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很喜欢小孩子呢。”
压抑住呼之欲出的急切心情,言夏夜垂眸浅笑,不急不缓的说:“既然你答应我,可不要忘记了。”
尽管她已经装做漫不经心,开口时的语气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在意。
纪良辰睨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半晌十分感慨地道:“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对?”
言夏夜无辜的抬起眼和他对视,想不通他是怎么通过刚刚那番对话,最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
“别装了,要不是真的喜欢,哪家的名媛小姐愿意一嫁人就后妈呢?”
显然是对自己身为男性的魅力有了全新认知,纪良辰沾沾自喜的靠坐在椅子上,交叠起修长的双腿,自问自答的点头道:“当然没有……没办法,我承认你对我的喜欢多少还算有些诚意。”
言夏夜本来还煞费苦心的想让他相信这一点,好尽快带着她登堂入室。
结果花了不少心思都无功而返,想不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机立断的点了点头,她换上一副羞涩深情又别扭的样子,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
这样的表情和她清美无害的小脸分外搭配,以至于纪良辰眼睛一亮,立刻开始见色起意。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游戏花丛的老手,很难饥渴到会对某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动什么心思。
不过言夏夜从最开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是个例外,事到如今再多点例外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此安慰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纪良辰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如果你想了解的更具体一点,今晚可以留下来——真巧!我的床还有一半空位!”
“……”
“主卧的床很大,很软,很舒服的噢!”
“不了。”言夏夜状若深情的和他对视,语气幽幽的道:“比起你的肉体,我更想了解你的灵魂。”
纪良辰最怕女人了解他的灵魂。
悄悄打了个冷颤,他不甘心的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
一双桃花眼蔫巴巴的垂着眼尾,他果断收起刚刚风流浪子的派头,虚弱的尬笑两声:“啊哈哈,吃菜,吃菜。”
言夏夜若有所思的观察着他,绯色的唇角微微勾起。
看来她偶然发现了男人的弱点,不过这大概是所有花花公子的通病。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言夏夜更加放心大胆的撩拨他,拿起公筷亲手给他夹了个丸子,殷勤的像是恨不得亲自喂到他嘴里去:“尝尝这个,里面包着的蟹黄很好吃。”
“好好好,我自己来。”
怕了言夏夜许看不许碰的诱惑,纪良辰夹起丸子尝了一口,顿时被辣的汗如雨下。
这让他突然想起那日温泉旅馆中被她调换了的加料寿司,望向她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复杂和揣测。
后者嫣然一笑,白净的脸颊上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仿若邻家小妹一般无害。
纪良辰唇齿间的辣味连绵不绝,咬咬牙把剩下的半个丸子送进嘴里,一边猛灌凉茶一边猜她的心思。
……她是故意的吗?
因为看出他是个不会负责的大猪蹄子,又对她动了色心,所以才这么温柔的惩罚他?
“你再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偏偏言夏夜本身似乎并没有这个自觉,在他的注视下笑得越发璀璨迷人,施施然再夹了个丸子过去:“喏,这是龙虾肉做的,算是这家店的特色,快尝尝。”
这一刻,纪良辰看着她美不胜收的笑容,再看看碟子里沾满红油的丸子,确定这绝对是她别出心裁的打击报复。
无奈的苦笑一下,他一脸痛苦的吞下第二个丸子。
谁让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既然她不肯上当,那么就轮到居心不良的他接受惩罚,听上去似乎是很公平的事情。
……
与此同时。
比起言夏夜这边的其乐融融,厉家则是愁云惨雾,包括厉彦泽在内,每个人都因为雅儿的昏迷不醒大受打击。
此刻正是晚饭时分,言水柔时隔多日再次成为厉家的座上宾。
和餐桌上的所有人一样,她的神情完全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像个精致的玩偶一般麻木不仁的呆呆望着饭菜上升腾起的热气。
厉北城心事重重的坐在她对面,漆黑的瞳孔里一片空茫,一言不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英俊的面孔满是凝重,足以证明他的心情糟糕到极致,根本没有任何食欲。
欧式餐桌上摆满了厨师花了一下午时间烹制出的美味佳肴,可惜除了厉彦泽面前动了两筷子以外,再没任何人有心思品尝一二。
“先生,我们都很同情雅儿小姐的遭遇,但是意外既然发生,您还是得珍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作为在厉家伺候多年的老人,管家神情悲痛的走过来提醒:“还有夫人少爷,倘若您们只顾着沉浸在悲伤里,还能有谁去照顾雅儿小姐?医生不是说想要奇迹发生的话,需要诸位经常去和雅儿小姐聊天,试着呼唤她吗?”
“老赵……”
沈爱莉有气无力的唤出管家的名字,一开口便是沉沉的叹息。
人生在世,再怎么大权在握都终究只是个凡人,又怎么能真的去相信那所谓的奇迹?
但管家的心意毕竟是好的,她伸手轻轻推了推丈夫放在桌面上的手臂,十分苦涩的说:“彦泽,你身体不好,雅儿那边不是一朝一夕能醒过来的,老赵说的没错,你得保重自己,我和北城都还指望着你呢。”
厉彦泽闻言,抬手拿起叉子勉强吃了两口冷掉的牛排,直着脖子硬是吞了下去。
管家在一旁看着,连忙给他倒满了红酒,苦口婆心的劝慰着:“是啊先生,老夫人刚走不久,家里又出了这种事,您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我明白,谢谢你老赵。”
身为厉家现在的掌权者,厉彦泽强打精神微微颔首。
他着重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言水柔,眼神立刻冷了下去,像是才发现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言小姐,看在你是雅儿亲生母亲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擅自带走雅儿,害她到这个地步……”
“伯父,我真的没有!”不等厉彦泽说完,言水柔一下子慌了神,目露焦急地看向对面薄情寡义的男人,轻声哀求道:“北城,雅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故意害她?”
厉北城恍若未闻,似乎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失去了意义。
雅儿的不幸和言夏夜的决绝彻底击垮了他,他此刻一心只想着他和言夏夜所生儿子的下落,甚至连教训言水柔都提不起精神。
稍稍等了两分钟,厉彦泽冷眼旁观的注视着言水柔眼中的希冀慢慢熄灭,语气更加肃穆几分:“言小姐,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废话,请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厉家、北城还有雅儿面前。”
联系上下两句话的意思,这大抵就是厉家放过言水柔的条件,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然而言水柔几乎想都不想的疯狂摇头,她这些年为了成为厉少夫人,得到厉北城全心全意的爱情,早已忘记了什么叫自尊自爱,又怎么能甘心在这种时候被人舍弃?
“言水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爱莉看不得这只狐狸精梨花带泪的勾引厉北城,新仇旧恨之下一把拿起桌上装着果汁的杯子,扬手朝着言水柔身上泼去,嗓音尖利的喝道:“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黏答答的果汁兜头浇了言水柔一身,晕开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再加上她眼底偏执的神色,乍一看着实有些吓人。
她就这么咬牙望着厉北城看了一会儿,确认男人真的不可能再护着她了,不得不在人前展露了另一番面孔。
抬手把湿漉漉的发丝掖在耳后,言水柔非但没有因为沈爱莉的羞辱动气,反倒越发心平气和,眉眼不动的轻轻开口:“伯母,您这样对我真的好吗?”
“呸,你还有脸问这种话?”沈爱莉气的五内俱焚,没想到言水柔比言夏夜还要难缠多了,口不择言的骂道:“要不是你这只骚狐狸使出狐媚手段勾引了我家北城,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
“听您这话的意思,好像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不咸不淡的讥讽了一句,言水柔原封不动的把那天威胁厉北城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手上有关于北城挪用资金的全部证据,您这么想没关系,就是不知道厉二爷会怎么想了。”
“你,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敢威胁我?”沈爱莉过于吃惊,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都傻了。
“言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做傻事。”
厉彦泽浓眉皱起,显然也没料到言水柔还早早保留了证据,语气沉沉的带着压迫:“你想要钱的话,看在北城和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保障一下你后半辈子的生活也是应该,但其他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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