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别墅内,言夏夜时近八点才睡眼迷蒙的醒过来,看了眼窗外灿烂的日光,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从被子里探出手臂去拿床头柜上定格在七点的闹钟,她惊慌失措的从床上跳下去,花了五分钟时间洗了个战斗澡,又在女佣的解释下松了口气,前往餐厅吃了个迟到的早餐。
……
与此同时,别墅后附带的高尔夫球场上,几位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大佬们齐聚一堂,你来我往的进行着这项以绅士和优雅著称的运动,时不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其中身为主人的秦老节节退败,厉云棠的分数遥遥领先,这二人的身份又都高到了一定程度,立刻成为了大佬们谈笑风生的焦点。
人群之外,秦焱扶着球杆一脸悠闲的站着,不动声色的盘算着某人不久前发给他的信息。
那条信息只有寥寥几个字,蕴含的意思倒是很值得人玩味。
可惜他还以为那个女人是被仇恨扭曲了人性,害的他还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却想不到那些仇恨的根源,追根究底还是和爱有关。
他愿意帮一个女人复仇,但是帮一个女人吃醋嫉妒和处理情敌……啧,实在是有损他的格调,看来他还是趁早丢了那只手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比较好。
不过在那之前,他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那女人的嫉妒心理,从而破坏一下厉云棠和言夏夜的感情,就此扳回一局呢?
就在秦焱漫不经心的沉浸在自己盘算中的时候,言夏夜在女佣的陪伴下,缓步来到高尔夫球场。
远远窥见那么多地位非凡的大佬,她不大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私人订制的小礼服裙,有点为难接下来要怎么表现比较好。
虽然女佣提前告诉她,秦老之所以临时邀请那些人来,主要目的是为了小范围内先宣布她是秦家小姐的身份。
这样一来,等到秦家为了她召开舞会,欢迎江海各位名媛悉数到场的时候,消息灵通者早已从各自的父亲叔叔那边得到消息,到了现场后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奉承亲近她,免得她觉得尴尬。
如此安排的确称得上体贴入微,可言夏夜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名媛千金,又没办法拒绝秦老的好意,只能咬牙应了下来。
这会儿,她还是下意识想要和那帮大佬保持距离,走到看上去无所事事的秦焱旁边搭话:“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
“……是你。”
臆想中的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秦焱心跳停了一拍,唇畔噙着抹慵懒的笑意:“当然是因为身份不够,义父生怕委屈了你,今天请来的都是江海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连秦景一都不够资格出现在这,我也是作为秦家的下属才有陪客的资格。”
身为秦家收养的义子,每到这个时候,他的身份都会比较特殊。
言夏夜了然,暗自庆幸没有冒冒失失的走过去打招呼,索性留在这陪秦焱站着,目光则落在人群中最俊美无俦的那个男人身上。
暖暖的阳光勾勒出男人颀长雅致的身影,三件套的黑色西装恰到好处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狭长的眼眸流光溢彩的凝视着远处草地上的目标,性感菲薄的唇角勾着抹随心所欲的淡笑,修长的手指随心所欲的掌控着合金球杆,每一次击球都能引来一片叫好声。
她不太懂高尔夫的规则,鉴于参与这场聚会的人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自恃身份不会做出太过虚伪的事来,可见厉云棠的球技是真的很高。
看着看着,言夏夜不自觉有些怔忪,简直无法把昨夜温柔体贴的男人和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厉二爷联系起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大概她永远想象不到纵横江海的厉二爷也会有那样动人心弦的另一面。
“喂,你现在勉强还算是我的未婚妻,这样盯着另一个男人看到目不转睛,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似笑非笑的戏弄一句,秦焱不动声色的凝视着匆忙收回目光的言夏夜,淡淡问:“对了,那位云朵小少爷怎么样,有下落了吗?”
一提起小云朵,言夏夜清美的小脸立刻多了几分凝重,蹙着眉头低声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本打算今天一早和厉云棠去找小云朵的,没想到秦老安排了这场聚会……”
她昨天缠着厉云棠问过,男人轻描淡写的告诉她有了眉目,但又没有透露给她确切的信息,否则她干脆自己去找算了。
截至今天为止,小云朵足足消失了四天。
除去昨晚以外,她前面的三天每日都坐立不安,即便睡着也经常在梦中惊醒,心慌意乱没来由的想哭,却又不敢打电话去询问小云朵的下落。
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只有厉云棠分外沉着的态度。
虽然发生过很多往事,再怎么说白锦心都是他曾经的未婚妻,看上去也是个文静有内涵的大小姐,她只能祈祷、希望对方不会丧心病狂的做出太可怕的事。
“既然厉二爷还有参加聚会的心思,看来小云朵的下落应该十拿九稳,只等着最后收网了。”暗自想着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可怕,秦焱置身事外的冷静道:“听佣人说你这几天根本不睡觉,三餐都吃的很少,这回总算能放心了。”
“昨晚只是我太累了,一天没见到小云朵,我怎么可能真的放心下来?”
心底浮现一层失落,言夏夜侧眸看向俊朗漠然的秦焱,忽然想起他们之间还有问题尚未解决。
自从她拿到录音笔之后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是看在言母病重将死的份上,她几经犹豫还是没能把言水柔告上法庭。
尤其现在得知了言母是她亲生母亲的姐姐,她就更加难以下定决心,只想着等言母离世,再和言水柔一并清算旧账,让她把牢底坐穿。
“秦焱,我好好想过你前几天和我说过的话。”言夏夜望着他,嗓音温软的说:“我不清楚秦家欠了你多少的钱,假如秦老会分给我一部分嫁妆或者财产,我愿意全都转赠给你,不够的部分我会再想办法,但是相对的,你可不可以放弃找秦家报仇?”
“你还真是本性善良。”秦焱微微一笑:“也对,你都知道了言夫人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还愿意看在她的面子上暂且放过言水柔一马,何况义父是你的亲生父亲……不过,你就没想过我说的那些都是我杜撰出来,只不过是为了夺取财产编出来的借口和托辞?”
言夏夜跟着笑了,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怀念:“你说过的,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和你是一种人。”
她的笑容太过纯粹,以至于秦焱瞬间沉下了眸色,唇角的笑意无声无息的化为乌有,“所以,你是同情我,还是可怜我?”
“你哪会需要我的同情和可怜?”言夏夜仿佛没发现男人四周陡然冷下去的氛围,颇为无奈的牵起唇角:“秦焱,我是真的很佩服你,换做我是你,我肯定走不到你今天的地位,不只是因为我没有你的才华和能力,更主要的是我远远没有你坚强,我不喜欢你死我活的戏码和争斗,只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就足够了。”
说着,她冲着人群中的秦老示意了一下,俏皮的挤了挤眼睛:“他现在对我很好,似乎曾经也真的很爱我母亲,应该不会吝啬多分点钱给我,也许能满足你的需要,作为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同为经历了不幸童年的人,她分得清秦焱表明从容的假象,以及他偶尔泄露的真心。
既然罪魁祸首是秦家导致的,那么她只当替秦老还了这笔人情债,反正钱给她就是她的,她想怎么花,不必过问其他人的意见。
“呵。”
像是被言夏夜的温柔逗笑,秦焱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睛,语气中的熟稔被冷漠取代:“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的太简单,秦景一那个废物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阻碍,但秦家不是义父一个人的,他日渐衰老身体衰弱,等着瓜分蛋糕的人不计其数,你猜,他们会不会欢迎你这么位横空出世、拥有法定继承权的大小姐?”
言夏夜哑然,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豪门斗争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吓人,她完全是身不由己被卷入其中。
听着她溢满苦闷的声音,秦焱眼底悄悄多了些笑意,貌似随意的道:“好了,别苦着一张脸,既然你的财产迟早会变成我的,能帮上你的时候我不会推辞。”
“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了。”清楚秦焱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言夏夜拍拍胸口很明显的松了口气,随即从口袋里拿出震动了两下的手机。
输入指纹解锁,她望着上面简简单单的几行字,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又认认真真的再看了一遍。
约莫两分钟过去,言夏夜唇角的笑意不改,水眸却平添了几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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