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被打了。</p>
沈肆抬手摸了下被打的半边脸,一侧眉角挑起,舌飞快地扫了下牙齿。</p>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今天会被打,打他的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南琼。</p>
她脾气是不好,性子娇纵些,但也的确爱他。</p>
很爱很爱。</p>
哪怕他做了再怎么混账的事,只要他好好地哄哄她,送送花,送送礼物,她很快就会原谅他。</p>
可眼下,她居然打了他。</p>
打的还是他的脸。</p>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p>
他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人拿巴掌打脸呢。</p>
他自尊心就有些受不了了。</p>
南琼打完沈肆的脸后,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她自己都没想不到,居然会打沈肆。</p>
可是打就打了,又能怎样?</p>
她扭头就走,朝我的车上走去。</p>
沈肆并没追上来。</p>
司机拉开车门,南琼弯腰坐进去。</p>
我跟着也坐了进去,坐在南琼身边。</p>
坐好后,沈肆依旧站在路边不动,只定定地看向我们的车,眉头蹙得紧紧的。</p>
显然他生气了。</p>
不是一般的生气。</p>
他做了那么渣的事,南琼只是打了他一巴掌而已,他居然还好意思生气。</p>
渣男。</p>
我看向沉默不语,眼带忧伤的南琼,问:“是再等一会儿,还是让司机发动车子?”</p>
南琼侧眸朝窗外看了看,怏怏地说:“走吧。”</p>
虽然她没说,可我猜测她心里估计还想让沈肆来哄她。</p>
喜欢了那么久,早就成为习惯,习惯是种让人戒不掉的瘾。</p>
司机发动车子。</p>
车子开出去很久,还能看到沈肆站在原地。</p>
隔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想必不会太好看。</p>
我只想到四个字,咎由自取。</p>
自作孽,不可活。</p>
我对南琼说:“那样的渣男,还要他干嘛?他只会一次次地让你受伤,及时止损不行吗?”</p>
南琼瞳孔有些散,脸上的表情也僵着,“是该及时止损了。理智告诉我,和那样的渣男分手,我该开心才对,可我为什么开心不起来?”</p>
失恋么,总会痛苦一段时间,哪怕对方是渣男。</p>
南琼趴到我的肩膀上,哭起来。</p>
我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乖,想哭就哭吧,哭完心里会好受些。你这样的好姑娘,适合更好的男人,没必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p>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可沈肆这样的人不配。</p>
南琼在我怀里哽咽,“我知道,我只是害怕失去,就像养了一条狗,一只猫,养久了,有感情了,忽然失去了,心里空落落的。”</p>
的确是。</p>
原本想接南琼回我家的,可是她执意要回海城,说机票都订好了。</p>
只好送她去了机场。</p>
送南琼去完机场,回来路上,经过佟梨入住的医院。</p>
让司机停车,我去路边的鲜花店买了束佟梨喜欢的花,来到医院,佟梨的病房。</p>
她依旧很苍白,很虚弱,但是心情看着还可以。</p>
我到的时候,江鹤峤也在。</p>
他最近在江氏的工作量逐渐缩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亲自陪着佟梨。</p>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他以前为了争权夺利,和江鹤棣拼得你死我活,现在却为了佟梨主动减少工作量。</p>
见我来了,江鹤峤从我手里接过鲜花,吩咐佣人把花插在花瓶里,说这样花会活得久一点儿。</p>
他的眉眼不再是之前那种冷戾阴沉,变得柔和。</p>
可能因为我和佟梨关系特别好,加之我又是他弟妹的原因,他对我的态度很亲近,就是那种无话不说的亲近,拿我当亲人的那种。</p>
心里有什么不方便对佟梨说的,会向我倾诉。</p>
短短几个月,川川去世,山山受刺激自闭,加上佟梨又得白血病,这么多灾难,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p>
看在佟梨的面子上,我愿意听他倾诉。</p>
江鹤峤说他最近在学佛,以前杀心太重,做过太多错事,学佛可以让他心里平静一些。</p>
除了学佛,他最近还日行一善,希望能得到福报。</p>
得到的福报,最好能降临到佟梨和山山身上,让他们母女俩人快点好起来。</p>
我看着这个俊美阴柔的男人,以前阴沉不羁,满脑子都是心机和手段,身边女伴层出不穷,现在却变得心态平和,无欲无求,甚至日行一善了。</p>
真的难以置信。</p>
原以为江鹤棣变化就够大了,现在看江鹤峤,才是变化最大的一个。</p>
佟梨弟弟的样本化验结果出来了,他的骨髓和佟梨的最配。</p>
江鹤峤答应给的钱,一分都没少。</p>
我到了没多久,佟程和佟母也来了。</p>
江鹤峤当着我的面,把一千万的支票递到佟梨弟弟佟程的手里。</p>
佟程却不肯要。</p>
他说:“姐姐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太多了,我给姐姐捐献骨髓是应该的。别说捐骨髓了,就是捐一颗肾,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给自己亲姐姐捐,怎么还能收钱呢?姐姐患病的事,爸爸妈妈一直瞒着我,我一直都不知道,直到妈妈打电话让我来医院,我才知道。”</p>
佟家终于有个有良心的人了。</p>
佟梨听到佟程这样说,感动得热泪盈眶。</p>
趴在她弟弟的肩膀哭起来。</p>
佟母的眼睛从一进门,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那张一千万的支票。</p>
见佟程拒绝,她上前拿起那张支票,对江鹤峤说:“小程还年轻,不知道赚钱的难处。如果这一千万,他不要,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难。一千万换小梨一条命,对江先生您这样的人来说,挺值的,不是吗?”</p>
佟母错在眼界太窄。</p>
眼界一窄,就显得吃相难看。</p>
一千万,于江鹤峤这种身家上百亿的人来说,算什么啊,九牛一毛。</p>
一千万也就是他一辆车或者一块表的钱。</p>
如果讨他高兴了,别说一千万了,随手给个几千万,他都愿意。</p>
可眼下,听佟母这样一说,江鹤峤顿时沉下脸,对她说:“既然如此,那请你拿着钱,离开吧,以后没事不要再来找阿梨。不,有事也不要来找她,因为今天之后,你和阿梨再也没有任何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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