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少,多谢您配合我们BOSS的时间,听说您导演的电影刚刚杀青,这几天想必非常忙碌。”
引领着身后的贵客穿过走廊,燕九客气恭敬的保持着领先半步的距离,含笑继续道:“本来应该换个时间邀您见面,但BOSS这边最近也有些很棘手的事,您或许已经听说过一二了。”
“是啊,我前几天还在尹家见到了厉彦泽,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毕竟他和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以前也从没玩到一起过,有那么个大叔级别的哥哥,厉云棠也真够受的。”
名为秦少的贵客打了个哈欠,散漫不羁的穿着件松松垮垮的薄毛衣,搭配着很潮的牛仔裤,半长不短的头发在脑后束成马尾,黑眼圈重的宛如化了烟熏妆一般,形象介乎于艺术家和颓废青年之间,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厉氏集团的大厦里,怎么看都和这里气场不搭。
他这应答堪称是直言不讳,燕九只好苦笑,配合着他说:“您说得对,好在眼下的局面还稳得住,只是时间上脱不开身,本想约您去哪家会所里坐坐,您又不喜欢喧闹的环境,安排在这种没意思的地方见面,真是非常抱歉。”
“好了好了,我和厉云棠小时候见过很多次,算是半个青梅竹马的关系,就算他有求于我,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秦少栗色发丝下的眼眸掠过一抹深沉,若无其事的问:“他叫我来,说是想问有关伊人的事……这就让我很好奇了,且不说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非得在乎这个不可?”
“具体情况您很快会明白,并不是我有意隐瞒您,而是我对此一无所知。”歉意的微微鞠躬,燕九替男人拉开总裁办公室厚重的房门,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您请进,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啊,谢了。”
敷衍着点了点头,秦少迈开长腿走进厉云棠的地盘,双手抱肩的看着办公桌前正翻阅文件的俊美男人,自顾自地走到那巨大的办公桌边,倚靠着桌子和他打了招呼:“呦,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像这样单独见面,怎么着也有个十年左右了。”抬手和秦少在半空中击了个掌,厉云棠起身去酒柜里拿出红酒和玻璃杯,“最近怎么样,伯父还是不支持你做电影?”
“还是老样子,反正我又不是你这种精英,没打算继承家业。”接过满满一杯红酒,秦少仰头喝了个干净,回味似得舔了舔唇:“倒是你,和尹家那位小姐的婚礼是怎么回事?虽说尹家最近出了点乱子,但那乱子出在你的地盘上,解决起来还不是轻轻松松,有必要特别延迟婚期?”
厉云棠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笑,举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解决起来不难,难的是我不想解决。”
“噢……”秦少拿过酒瓶自斟自饮,愣是把六位数一瓶的高级红酒喝出了廉价啤酒的感觉,视线微妙地打量着不远处高深莫测的男人,“那我就更奇怪了,连尹家小姐都没入了你的眼,我那个妹妹何德何能,还能让你抽出时间特意见我一面?”
“放心,我对你的宝贝妹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轻描淡写的垂下眼眸,厉云棠把玩着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琢磨着怎么能在不触怒这个妹控的前提下得到想要的答案。
秦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忍住了翻白眼和拍桌子的冲动。
他的确不是厉云棠这样的精英,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厉云棠。
准确来说,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而他之所以会应邀而来陪着演戏,说到底还是为了探探厉云棠的口风,就算江海万千少女都对厉云棠迷得要死,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家妹妹步那些傻女人的后尘。
短暂的沉默过后,厉云棠不疾不徐的开了口:“简单地说,秦伊人曾经失忆过,她出现在秦家似乎也是近几年的事,难怪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根本不记得你有这么个妹妹。”
“这都是楚昔年告诉你的?”郁闷的皱起眉头,秦少哈的长叹了一口气:“亏我还以为那小子是个妹夫的好人选,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
“不,是我要求他告诉我的。”斟酌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语,厉云棠淡淡道:“我想知道秦伊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对外说她是在国外念书时出了车祸导致是失忆,依我看,恐怕除了失忆以外,其他都不一定是真的?”
秦少眉间的褶皱更深,心情沉重地放下酒杯,眸中懒散的神色逐渐被认真取代:“厉云棠,我承认咱们有些交情,你还或多或少的帮了秦家一些忙,可你现在问的是我们秦家的家事,就算我不想告诉你,也不能说我薄情寡义。”
虽说伊人最终好好的回到了秦家,可秦家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小女儿始终都是亏欠的。
他身为大哥更是责无旁贷,任何人想要对他妹妹不利,都得先问过他才行。
感受到气氛渐渐冷凝,厉云棠有些无奈,低沉的嗓音缓缓解释道:“我没打算对秦伊人做什么,邀请你过来,也只是出于我私人的请求而已。”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有关秦伊人的所有事,不过你这个大哥肯定舍不得,那么我只问一件事。”厉云棠笑了笑,学着秦少的样子倚靠着桌子站立,“秦伊人回到秦家之前,是以什么身份生活在哪里的?”
按照言夏夜给出的信息,她要找的是一位和秦伊人外貌相似,出身却截然不同的女人。
自从她那样认真的拜托他之后,他砸了重金派出国内不少有名的私家侦探寻找,可那个叫黄倩的女人竟然真的仿佛凭空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言夏夜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厉云棠本人却有所揣测。
要将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一刀两断,这背后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而这恰好和秦伊人那讳莫如深的过去有些相像。
半晌,秦少仍是一脸显而易见的不悦,看得出来半点不想提及这个话题:“你认识以前的伊人?”
“不是我,是另一个女孩,以前的秦伊人可能是她的朋友。”语焉不详的省略掉言夏夜的身份,厉云棠尽量让对方放下戒心,不疾不徐地说:“这两个女孩子间可能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秘密对于当事人而言,似乎非常重要。”
“也就是说,那个女孩不单单只是想找伊人聊聊天,重新做朋友那么简单。”
准确判断出厉云棠话中的深意,秦少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不行,老实说伊人失忆了是很可怜,但实际上我们家里的人都觉得她失忆是件好事,毕竟没有人知道她离开秦家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忘掉过去对谁都好。请你转告那个女孩,既然她曾经把我妹妹当做朋友,那么就请替伊人着想,不要试图让伊人回忆过去,最好不要出现在伊人面前。”
身为哥哥,他的警惕合情合理,连厉云棠都一时无言以对。
但言夏夜对黄倩的在意程度实在非比寻常,据他所知,言夏夜银行账户上的钱定期会打给第三方,数额对于言夏夜来说相当的大,收款方是江海一家悄悄经营着的私人侦探社。
明明她自己从来都舍不得随心所欲的生活,平日里吃穿住行一切从简,忙起来的时候没日没夜的画设计稿,却愿意投入大笔的金钱来调查一个朋友的下落,足以证明她有多么执着。
“抱歉,这件事没得商量。”不轻不重的将高脚杯放在桌面上,秦少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静静看着若有所思的厉云棠,低声道:“伊人丢了的时候,我妈自杀过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只差一点点就回天乏术,不管是我还是秦家,都经不起任何打击了,请你问问那个女孩,她到底想从伊人的过去中得到什么?如果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无论多少,我都会开张支票给她。”
“具体我不清楚,唯独可以肯定,绝不是钱的问题。”
意识到秦家对此事的坚决,厉云棠不好再逼迫下去,“算了,是我考虑不周,既然连秦家都不清楚秦伊人的过去,那么恐怕真的只有秦伊人自己清楚,但那也是在她失忆前的事了。”
“谢谢。”顿时松了口气,秦少没什么精神的扯出一抹笑来,话语中夹杂着回忆的重量:“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伊人很小就被坏人从秦家带走,那年她不到四岁,所以,可以想象当我们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人生都打乱了。”
“我明白。”再次给秦少的酒杯倒满红酒,厉云棠眸色深沉地冲着他举杯,“我不保证还会不会继续查下去,但我不会特意去唤醒秦伊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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