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沮丧的回了房间,言夏夜钻进被子里,打算抓紧时间补眠。
然而还没等她进入梦乡,手机很不识趣的想起,显示着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她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不情不愿的接听了电话:“你好,哪位?”
“请问是言夏夜吗?”
手机那边的声音紧张兮兮的,不等她开口便一连声的说:“你前几天来过我家里,让我帮你留意言水柔,还记得吗?”
“记得!”
言母命悬一线的样子涌入言夏夜的脑海,干脆利落的把她残留的瞌睡虫消灭殆尽。
她掀开被子踩上拖鞋,急不可耐的问道:“你找到言水柔了?”
“也不能说是找到,总之她联络了几个老朋友,说她现在的经济很紧张,想找我们借点钱渡过难关。”
“她应该不敢用自己的银行卡……她要你们怎么把钱拿给她?”
否则的话,言水柔不计名分的当了厉北城那么多年的情人,银行卡上一定有足以安然度过余生的庞大金额,又怎么会落魄到找人借钱?
手机那边的女人吞吞吐吐,像是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不知道,她想借五万块,我手头上暂时没那么多钱。”
言夏夜了然,想也不想的快速说:“马上答应她,钱的问题不用你担心,约她见面拿现金。”
只要提前约好地点,她会借用秦家的保镖盯住出入口。
接下来,只需要等言水柔露面的时候一拥而上,将其擒获。
“好,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想找她回家探望病危的母亲,我可以直接告诉她呀,何必要弄得这么复杂?”
言夏夜沉默片刻,用难以启齿的口吻淡淡道:“许小姐,我相信你肯定看过网上流传的那些八卦,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其中有一半都是真的。”
那时,言水柔为了尽早得到厉少夫人的身份,对付她的手段五花八门,堪称无所不用其极。
毫无顾忌的利用舆论只是其中之一,逼得她接连数日不敢见人,同时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厉北城彻底看清了言水柔是什么样的女人。
“怎么会……”
许小姐倒吸一口冷气,充分理解了这两姐妹不和的原因,“我明白了,我会试着约她出来的,一会儿再打给你。”
放下手机,言夏夜睡意全无的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面上倒映出的身影。
积蓄了多年的仇恨即将画上句号,她搭在梳妆台上的指尖由于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无比热切的期盼着审判言水柔的日子尽早到来。
此刻,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显得无比漫长。
她心神不宁的等了半晌,手机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声响。
眼神焦灼的定格在手机上,她等了又等,最终忍不住打了回去:“许小姐,怎么样了?”
“我按照你的意思给她发了消息,但她一直都没回我,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许小姐很理解言夏夜的心情,迟疑着说:“要不然我打个电话给她?”
“不要,那样显得太刻意,万一让她怀疑就不好了。”
压抑了一下急不可耐的心情,言夏夜做了个深呼吸,用理智控制着情绪:“近几年你们之间联络很少了,五万块也不是个小数字,你能借给她已经是念旧情,理应表现得冷淡一些。”
“……你说得对。”
许小姐想了想,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不由赞叹道:“虽然我很久以前就知道言水柔有你这么个妹妹,却根本没想过要和你做朋友,现在看来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没关系,只要你帮我找到言水柔,你就是我的朋友,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推辞。”
在许小姐充满惊喜的嗓音中挂断手机,言夏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也许等到大仇得报,亲眼看着厉北城和言水柔这对渣男贱女自食其果,她也会从此脱胎换骨,再世为人。
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有勇气尝试一下厉云棠所说的心甘情愿吗?
眉眼沉静的思索片刻,言夏夜没能得出任何确切的答案。
前路不可知,她能做好的只有眼下,机不可失。
……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言夏夜整个上午都心情不错,直到她在楼下餐厅里碰到一夜未归的秦景一。
脑海中自动播放昨天看到的惊悚一幕,她打心眼里觉得这混蛋又恶心又变态,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然而她主动息事宁人,想要不声不响的从秦景一身边路过,对方却不肯就这样放她经过。
迈出一步挡住言夏夜的去路,秦景一手里拿着个营养均衡的三明治,斜着眼睛神色不善的打量她,目光落在她睡出褶皱的衣服上,出言不逊的嘲讽:“不错啊,又和哪个男人鬼混到现在?”
“这话应该我问你。”
言夏夜站住脚步,气势分毫不差的望着秦景一,皮笑肉不笑的道:“对了,你对苏洛洛那么变态,秦老知道么?”
秦景一跟着笑,眼底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即便她不提这茬儿,他也不可能忘记是谁害他至此,更何况她还摆明了要在伤口上撒盐!
半晌,他咬着牙开腔:“那时我们小夫妻的情趣,你懂什么?”
“好,我不懂,只是提醒你别玩出人命。”看在苏洛洛告诉了她一个消息的份上,言夏夜投桃报李的警告一二:“毕竟你我之间快要分出胜负,你不觉得还是把精力用在这里比较合适?”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毕竟……”
说到这,秦景一把咬了一口的三明治丢进垃圾桶,抬手朝着言夏夜身后招了招:“子旭,这里。”
话音未落,言夏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柳眉微蹙的向后看去。
距离她几米之外,原本应该身在京城的徐子旭变戏法似得出现在秦家,两个人毫无预兆的四目相对。
徐子旭脸上的笑逐渐凝固,他抬手一指言夏夜,杀气腾腾的向她走来,吼声大的整幢别墅都跟着颤了颤:“言夏夜!就是你害的沫儿流产,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给我儿子偿命!”
“怎么还有这么个插曲儿?”秦景一愣了愣,随即幸灾乐祸的等着看言夏夜倒霉,火上浇油的惋惜道:“没想到你恶毒到这种程度,连一个还没出世的小孩子都容不下,这回称心如意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言夏夜怎么可能站着挨打,更何况宅子里的佣人都被徐子旭这一声怒吼吓到,跟着保镖一起跑了过来。
绕开几步和徐子旭保持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她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如同她选择找徐江川帮忙,秦景一也同样攀上了徐家的高枝。
“怎么,你还觉得沫儿是自己弄掉了孩子,就为了冤枉你?”
徐子旭提前和秦景一商量过,知道言夏夜是他们这个联盟的心腹大患,于是抓紧了机会借题发挥:“你知不知道爷爷盼重孙子盼了多久?亏我们徐家以礼相待,你都做了些什么?”
言夏夜头痛不已,尽量诚恳的道:“徐子旭,我不知道尹沫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但那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说话间,秦家的保镖鱼贯而入,尽忠职守的拦在二人中间,有佣人忙不迭的去请秦老出面。
这会儿,徐子旭正苦于三拳难敌四手,没办法亲力亲为的让言夏夜尝尝皮肉之苦,好借此去尹沫那邀功。
扭头看到秦老拄着拐杖进来,他立刻先发制人的咆哮着:“秦老先生,您来的正好,看看你女儿都做了什么好事!她代表你们秦家去了一次京城,我们徐家从头到尾都好好招待了她,没想到这女人恩将仇报,害得我的未婚妻流产,把我爷爷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去!”
作为秦家潜在的生意伙伴,这样的指控无疑是极其严重了。
秦老花白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犀利的看向言夏夜,总觉得不可置信:“夏夜,这是真的?”
言夏夜紧咬下唇,百口莫辩。
她不知道徐爷爷对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不过看徐子旭好端端的抢先来了江海,说明徐爷爷没有大动肝火。
这样一来,她也没办法直说尹沫是假怀孕,因为拿不出证据的指控没有任何意义。
“还有什么好问的?难道她说没有就没有了?”
秦景一哪能看着言夏夜咸鱼翻身,当即冷笑着插言道:“人家徐子旭是什么身份,事关他和尹小姐的孩子,他还能故意说谎,冤枉她不成?”
“秦老先生,我听爷爷提起过您,还称赞您处事果断,是个值得人尊重的长辈。”徐子旭还是一副怒发冲冠的表情,看样子要是没有保镖拦着,早冲上去把言夏夜生吞活剥。
眼下,他配合着秦景一恨恨地说:“我知道您疼爱女儿,难道我和沫儿的孩子就白死了?”
为了两家联手的大局着想,秦老别无选择。
他知道这其中有些蹊跷,却还是眉眼沉沉的命令道:“夏夜,回你的房间去,不经我允许不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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