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找机会和厉云棠说这件事,结果三番两次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纠结着到底要怎么开口,言夏夜迟疑一瞬,小心翼翼的觑着男人的脸色:“关于白菡萏,她最近有没有和你见过面?”
按照之前白菡萏那盛气凌人的态度来看,就算对方趁着这几天找到厉云棠面前,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厉云棠曾经明确要求她不要管这件事,她当时不置可否的保持了沉默,背地里却还悄悄为这件事奔走,要是被厉云棠知道了……
“见过。”厉云棠意味深长的看着做贼心虚的言夏夜,眉眼间跃出促狭的轻笑,十分困惑似得喃喃道:“只是她表现的很奇怪,一见到我就拉着我问是否同意她的要求。”
言夏夜心中紧了紧,试探着问:“她有没有说是什么要求?”
“嗯……”厉云棠沉吟片刻,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我记得不大清楚,仿佛是用尹家的事要挟我,让我陪她……”
“那,你答应了没有?”匆匆打断厉云棠的话,言夏夜不由自主的绷起小脸,不想从男人口中得到令她失望的答案。
小云朵生日那天,游轮上白菡萏确确实实点头同意了和绣花枕头的秦景一订婚,假如不是因为她终于得偿所愿,还会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根据厉云棠过往对白菡萏可有可无的态度来看,他分明对她没有好感。
可是为了尹沫小姐身后的尹家,他会不会破例成全白菡萏的一片痴心?
“想知道?”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再点头。
男人唇角的笑意越发叵测,施施然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请柬,放在桌面上推到她面前:“明天下午三点,我会提前派人送需要的东西过去,只要你准时出现,我就告诉你事情的后续。”
言夏夜郁闷的咬了下唇,盯着那张做工精美的请柬看了片刻,拿起它塞进口袋,侧眸睨着高深莫测的男人:“耍我就这么有趣吗?”
“夏夜,别把我说的那么恶趣味。”厉云棠心情愉悦的直起身子,看着侍者敲门进入包厢有条不紊的布菜,拿起筷子挑了言夏夜喜欢吃的菜夹进她的小碟子,完全不在乎是不是有第三人在场,深情款款的解释道:“我只是喜欢看你为了我困扰。”
言夏夜脸颊发热,在男人的催促下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尝了一口菜。
心里默默的把这句话重复几遍,发觉她又一次掉进了男人的圈套。
还说什么喜欢她为了他困扰……这和逗弄她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个好听些的说法罢了!
一旁,厉云棠还意犹未尽的进行着投食PLAY,突然察觉到言夏夜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不由的颤抖着肩膀笑出声来:“夏夜真聪明,这么快就发现了?”
“夸我也没有好处!”言夏夜心头的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
她刚想再深刻谴责一下男人的行为,却无意中看到男人笑得开怀,墨色的瞳孔流光溢彩,与众人面前那个永远噙着淡笑,看似温柔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厉二爷大相径庭。
心口堵着那一团棉花似得闷气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悄悄扬起的唇角。
好,虽然她很不赞同他的恶趣味,不过倘若能娱乐到他,那也是难得的功劳一件。
这个男人承担着无数人的期许和登临绝顶的压力,言夏夜不敢想那是怎样一种感受,但那绝不可能轻而易举。
能让他像这样开怀大笑,哪怕只有一秒钟,也是好的。
……
下午两点,言水柔把雅儿交给保姆照顾。
她眼巴巴的站在窗前看着厉北城的车子驶离老宅,争分夺秒的跟着溜了出去。
某处荒废待修的废弃公园里,她一脸嫌弃的踩着满地的枯枝败叶,带着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和厚厚的围巾,小心谨慎的和早已等在这里的另一个陌生男人搭话:“你就是恶魔小铺的店主?”
“啊,我是。”
满脸麻子的男人手中提着一个罩着黑布的笼子,显然没想到他的买主竟然会这么年轻貌美,一双眼睛当即黏在言水柔身上,心不在焉的介绍道:“您要的货我给您送来了,不过得先和您说一声,我养的这些小宝贝个个都是剧毒,我不会问你买来是为了做什么,但你也要保证,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和我这个卖家没有任何关系。”
“少废话,先让我看看。”言水柔厌恶的瞪了男人一眼,急不可待的伸手去摸笼子上罩着的黑布,指尖用力的扯了下来。
精铁支撑的笼子里,两条通体黑白花纹的蛇相互缠绕在一起,昂起三角形的脑袋嘶嘶的吐着蛇芯,那恐怖骇人的感觉足以让任何女人在第一时间惊叫出声。
饶是言水柔事先知道笼子里放着什么,这会儿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倒吸口气。
拍着胸口定了定神,她开始细致观察这两条看上去懒洋洋的蛇,精致的柳眉蹙起,满是怀疑的问道:“我听说普通的蛇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你这两条看上去病恹恹的,该不会是拿有病的蛇来骗我的?”
“瞧您说的,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养蛇人,绝对做不出以次充好的事。”男人倒也不生气,反正这种买卖不是每天都有,他乐得和言水柔这个级别的美女多待一会。
为了促成这单生意,他炫耀似的竖起手指伸进笼子的间隙,又在其中一条毒蛇绷紧身体扑过来的千钧一发之际收手,哈哈笑着看那条小畜生重重的撞在笼壁上,“看到了么美女,想让它们主动攻击,第一要素是不能让它们吃的太饱,再撩拨起它们的凶性,保证见一个咬一个。”
眼睁睁的看着这惊险万分的一幕在眼前上演,言水柔心中顿时多了些底气,直接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现金递给男人,又忍着厌恶接过笼子和黑布,不大确定的问:“我明天下午三四点左右要用它们,一直不给它们吃东西的话,会不会在那之前就饿死了?”
“放心放心,您太小看蛇的生命力了。”男人微微一笑,“这种蛇的具体名称我就不透露了,但毒性非常强,一旦在二十分钟内无法注射血清,丧命是毫无疑问的。”
“很好。”
言水柔垂眸微笑,这正是她考虑已久,最终定下用来对付言夏夜的终极杀招。
以她对言夏夜心软程度的了解,直到母亲病逝之前,言夏夜大概都不会冒着气死言母的风险,把那段记载着她所犯下罪恶的录音公布于众。
这样一来,她只需要在那之前动手,让言夏夜和那段录音一同埋葬,就能真正一了百了,安安心心等着做她的厉少夫人,再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
隔天下午,‘夜焰’工作室来了位很少见的稀客。
“燕九先生,不好意思麻烦您跑这一趟,快请坐。”
随手把燕九送来的各种华丽考究的包装盒堆在沙发一角,言夏夜匆匆跑去小厨房泡茶,洗干净茶具之后又从厨房探出小脑袋,遥遥问着客厅里如临大敌的尹白焰:“老师,你上次带回来的茶叶放在哪了?”
“在左手边第二个柜子。”尹白焰头也不回,眼神微妙的打量过那些明显装着礼服珠宝的盒子,拿出尹家少爷的气势对燕九开口:“燕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燕九搞不清楚尹白焰对言夏夜是什么心思,姑且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尹少,这是我们二爷吩咐我给夏夜小姐送来的,今日江海内有个不大不小的舞会,夏夜小姐将作为二爷的女伴出场。”
不妙的预感成真,尹白焰恨铁不成钢的回眸瞧了眼厨房的方向,眼神十分地哀怨。
要不是燕九突然来访,他本打算和他的爱徒隔着张桌子相对而坐,心有灵犀的画一个下午的设计稿,晚上再由他亲自下厨,用过晚餐后再一起去哪里玩玩,不着痕迹的增进感情……这下子全被厉云棠给毁了!
再次意识到厉云棠是他通向真爱的绊脚石,尹白焰暗自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要尽快促成厉云棠和尹沫完婚。
而燕九身为厉云棠的左膀右臂,最明白察言观色的意思,当即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难道夏夜小姐没有提前和您说起?真是抱歉,我突然上门打扰了您的工作,等夏夜小姐换好衣服,我们马上离开。”
“燕先生,你怎么说都是厉云棠身边的特助,说是朋友也不为过,你明知道他和我妹妹即将完婚,还放任他和小夏夜亲密来往,不觉得这做法不够明智么?”
燕九笑意不改,眼神冷静的对上尹白焰含怒的视线,针锋相对的低声道:“尹少,如果二爷和令妹真心相爱,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但实际上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夏夜小姐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你我都一清二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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