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里头的东西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就好似特意在唤醒时若一般,隐隐还有滚滚烫意袭来。
他伸手掀开了衣襟,就见一颗珠子从里头滚了出来,正巧落在了被褥中。
“九宫珠?”他有些疑惑地唤着。
珠子上头画着小巧的太极图印,一黑一白相互纠缠着,随着珠子的滚动图印便纠缠的越发紧了。
时若盯着被褥上头的珠子那是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这珠子是什么他可是清楚的很,可让他不清楚的便是这珠子为何也会在这儿。
若是还在自己的身体里,他是半分疑惑都没有。
可偏偏他是魂魄重生到了林小的身上,这珠子就是没被夺走也该在忘尘峰才是,怎得便随着自己一同来了这儿。
莫非这珠子有通天的本事,难不成连自己也是它给带来的?
意识到这儿,他用着自己稀薄的灵气去查探九宫珠,诧异的发现自己放在里头的东西竟然都在。
最令他震惊的是自己修炼的内功心法以及那本行云流水也在,这简直比他重生这件事还要来的震撼。
一见行云流水,时若心里头喜悦非常。
先不管这珠子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至少自己保命的东西也跟着来了,起码不至于会因为境界太低而被云中门的人给杀死。
而九宫珠里头的药品更是能助他百日筑基,筑基后就不会太过限制。
他在一番喜悦之下准备将里头的东西都取出来,可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好运都用完了。
当他准备用灵气去取东西时,这九宫珠内却是出现了层层云雾竟是将他的灵气全数驱逐。
随着时若的灵气消散,九宫珠上的亮光也随之一同掩去了,又成了一颗普普通通的小珠子。
“怎么回事?”他有些不解地说着,然后又用灵气去入九宫珠,只是这珠子就和没有一丝灵识一般毫无作用:“这珠子不是认主吗?怎么还不让我取了?”
他想到自己当初可是随意支配整颗珠子,想放什么就放什么,想取什么就取什么。
可是这会儿却是连一丝灵气都入不了里头,总不至于这珠子只是认了自己原来那具身体。
这般想着,他只觉得自己方才刚燃起来的好心情突然便被冷水给扑灭了,恼得他皱起了眉。
既然用不了何苦跟着自己来了,还不如就丢在忘尘峰,这不是故意碍自己的眼嘛。
他直接便将九宫珠给丢到了怀中,闭了眼准备歇息一会儿。
这九宫珠就是再气自己,那也是自己的奇才,只能等明日再想法子解开了。
一夜寂静......
第二日天才亮,弟子居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时若从来都是浅眠,所以在脚步声传来之际便醒了,可他没有起因为这儿是弟子居,这来人兴许是寻别人的。
于是他一直躲在被褥里头,可灵识却时刻注意着门口。
吱呀——
推门声传来,就见一名青衣小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他在门口四处张望着,接着便瞧见了睡在角落中的时若,这才慌慌张张地走了过去,伸手推了推,道:“林小,林小,你快醒醒,元风师兄来寻你了,你去躲躲。”说着还一个劲地瞧着门口,眼里头满是慌乱。
元风师兄?
谁啊?
听了话的时若在脑海中快速扫荡了一圈,可他想了好半天都没能想起来,自己何时还认识一个叫元风的师兄。
不过很快他便回过了神,不是自己的师兄而是自己这具身子林小的师兄。
于是他从被褥中探出了头,张了口正要说些什么,可弟子居外却又传来了脚步声,这回还是四五个弟子的声音。
“谁是林小!”厉喝之声随之一同传来。
屋子里头正在睡觉修炼的弟子也被这阵吵闹之声给吵醒了,他们看了看门口的人却是半句话也没有,又自顾自做自己的事了。
被唤了名字的时若坐起了身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人,见来人身着一袭青色弟子服,面容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放在人群里头那是一眼都瞧不出来。
也正是这么一个人,这会儿就站在门边审视着。
时若见状下意识挑了眉,心里头却是一番嘟囔,水云老头的弟子都这么嚣张吗?
“是你吗?”元风师兄也注意到了时若的目光,他冷着声道:“林小?”
本还在嘟囔的时若一听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就回了神,摇了摇头应着不是。
“你不是?”元风师兄看着时若摇头皱起了眉,可他并没有放过他显然是将他当做了好欺负之人,又道:“那你说谁是?若说不出个人来,连你也一块儿罚!”
元风师兄的威胁听在别人的耳中那是极有威望,可听在时若的耳中却是半分念头都没有。
不过他也没打算惹事,于是撇撇嘴伸手指向了站在自己身侧那个来报信的小弟子,动了动嘴皮子:“他。”
“诶!诶!”报信小弟子本还有些惊慌害怕,可这会儿却瞧见时若竟然指着自己还将责任推给了自己,惊得看向了元风师兄,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林小!!”
他在说完后还将目光投向了时若,一副你为什么要赖在我身上的模样,很是可怜。
时若一见撇过了头看向了屋顶的横梁,俨然是要置身事外。
恩,这弟子居好似还挺大啊,不过比师兄的屋子小些。
话说,这横梁上刻着的是什么,花吗?
水云老头还喜欢花?我还以为他只喜欢闭关。
他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急的报信小弟子快哭了,一个劲地摇头说着自己不是,可人家哪里会听,就是认定了他是林小,拖着人离开了弟子居。
时若听着声音这才收回了目光,见几人已经离开笑着去穿衣裳,准备去看戏,活脱脱一个干坏事的小弟子。
至于屋中的其他弟子也没有任何要出声多管闲事的模样,一个个不是睡觉就是修炼,倒也是一片祥和。
弟子居外头是一片空地,此时已经围了许多的弟子,想来都是被方才的动静给吵到了。
换了一身衣裳的时若也跟着挤在了里头,瞧见人群中的元风师兄以及来给自己报信的小弟子时,低眸偷笑了起来。
“还是这些小弟子好啊,真有朝气。”他低低地说着,片刻后才又挤着往前头走了一些,寻到了一个最好的位置瞧着戏。
也在这时,那位元风师兄有了动作,他出了声:“林小,昨日是不是你伤了郭然和其他几位师弟,你可知同门不可相残!”
云中门最注重的便是仙门之情,门规内有一条也是最严重的一条便是同门不可相残,重则逐出仙门。
“元风师兄不是我,不是我啊!”报信小弟子看着眼前的人可真是急的厉害,自己不过就是好心来给林小报信,谁成想自己却被污蔑成了林小,又道:“师兄我叫唐飞,我不叫林小。”
元风师兄听闻皱起了眉,方才可是有人指证,如今这人却说自己不是。
他并没有将唐飞的话听进去,只当他是想推卸责任,于是冷着声道:“胡言乱语,我看你就是想推卸责任,既然有这个心伤人就得做好受罚的准备,限你入夜之前将整个仙门的药房都清理干净!”
“啊!”唐飞一听险些当场晕过去,这整个仙门的药房可真是不少,单单一个药房就够折腾人了若是所有的药房还不得扫到明年去,顿时委屈的低下了头。
可余光却瞧见了站在人群中看戏的时若,慌忙指了过去:“师兄,我真的不是林小,那个人才是,你看你看!”话音里头布满了焦急,就好似自己这会儿不说,一会儿便没希望了一般。
元风师兄本就有些不悦,可听到他的话还是顺着一同瞧了过去,见人群中站着的正是时若,顿时便气得恼了起来。
他伸手一掌拍在了唐飞的后脑勺,眼含怒意,道:“你是觉得师兄的话都不中听了是不是!还是你想多加一个地方,还不快去!”
被打了后脑勺的唐飞吃痛的捂着,他知道这个黑锅自己算是背定了,满是委屈的就去看时若,可瞧见的却是时若笑嘻嘻的模样,气得他牙痒痒。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应了一声话便乖乖去受罚了。
围观的弟子也很快就散了,时若瞧着唐飞落寞的背影笑得越发张扬,片刻后才走了过去。
待走到唐飞身侧的时候,他低着声道:“你叫唐飞?”
“切,不敢不敢,你方才不是说我是林小嘛,所以我是林小。”唐飞许是被气着了,面对时若的询问时有些怪里怪气地说着,接着又赌气的低下了头。
时若见状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到是点了点头:“哦,这名字你用着不错,不如我们换换?”话音之下显得格外漫不经心,就好似这名字不是他的,可以随意对换一般。
本就有些气恼的唐飞此时越发的气了,他快步就朝着前头行去,越发后悔自己的烂好心。
若不是晨起那会儿听到那些人的告状,他也不会如此好心的来寻这个被门内欺负的林小报信。
结果这人哪里有被欺负的模样,分明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时若见他不再理会自己也并未在意,到是极有性子的跟了上去。
这仙门他已经有百余年不曾来了,正巧可以跟着这个烂好心的小弟子走上一圈也不错,就是要自己干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唐飞将笤帚丢过来的时候,他侧了身直接躲过了。
当初自己在仙门时便从不干这些活,就是有也都是推给庄容,如今回来了那就更不可能去干活了。
“你怎么不接,这事还不都是因你起的!”唐飞看着丢出去的笤帚那是气得眼都红了,自己被罚可都是怪林小,结果这人跟着来了不是帮忙而是当二大爷,又道:“难道你要看着我一个人做事?”
那可是整个仙门啊,还是要在日落之前,想想他就有些晕了。
时若耸了耸肩:“被罚的是你又不是我。”说着往前头走了一步到了窗边,顺着窗户的缝隙瞧着里头。
药房内空荡荡的,想来时辰还早所以也没个弟子来。
“你!”唐飞被时若的话给堵得气郁,偏偏他说的话还真没有错,被罚的人可不就是自己嘛,最后气哼哼的也只能认命的开始扫起地来。
身后的声音消失了只余下了落叶被扫动的声音,时若回眸看去发现这小弟子还真是乖乖的开始扫地,轻挑眉,果然是有些好欺负。
此时又想起方才小弟子来报信的一幕,他再次出了声:“今日你为何来同我报信?你认识我?”
“不认识,就是觉得看你被欺负怪可怜的,所以想同你说一声。”唐飞没有抬头而是自顾自说着,说完后又觉得心里头有些不爽,动作也加重了一些,道:“谁成想你一点也不可怜,活该天天被欺负。”
时若听着点了头,活相似认同了他的话一般,片刻后才道:“有这个时间去报信还不如多修炼,行了,我要去逛逛,你自己努力。”说着他推开了窗户,熟练的翻身入了里头。
正在扫地的唐飞也听到了声音,惊得便要追上去。
可一想到自己若是入了药房指不定又要被罚了,所以忍了下来乖乖地扫地。
已经入了药房的时若也不再去理会外头,而是熟门熟路的朝着最里头行去。
这云中门的药房极多,可他当初最常来的就是此处了,因为后院里头种了桃树,生的还极好便喜欢上了。
只是他才找到自己最常去的丹药房,还未推门却听到里头传来了声音。
“川芎八钱,白芷一钱......”浅浅的声音伴随着一抹清冷,期间更有阵阵药香味儿一同飘了出来。
时若盯着眼前熟悉的殿门晃了神,这大清早的谁会跑来这儿炼药,听着药方好似还是淬体丹。
本也只是想来瞧瞧,却没想到里头竟然有人。
满是疑惑之下,他伸手推开了门,就见药炉边上坐着一名身着云鹤青衫的男子,墨色的长发缠绕着青色的发带落在身后,而他这会儿正抱着药方册子认真地瞧着。
“谁!”许是推门声吵到了里头的人,那人收了书回过了头,眼里有冷意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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