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领教了言夏夜的伶牙俐齿,沈爱莉傻了眼的张了张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言夏夜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摆摆手吩咐女佣送客,半推半请的将她丢出了秦家,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雕花铁门。
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言夏夜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出来时见到沙发上多了个俊美无俦的男人。
黑白分明的瞳孔流露出几分惊讶,她下意识调整了一下浴巾的高度,颇为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
“大概二十分钟前。”
厉云棠靠在沙发上翻看她的读书笔记,时不时很有教授派头的落下几笔附注,“她让你不开心了么?”
“你是指沈爱莉?”
手上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发丝,言夏夜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无所畏惧的笑了笑:“我不会再因为她而难过了。”
厉云棠抬眸,菲薄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毫不吝啬他的肯定:“很好。”
心跳稍稍乱了一拍,言夏夜直视着男人漆黑深邃的瞳孔,兴致勃勃的问:“对了,你认不认识会做赝品的人?”
这是她在浴缸里闭目假寐时想到的主意,迫不及待的想在厉云棠面前炫耀。
“古董?”
“对,要做出那种几十年岁月的历史感,会不会很难?”
厉云棠沉吟片刻,“应该还可以,你什么时候要?”
“早一点比较好。”言夏夜凑过去看他在本子上的批注,跃跃欲试的问:“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需要?”
男人莞尔,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很喜欢她坦诚相待的信任:“你为什么需要?”
“就是厉爷爷的那块怀表,沈爱莉刚刚过来找我,就是想把它要回去!”
仰着小脸说出前因后果,言夏夜一双水眸亮晶晶的,像是等待大人夸奖的小朋友:“我不相信她的理由那么简单,所以,如果她真能让厉北城同意离婚,我就把假的怀表给她,你再派人盯住厉彦泽的动向,也许能查出那块表到底有什么用处。”
“真聪明。”
顷刻间明白了她的用意,厉云棠把手中的本子放在一旁,接过毛巾替她擦拭发丝,“看来赝品不能做的太像,免得一不小心被他达成目的。”
“反正我只是想出这个主意,具体怎么做还要靠你。”放松身体的任由厉云棠擦拭着发丝,言夏夜趴伏在他的膝头上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她在医院都没睡好,一旦放松下来,总是会觉得疲累。
厉云棠低眸看着她纤长柔软的睫毛,原本擦拭发丝的手停住,心里微微一荡。
“困了?”
她嗓音温软的嗯了一声。
厉云棠低笑,摸了摸她八成干的发丝,轻而易举的将她打横抱起,体贴温柔的送到了大床上。
整个人陷入软软的床垫里,她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头漫过说不清的悸动。
他单手支撑在她脖颈旁边,俯身认认真真的端详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清美无害的脸蛋,以及躲躲闪闪的眸光。
水晶吊灯暖黄色的光芒下,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到二人此起彼伏的心跳。
半晌,厉云棠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片静谧:“夏夜。”
她莫名有点惋惜,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嗯?”
“再给我几天时间,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想带你出国度假。”
他知道她有多么努力,努力到他不得不为之心疼的地步。
这让他偶尔会迟疑他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可是面前纤细倔强的小女人却比他还要坚定很多。
“只有你和我?”言夏夜歪了歪小脑袋,在他的注视下有些脸红,“不能带小云朵一起去吗?”
“不能。”
干脆利落的拒绝随身携带电灯泡,厉云棠意味深长的低声道:“我和你的约会也许不适合第三人在场。”
言夏夜心里一颤,眼睛水汪汪的睨着他:“我才不要……”
“真的?”
轻笑着捏了把她软嫩的小脸,厉云棠带着薄茧的指尖顺着脸颊滑落到她的唇角,别有深意的轻轻按压:“假如我忍不住的话,你会推开我么?”
言夏夜微微蹙起眉头,一时间给不出任何回答。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还能拒绝多少次来自他的诱惑?
看出她不由自主的心神不宁,男人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性感迷人。
四目相对,他俯身慢慢噙住了她,动作温柔的近乎深情,细细品尝着她独有的甜蜜滋味。
呼吸情不自禁变得急促,她纤长的睫颤的厉害,细白的小手抵在男人身前,纠结的揉皱了他的衬衫,像是要推开他,又像是要离他更近。
理智警告她到此为止,情感却指引她遵从内心。
一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有些气喘。
“夏夜。”
不知不觉中,他的吻转移到她细嫩的耳尖,嗓音沙哑的唤着她的名字:“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言夏夜心神荡漾的望着他,眼底残存着最后一丝清明。
清美的眉眼疏忽间跳出一抹生动的笑意,她像只小狐狸般笑得狡黠:“我在想,女佣有没有收拾好你的房间?”
这个世界冰冷残酷,从不允许人行差踏错,哪怕一步也会让人万劫不复。
她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确定,更何况厉云棠的。
假如这是一场游戏,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角色,习惯了男人似真似假的情话,习惯了他们若即若离的关系。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这未尝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有时候她想,如果没有开始,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结束?
“……你真残酷。”
尚未餍足的吻了吻她干净纯粹的小脸,厉云棠低笑着从床上离开,拿来被子盖在她身上:“晚安,夏夜。”
她还是笑,很乖很温柔的说:“晚安。”
俊美无俦的男人望了她最后一眼,离开房间前替她关掉了床头灯,暗含笑意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做个好梦。”
目送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言夏夜紧绷的心弦随之放松,默默松了口气。
假如此刻眼前有一面镜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迷茫无措的表情。
他绅士的征求她的意见,被拒绝后毫不留恋,游刃有余的风度令人心折。
明明她和他都很清楚,只要他的态度再强硬一些,她根本没有拒绝他的余地和资格。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转过许多想法,最终化为唇边一丝苦笑。
或许,因为她的存在对男人来说可有可无,所以还不足以让男人用强?
即时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言夏夜瑟瑟发抖的缩进被子,总觉得自己有变成抖M的倾向。
侧着身子看向和隔壁客房相邻的墙壁,她无声无息的道了一句晚安,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另一条席卷江海的娱乐消息登上头版头条,取代了季蔓蔓在记者发表会上真爱无罪的言论。
言夏夜昨夜睡得很好,今天醒来时稍稍早了一些。
她赖在床上刷着手机,点开推送给她的新闻,无意中看到视频里气势汹汹的男人。
点击播放,那男人不讲理的发言立刻在房间内响起:“我来找你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这两天新闻上那个楚昔年的未婚妻绝对是我母亲的养女,我是不知道她怎么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家的女儿,我只知道她在几年前的某一天忽然消失,抛弃了抚养她长大的家庭,抛弃了我这个对她视如己出的哥哥!”
言夏夜迷糊的小脸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默默吐槽视如己出用在这里,是不是不大对劲?
然而记者们并不像她这样关注细节,无数只话筒送到男人面前,有人迫不及待的发问:“您的意思是说楚总的未婚妻抛弃家庭,只为了荣华富贵?”
“我没那么说,可是我的母亲因为她的失踪而郁郁寡欢,重病身亡都是事实!”男人提起亡母,表情越发愤慨,挥舞着拳头表达他的不满,唯独缺少了必要的感伤和怀念,“我要通过你们喊话,让她马上来和我见面,越快越好!”
“您放心,虽然我们认为您大概率是认错了人,但我们还是会帮您联络秦小姐,让她给出答复的。”
“那我太谢谢你们了,这些年我一直等着妹妹回家,每年母亲忌日都盼着她出现,但她总是让我失望。”
言夏夜仔细观察了一下视频里的男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一头黄毛好像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不算端正的面孔中间,蒜头鼻子特别醒目。
衣着则是简单的牛仔裤配厚毛衣,看上去像个随处可见的路人甲,在镜头前挥舞的双手一晃而过,还是能让人很清楚的看到指缝里的淤泥。
即使时隔多年,她还是认出这个人——正是当年黄倩养父母家的那个儿子无疑。
最后一丝睡意彻底从脑海中消失,言夏夜握着手机坐起身来。
通过那短短几分钟的采访,她已经充分意识到,这男人借助记者把事情闹大,用意绝对不可能仅仅是找秦伊人回去祭拜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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