开了走……
顺子被留在原地，张口结舌，最后乖乖将自己口袋里象征财富的卡片掏出，又指了指陆青青那辆肉眼可见价值不菲的车子道：“别怕，我们有钱。”
而这一边，苏牧开着被追尾的车子奋起直追，很快就跟上了那车，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稳稳追随。
没一会儿，车子终驶入南城千佛巷。
而苏牧当即就嗅到几分危险气息。
这巷子，看起来深得很。
前方小破车终于在千佛巷途中停了下。
只见车里的男人下了车，左右环顾一周，很是谨慎，随即踏入了一旁的店门。
苏牧并未下车，却只驱车缓缓朝前，经过那家店时抬头看了眼，才发现竟是一家古玩店。
古玩？
他忽然想起之前丁顺曾透露的——苏家长孙苏昊做着“买真品、拍卖赝品”的买卖。
而这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偏偏就在一家古玩店落了脚。
难不成，背后作祟的是苏家的人？
他思忖片刻，决定下车查看一二，随即在周围绕了个圈子，最终距古玩店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车。
好一阵子，之前跟踪他的人才现身驱车离开。
苏牧这才驱车上前，在古玩店门前停了车。
从车内走出时，恰碰到店内一个伙计出门。
那人瞥了眼他那破着车尾的普通私家车，直接笑了出来。
转身朝店内走时，揶揄的
话亦飘入了苏牧耳中。
“见过穿破鞋的，还没亲眼看到过开破车的，今日可算看到了。”
话音落下，转眼就跟苏牧打了个照面，非但没有因为自己失言而感到任何抱歉，反倒更不掩饰自己的苏牧的轻蔑之意。
苏牧移开目光，打量了一下店内。
看上去确实唬人。
只是不知道这古玩店内卖的是真东西还是假货。
“那个多少钱？”
他随手指向一副字画。
“那个？”方才嘲笑他的人不怀好意道，“我说这位客人，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你不识货没关系，起码要拿出几分敬畏吧？难道你真以为我们这玉缘斋的大门谁都能进吗？”
说罢，更是毫不避讳上下打量了苏牧一番。
苏牧因为救助丁顺，看上去衣冠不整，衣角还沾着血。
“啧啧啧，这带着血来我们玉缘斋可不吉利啊，”那人撇嘴道，“我说……你不会是个杀猪的吧？”
“怎么？你们店里不接待杀猪的？”苏牧声音冷淡。
“笑话！”那人更认定了苏牧做着不怎么体面的工作，“我看你是不知道玉缘斋的来头，算了，不知者无罪，你呀，还是赶紧滚，别在这儿给我们惹晦气！这里的东西你看上一眼都是沾了光，得了便宜就快滚，滚滚滚！”
说着，他随手操起一条丝质方巾就朝苏牧挥来。
那模样，当真像是驱赶嗡嗡作响的苍蝇！
喀——
一声轻响。
原本鼻孔看人的伙计眉头一拧。
疼
。
他的手指就像是断了一般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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