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言夏夜逞强着说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厉云棠幽深的视线自上而下的锁定她口是心非的小脸,“嗯?”
那迫人的气场令言夏夜舌尖一僵,像是被天敌盯住的小动物,低着小脑袋抿唇不言。
她这异样的乖巧加深了厉云棠眼中淡淡的笑意,似哄似慰的低声道:“乖女孩。”
言夏夜目光闪烁的别开脸去,心情复杂的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男人。
有些关系在还没真正开始之前,理智已经提醒她及早脱身。
她和男人在做人的层面相差太远,不管厉云棠是为什么想和她玩这场暧昧游戏,她迟早都会是游戏的输家。
而输家的滋味她已经尝过,不是一句不好受,就能一语带过的。
“厉二爷,难得您亲自过来,请问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想和您说。”
瞅准了言夏夜和和厉云棠的交流告一段落,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浅笑端庄的走过来,望着厉云棠的眼神妩媚诱惑,周身自带一种言夏夜永远都学不会的蛊惑气场,“是很重要的事,可以吗?”
“……嗯。”厉云棠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眸子,瞥了闷不吭声的言夏夜一眼。
下一秒,他菲薄的唇角扬起一抹坏心眼的微笑,极其少见的把他那似真似假的温柔展现在他人面前,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令女人心乱神秘的魅力:“我记得你,你是魏先生的太太。”
一旁,言夏夜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视线悄悄地掠过面前女人堪称姣好的面孔。
她知道有些女人是天生的尤物,结婚非但不会有损她们的美貌和身价,反倒能使她们看上去更加诱人。
而这位魏太太,恰恰是尤物之一。
魏太太本来就是壮着胆子走过来搭话,早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万万没料到厉云棠竟然会记得她的身份,面带惊喜的抬手掩住嘴巴,开口前先十足开心的笑了一声,完美融合了女人的娇柔和少女的天真,嗓音很糯的说:“没错,我先生是魏亮杰,真没想到二爷会记得我这样一位小人物,真是让我太开心了。”
倘若此刻与她对话的男人不是厉云棠,大概都会被她这妩媚多姿的风采给吸引住。
但是以厉云棠的交际面来说,类似的尤物他见过太多。
心如止水的点了下头,他不动声色的旁观着言夏夜眉眼间的淡漠,刻意把话说的更加煽情:“除了厉云棠的身份以外,我还是一个男人……记得你,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场上悠扬的钢琴曲,如同羽毛般轻飘飘的撩拨了魏太太的耳朵。
她雪白的脸颊恰如其分的红了红,不可置信地睁大美眸,眸中飞快的闪过错愕、喜悦、爱慕……最后定格在垂头一笑的婉约,小扇子似得睫毛柔柔垂下,恰如其分的掩饰住眼底最真实的讶异。
身为江海内出了名的交际花,魏太太十分清楚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只是没想到连厉云棠都不能免俗。
言夏夜看了她这番妩媚动人的姿态,越发觉得她待在这简直是颗大电灯泡,心里酸涩的淡淡道:“我先走了。”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吃醋,不过这醋吃的实在没什么必要。
反正她又不是厉云棠的什么人,他喜欢和谁在一起约会都是他的事,她既没有不爽的身份,也没有阻止的权利。
既然这样,她走开不去看,这样总可以了?
“等等,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胃又疼了?”目光漫不经心的从魏太太身上扫过,厉云棠把手上的空杯递给端着托盘回转的侍者,从托盘里拿出一杯与众不同的热牛奶,霸道的扯过言夏夜细白的小手,将杯子放在了她的掌心:“想不想吃点什么?可以吩咐厨师现做。”
适宜的温度熨帖的温暖着言夏夜的掌心,她心底的不悦莫名其妙的消散些许。
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是她这样情商低的人,也看出厉云棠是特意当着她的面和魏太太暧昧。
没办法在他人面前拒绝厉云棠的好意,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舌尖品尝到属于蜂蜜的甜蜜。
在这样的公众场合里……想不到厉云棠还嘱咐侍者放了蜂蜜。
言夏夜轻叹了口气,发现她刚刚的赌气似乎太幼稚了一些,“我不饿,你忙你的,我要去看看小云朵。”
只要厉云棠愿意,他是真的可以温柔到将人生生溺毙。
而这种温柔,对于她这样从小没有享受过家庭关爱,又有着悲惨过去的女人而言,毫无疑问是致命武器。
生怕稍不留神就会掉进男人的陷阱,她决定先逃了再说。
厉云棠深沉的视线没有从言夏夜身上移开,单手抄在西装裤的裤兜里,静默优雅的勾着唇角,眼眸中的光芒浮浮沉沉,令人无法揣测他真正的心思。
眼看着气氛莫名开始紧张,魏太太不失时机的接过话尾,美丽动人的娇笑着:“那厉少夫人您慢走,我不会占用二爷太多时间的。”
轻轻点了点头,言夏夜像个机器人似得转过身,走出很远,还能感受到厉云棠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不想去打扰小家伙的社交,她独自一人离开那个奢华庞大的房间,将那些恭维和音乐都抛在脑后,站在甲板上吹了吹海风。
手扶着洁白的栏杆,望着阳光下无边无际的大海,她那颗躁动混乱的小心脏逐渐恢复平静。
也许是厉云棠带给她的影响太大,导致她近些日子一旦见到对方,理智总有溃不成军的趋势,而男人半点不体谅她忍得辛苦,还偏偏恶趣味的出言挑逗她。
再这么下去,她不保证会不会头脑一热,做出些无法挽回也无法后悔的事情来。
郁闷的深深吸了口气,言夏夜面露坚决的摇了摇头,甩开男人残留在她脑海中颀长俊美的身影,侧过身子颇为好奇的看向船上的第二层,据说那里就是白菡萏和秦景一订婚的地方。
没错,比起大费心思的揣度厉云棠那深不可测的想法,还不如多关心关心那边的情况。
虽说她努力帮秦景一想了个好办法,可秦景一到底会怎么利用还未可知,假如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和白菡萏订婚,那么答应她关于EZ的事情恐怕也要不算数了……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她思索着要不要过去给秦景一现场指导,毕竟她这会儿顶着秦焱未婚妻的头衔,出现在秦景一的订婚现场不会显得多么突兀。
打定主意,她沿着楼梯往二楼的缓台上走去。
几乎就在她的手指刚刚搭上门把手的瞬间,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内推开,紧接着有一道人影飞快的从其中闪出来。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令言夏夜躲闪不及,狠狠的摔倒在了甲板上。
而始作俑者根本没施舍给她一个眼神,气急了似得拼命往言夏夜走上来的楼梯处跑。
“白菡萏?”
揉了揉不小心扭到的脚腕,言夏夜坐在甲板上发愣。
好奇怪,按照她给秦景一出的主意,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把白菡萏气成这个样子。
宴会厅的大门又一次被人打开,冲出来的是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白父,他一眼认出跌坐在门边的言夏夜,厉声问道:“我女儿去哪了?”
“哎?”言夏夜眨了下眼睛,一脸困惑的伸出手指,遥遥指向楼梯的方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特意问她。
这艘游轮这么庞大,白菡萏还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就算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白父跟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显然和她意识到同样的问题,脸色立刻沉了下去:“言小姐是,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菡萏那个性子你也见识过,请你直接告诉我她去哪了。”
言夏夜一头雾水,忍着疼站起来,转身看向白菡萏消失的方向。
难怪白父特意问她,短短不到半分钟时间,二层楼的甲板上已经空无一人。
她心里莫名的紧了一紧,总觉得白菡萏消失的有些奇怪,又一时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奇怪。
说话间,秦老先生拽着不情不愿的秦景一追了上来,苍老却不掩精明的视线在言夏夜身上稍一停留,连忙安慰白父道:“你放心,我这就叫人去找,景一,你还不赶紧去?”
“凭什么要我去,我又不承认那个女人是我未婚妻。”双手抱肩地回以冷笑,秦景一下定决心要把这段孽缘斩断,丝毫不顾及白父焦急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她一边嫌弃我不配做她的丈夫,另一边对着厉云棠讨好卖乖,送上门去还要被人退货,难道我秦景一几辈子没见过女人,非得娶这种货色不可?”
白父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眉目间都是沉着的怒气。
可秦景一说的都是事实,以往白菡萏满江海追着厉云棠的壮举早已在上流社会人尽皆知,大家看在白家的面子上假装不知道,背地里早已传的天花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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