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嘿。”
捧着脸笑得一脸羡慕,秦伊人凑啊凑啊凑到小云朵身边,含羞带怯地伸出手:“我也想牵手手。”
“好,也和伊人阿姨牵手手。”
云朵很明白自己有多么可爱迷人,萌萌哒把小手放在秦伊人的掌心,“伊人阿姨,你最近怎么都不和言言一起玩了?我好像很久都没看到你了呢。”
“没办法,最近有些别的事需要解决。”秦伊人牵牵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最终还是靠夏夜帮忙解决,所以我马上来探望你啦。”
“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言言最厉害!”趁机吹捧了一波言夏夜,小家伙的肚子表示抗议,饿的他软绵绵的没了精神:“我们去哪吃晚饭呀?”
“去儿童餐厅,就是北海路那一家。”
领着小云朵上了车,秦伊人忙不迭的从购物袋里一件又一件的掏出衣服,兴致勃勃的在云朵身前比划:“嗯,你的言言眼光不错,这一件也超适合的有木有!”
伸出小手摸了摸可爱的衣服,小云朵脸颊红红的偷看了言夏夜一眼,害羞的小声说:“言言选什么我都喜欢。”
精心挑选的礼物都得到好评,言夏夜明知道小云朵是有意讨好她,还是忍俊不禁的笑个不停。
秦伊人眼睛亮亮的看着这分外和谐的一大一小,做出西子捧心的样子栽倒在后座上,真心实意的替言夏夜高兴,“啊,老夫的少女心!”
……
晚餐过后,秦伊人依依不舍的和小云朵挥手告别。
她婉拒了言夏夜让司机送她回去的邀请,独自搭上计程车离开了这里。
“言言,你要陪我一起去学马术么?”
看看小黄人手表上的时间,小云朵不舍得和言夏夜分开,郁郁寡欢的坐在儿童椅上摇晃着小腿。
言夏夜莞尔,语气轻快地道:“好呀,我昨天不是答应你了,当然要说话算数……”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小云朵脸上明媚的笑容一下子放大,示意言夏夜不用管他,快接电话。
把桌子上的可乐往小家伙面前推了推,言夏夜看了眼来电显示,“您好,哪位?”
“言小姐,我是您母亲的主治医生之一,她的情况目前非常糟糕,包括院长在内全都加入了手术,于是指派我来和您联络。”
这家医院大部分的投资来自于厉云棠,所以院长审时度势,对言夏夜的态度向来是毕恭毕敬。
后来又不知道从哪听说了些小道消息,基本上确定了言夏夜身为养女的身份,如非必要,不会轻易叨扰她。
一秒钟之前,言夏夜本来正摸了一根薯条想放进嘴里。
听到这儿,她纤细的手臂僵在半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五味杂陈的轻声问:“您的意思是说,她会有生命危险吗?”
即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真真切切的实感。
最糟糕的是,她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关于言水柔的下落,也不知道厉北城那边情况如何。
餐桌对面,小云朵睁大眼睛,不约而同的跟着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言夏夜所说的是谁,但他上一次看到她这么难过,还是奶奶离开人间前往天堂的时候。
“根据眼下的情况来看,只能说我们在尽量避免那种结果,院长本来是想联络历少的,可是他那边暂时还在通话中,我只好先打给您了。”
“好,我会马上赶过去,请大家一定尽力。”
挂断手机,言夏夜匆匆起身。
抬眸对上小云朵紧张兮兮的小脸,她艰难的笑了一下:“抱歉云朵,我临时有事,不能陪你去今天的马术课,下次好吗?”
“没关系,言言不能陪我,我可以陪着言言。”
斩钉截铁的做出结论,云朵拿出他的手机给老师发了条信息,态度坚定的要做言夏夜的小跟屁虫:“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人要去天堂了?应该是对言言很重要的人。”
言夏夜鼻尖发酸,俯下身抱住温柔懂事的小家伙,觉得他的存在给了她莫大安慰,“……嗯。”
人之将死,过往的恩恩怨怨都如同过往云烟,不值得再深究什么。
她只是很担心,她可能无法完成言母死前最后一个心愿了。
小云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精致的小脸上都是严肃的神情。
他学着自家爹地的样子,伸出小手摸了摸言夏夜的发顶,“那我们现在就过去,言言要不要打电话给爹地?”
“不用,我还是自己……”话还没说完,言夏夜先是看到小云朵板着小脸,一副非常不赞同的表情。
她破涕为笑,心里暖暖的褪尽寒意:“你不怕么,云朵?”
虽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大部分人还是想要离最后那个字越远越好,甚至根本都不想提起。
“言言不怕,我就不怕。”软嫩的手指笨拙的擦去言夏夜脸上的泪珠,小云朵郑重其事的宣布:“我要陪言言一起去。”
看出一时片刻没办法说服这个小家伙回心转意,言夏夜抱起他,深吸了口气道:“那好,我们现在就走。”
……
另一边,厉北城随后接到了来自医院的通知。
由于他所处的位置距离医院比较近,于是抢先一步等候在手术室外面,等来了稍迟一步的言夏夜和小云朵。
“她的情况怎么样?”
很难再称呼言母为母亲,言夏夜无可奈何的省略了称呼。
好在厉北城很理解她的心情,眸色沉沉的摇了摇头:“不好,手术室内参加抢救的所有医生都是江海最医术高超的人了,不过她病的太重,就算这次抢救回来,留给你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还没找到言水柔?”
身上的力气被这个不幸的消息抽走,言夏夜踉跄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小云朵很乖的缩在她的怀里,一声不吭的不去打扰。
“你知道她故意躲着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我找到?”厉北城近来对有关言水柔的事情越发不耐烦,只是看在言夏夜的份上勉强忍耐:“你放心,我会一直派人去找,直到……”
说到这,考虑到言夏夜的心情,他很有保留的沉默不语。
但言夏夜心头仍是狠狠一颤,她很清楚他要说什么——直到言母去世为止。
“言言……”
伸出小手抱住言夏夜,云朵难过的扁了扁小嘴:“他们说大人是不能在公共场合哭的,要是你不好意思哭的话,我替你哭好不好?”
内心的情绪复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言夏夜眼角泛起一层湿润,感动不已的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谢谢你,云朵。”
一旁,厉北城侧眸望着彼此安慰的一大一小,心不在焉的点了支香烟。
暗自喟叹那小家伙看上去粉雕玉琢,实际上完全就是个小恶魔,处处都要和他过不去。
否则,此时此地能把言夏夜揽在怀里安慰的,舍他其谁?
“言夏夜,她又对你不好,是死是活,你何必这么在意?”
慢条斯理的呼了一口烟气,厉北城漆黑的眼眸隐藏在烟雾后面,不动声色的表达着他的关心。
至今,他还记得言夏夜刚从监狱刑满释放后不久,医生出具的长达十几页的检查报告,黑纸白字上都是她不健康的证明。
抑郁、贫血、营养不良……
当时他并没有太多触动,可是现在想来,那上面所有的病因都和他有关。
夹着香烟的手指颤了颤,他忽然不敢再直视言夏夜哭泣颤抖的身影,生硬的移开目光,略显冰冷的接着说:“我和她都对你不好,你巴不得我去死,却舍不得她去死?”
言夏夜为之气结,眼眶红红的怒视着姿态潇洒的厉北城,嗓音沙哑地道:“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随便你去什么地方,用不着你替言水柔尽孝。”
“言夏夜,明知故问有意思么?”厉北城纹丝不动,“你我都很明白,我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是你,否则里面那个女人是生是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来残酷,却未必没用道理。
身为厉家的男人,厉北城对不起言夏夜,但也确实在钱财方面从来没亏待过言家。
言夏夜无言以对的眨了下眼睛,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掉落,气息不稳的问:“言建国呢?医院没有通知他?”
就算言母和言建国的夫妻关系算不上恩爱有加,到了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厉北城轻笑着吸了口烟,“不知道,我也很奇怪他这段时间都没去找我打秋风,也许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人当做垃圾处理了。”
这漫不经心的回答给了言夏夜一点提示。
猛地,她想起曾经在秦家见到过言建国,而那也似乎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言建国了。
“怎么,你好像知道些什么?”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言夏夜周身,厉北城敏锐意识到她一瞬间的怔忪,若有所思的问:“说起来,比起里面那个女人,言建国对你还要更坏,秦爷就一点都不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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