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徐家的一路上,言夏夜完全没意识到什么不对,自始至终在烈酒的作用下昏昏沉沉。
她歪七扭八的换了好几个姿势打瞌睡,最后心安理得的霸占了徐江川的膝头当枕头,心安理得的留着口水。
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令随行的保镖瞪大眼睛,尤其是在他看到睡梦中的言夏夜不满的蹙了蹙眉头,像是嫌弃男人的膝头太硬害的她睡不好,坏脾气的拍打几下之后,一双眼睛更是瞪到快要脱窗的地步。
就算徐大公子在外有着克妻的传言,可是有幸和他共乘一辆车的名媛小姐哪个不是谨言慎行,恨不得一举一动都优雅多情。
唯有这睡得正香的小女人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怕徐江川直接把她丢下车去。
“大少爷,这……”
“算了。”
徐江川欲言又止的垂眸觑她,最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随便她把他当枕头蹂躏,“让司机开快点,明早还要筹备我母亲的生日。”
“是。”
有了徐公子亲自发话,再没有人不懂眼色的表示震惊。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内,整个车厢安静的落针可闻,只除了某个小女人偶尔不安分的小呼噜声。
前排的司机和保镖忙里偷闲的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认为今夜是对自家大少绅士风度的严苛考验,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他们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着才行。
所以,当车子在言夏夜暂住的别墅下停住,保镖不需要徐江川开口吩咐,下车打开了言夏夜那一侧的车门,准备把这闯了祸还不自知的贵客打横抱起,送回客房。
谁料到他刚一伸手,手指还没来得及碰触到言夏夜的衣角,就被徐江川轻描淡写的阻止:“都下去,这么晚辛苦各位了。”
“是,少爷。”
保镖恍然大悟,连忙示意其他人一同撤离,把车子和大少爷都留在了原地。
这真不能怪他不够聪明,而是大少足有半年以上不近女色,害的他一时片刻没能想到郎情妾意那方面去。
眼看着下属顷刻间走的人影皆无,徐江川认命的抱起言夏夜,离开车子踏入了招待贵客的别墅。
别墅附带的小厨房,苏洛洛睡不着起来喝水,一不小心和男人走到了对面。
“是谁?”
她抬手掩住一声惊叫,借着小夜灯的光芒看清了来人俊朗的面孔。
下一秒,她眼中闪现的惊喜化为乌有,复杂无比的望着缩在男人怀里睡得正香的言夏夜,十分勉强的说:“原来是徐先生,抱歉,我刚刚没有看清。”
“不,是我来的时间不对。”
温文尔雅的对着苏洛洛笑了一笑,徐江川对她点了下头:“我要送言小姐回房间,明天见。”
“……好。”心思悄然浮动起来,苏洛洛端着杯子痴痴的凝视着男人修长的背影,突然咬了咬牙跟上去,仿佛很体贴的说:“您慢一点,我先去楼上帮您开门。”
“谢谢。”
站在盘旋而升的楼梯上,徐江川侧身让开足够一人通过的道路,等着苏洛洛从此处通过。
然而苏洛洛的确小跑几步赶过来,却并没有超过他的意思,闲庭信步般跟在他身边。
若有所思的瞥了眼把玩发梢的女子,徐江川注意到她身上款式性感的睡衣,以及她肌肤上还未愈合的伤痕。
联想起关于秦景一的诸多传言,徐江川皱了皱眉头,偶然回忆起言夏夜和他打趣时的那句玩笑话。
深沉的目光落在怀中女人清美的容貌上,他意识到她说的并不只是玩笑,秦景一恐怕是真的想找机会杀了她。
这种情况下,即便别墅公共区域都遍布着无死角的摄像头,负责安保的人员二十四小时守在镜头前,难免还是会有些不妥。
看来这件事是他考虑不周,早知如此,他应该把这对冤家隔离开才对。
或许,这就是言夏夜一反常态的酩酊大醉,宁愿去纪家借宿,都不想回来睡客房的原因?
此刻,徐江川和苏洛洛肩并肩的沿着楼梯拾阶而上,沉默不语的气氛相当怪异。
苏洛洛绞尽脑汁的想着话题,末了悄悄瞥了言夏夜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徐先生,我并不认同景一说的那些话,想替他和您道个歉,还请您不要介意。”
徐江川淡淡一笑:“苏小姐客气了,这本来就是秦家内部的家务事,而且看秦少的态度,似乎根本不会有任何歉意。”
苏洛洛心里一惊,生怕徐江川转念把他们赶回江海,支支吾吾的辩解道:“您误会了,景一讨厌大小姐是有理由的,她……”
“那么,他讨厌你也是有理由的吗?”
不着痕迹的打断苏洛洛的解释,徐江川轻轻松松的抱着言夏夜,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苏洛洛,水墨描绘般的眉眼尽是惋惜和怜悯:“我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不过像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更加自爱一些才是。”
黑暗中,男人磁性优雅的嗓音极为动听,美好的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茫茫然睁大眼睛,苏洛洛轻轻咬住下唇。
从她身不由己的沦为秦景一的玩物开始,她的人生和未来都是一片黑暗,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他人关切的言语。
“他……我……”
一时间语无伦次的慌张起来,她不敢再看徐江川俊朗的眉眼,头也不回的跑上几层台阶,匆匆忙忙的打开了言夏夜房间的门。
徐江川也不责怪她的冒失,修长的身影不疾不徐的出现在二楼,优雅得体的把言夏夜放回床上,悄无声息的回到走廊。
走廊上,苏洛洛垂着小脑袋站在那里,双手搅着自己的衣摆,怯怯的说:“谢谢您。”
“我只是见不得女孩子受苦,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可以叫佣人转告,我会抽出时间来见你。”
说完,不等苏洛洛同意或是拒绝,徐江川动作潇洒的转身离去。
在苏洛洛看不见的角度,男人高深莫测的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和不忠诚的宠物,还真是足够奇妙的组合。
假如言夏夜被这种组合击垮,说明他看人的眼光差强人意,平白高估了她。
……
次日一早,言夏夜头痛欲裂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费尽力气的睁开眼睛,她望着头上陌生的天花板,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哪里。
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皱成一团的衣服,她稍稍放松下来,随即觉得四周的陈设有点眼熟。
关于昨夜的记忆,只停留在她煞费苦心的奉陪了纪夫人的好酒量,再之后两个人都喝醉了,然后……好像有男人上前搭讪,还说了什么喜欢不喜欢之类?
按压着额头坐起身来,言夏夜环顾四周,发现她的手机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清晨六点,她有气无力的重新倒回被子里,借由身下松软的感受,终于意识到她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徐家的客房。
可是……这怎么可能?
思量着一会要不要找个女佣问问,她想找个吸猫视频来缓解一下头痛,却发现来自纪良辰的一条信息。
点开来看,里面是一段只有几分钟的视频。
鉴于秦伊人的前车之鉴,言夏夜最近对视频非常敏感,琢磨了两分钟才按下播放键。
视频拍摄的地点显然是在车内,她小脸红扑扑的醉倒在副驾驶上,说了些莫名其妙的傻话,还被纪良辰作弄似得掐着脸颊,摆出了好几个特别滑稽的表情。
一头栽倒在枕头上,言夏夜唇角抽搐的发消息过去:“快给我删掉!”
可惜,那边的男人估计好梦正酣,没时间顾虑她窘迫的心情。
再度发了几个感叹号表达她迫切的心情,言夏夜意识到昨天的确是纪良辰把她和纪夫人从酒接走,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回的徐家?
带着这个疑问,她嗓子干涩的咽了下口水,十分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楼下找水喝。
踩着拖鞋踉踉跄跄的在楼梯上露了面,正在收拾卫生的女佣看到她,立刻放下鸡毛掸子迎了过来,态度尊敬的近乎献媚:“言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么?”
言夏夜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没事,我想喝杯水……”
“我这就去给您倒,您何必亲自下来,有事打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吩咐我们做就好。”
女佣灿烂无比的奉上微笑,几分钟的时间内不仅是帮言夏夜拿来了温度适宜的清水,附带着还有一只带着露水的玫瑰花。
如此体贴备至的服务让言夏夜很不适应,迟疑的想要去摸钱包:“呃,我该给你多少小费比较好?”
常言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她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女佣们对待她的态度好像远没有这么夸张。
“小费?您别开玩笑了。”女佣抱着托盘站在她面前,摆手失笑道:“大家都传开了,您是我们大少爷的贵客,受到这种程度的待遇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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