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能馆内,一切日常事务都由郭垂悯和邵文惟两人全权处理。
其中,郭垂悯专门负责监控区域内的历练人员的所有活动,一旦有历练者发生什么意外,就会立即紧急处理,而邵文惟则负责对阵法的管理及维护。
两人各有十数名属下,通力合作,维持着体能馆的正常运转。
自今天开始,是易水营为期一个月体能馆炼体的日子,为此,两人一早就有所准备,并亲自出至石亭等候。
等两人回到体能馆,以为,易水营也会跟其他许多所有新军一样,按部就班的循序历练时,没过多久,郭垂悯就接到手下禀告,监控屏有异常。
三个光点由蓝色变幻成了血红色,说明这三人受到了内力攻击或运转了心法。
体能馆是个特殊的存在,在威压之下,内功心法是很难在这片区域内运转的。
一旦有人动用了内功心法,军士身上那块被扫视过的腰牌,就会有所反应,立刻就会反映到监控室内的这块“电子屏”上。
郭垂悯瞪着那三个血红的亮点,也是吃了一惊。
多少年以来,从未听说有人能在体能馆笼罩的区域内运转内力,如今居然有人突破了这一禁忌,是何等奇异的事情?
是此人的功法特殊还是体能馆的阵法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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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垂悯稍一思索,便将邵文惟叫到监控室内,说明了这一情况,询问有无可能是体能馆的阵法出了问题。
邵文惟也是头次碰到这种事情,满口向郭垂悯保证,阵法没有任何异常,还特意向手下发去询问符,手下传回来的信息一切如常。
既然阵法没有问题,那一定是出在了历练者身上。
郭垂悯立即以传讯符的方式联系了铁血和冷直,让两人速去处理自己营内军士的矛盾。
直到一切恢复正常,郭垂悯收到了冷直的传讯符:三个军士因私事械斗。
还真是如此!
郭垂悯舒了一口气,随即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样的内功心法,可以在体能馆这片区域内畅通运行而没有阻碍呢?
疑惑的结果是,郭垂悯直接将此事汇报给了“军训司”的上司,半个时辰后,得到的答覆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看来,对于此事,上司也比较慎重。
没过多久,负责监控的属下又向郭垂悯汇报说有新情况。
待郭垂悯回到监控室,也吃了一惊,他看到,“电子屏”上,一个光点脱颖而出,远远超出众军士许多。
许多年来,郭垂悯还从未见过今天的情形,立即调出那个光点的信息:花失容,十七岁,武生境二重。
郭垂悯毕竟是文官,对武者的情况不甚了解,于是,又将同为文官的邵文惟叫到监测室,想听听他的意见。
邵文惟也是头次见到这种情况,也弄不明白,心中却有个念头:这叫花失容的军士怕是要逆天啊!
一个武生境二重的军士,第一天居然就能抗横着重达七、八百斤的威压,这是何等的天才人物啊!
郭垂悯当即就问邵文惟,“要不要……向军训司汇报?”
体能馆是军训司为了新军锻炼体魄而建立的,因而,两人隶属军训司,体能馆区域内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得及时向军训司汇报的。
邵文惟也把握不定,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听说,此次易水营被困回峰岭,是被我右军的一个军士以阵法相助才脱困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
郭垂悯点了点头,“听说那个军士建立了一个千古大阵,可将那千年萦绕的雾气吸去,最后攻破阵壁,救出易水营全体军士。”
“你知道那个军士叫什么名字?”邵文惟问。
郭垂悯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倒没怎么听说。”
随即想到什么,猛地抬头望着邵文惟,面露震惊之色,“邵兄认为……跟这花失容有关?”
邵文惟“嘿嘿”一声轻笑,“如果真是此人,那我的猜测就错不了。”
郭垂悯愣愣地,“邵兄猜测了什么?”
“我认为花失容在做弊!”
邵文惟一锤定音,“一个武生境二重的军士,怎么可能抗横得了七、八百斤重的威压?
以申将军那般的逆天之才,才在二十四岁年纪,以武师境六重的境界,力抗一万多斤的威压,勇创体能馆的记录,你认为花失容会有超越申将军的才能吗?”
郭垂悯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个大陆的武者每提升一个小境界,身体的各项机能就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增幅。
花失容今天以武生境二重的境界,就能杭横七、八百斤重的威压,那么,只须提升一个大的境界,达到武士境一重就可以跟申将军媲美了。
岂不是说,花失容比申将军是更逆天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申将军可是大秦帝国百年难遇的人才,从军以来,屡立奇功,甚得皇帝器重,不足五十岁,便被委任为右军统帅,成为军中传奇。
现在听邵文惟如此一说,郭垂悯也有点相信了,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他作弊,于他有何好处?”
邵文惟闻言一愣,回答不出来。
是啊,花失容如此作弊,于他有何好处呢?
想不出头绪,邵文惟唯有苦笑,“我们……先证实这花失容是否就是那个助易水镇脱困的阵法师吧。”
郭垂悯望着邵文惟,“如何证实?”
邵文惟轻笑道:“我识得五艺司阵法室的一名阵法师,此次,易水营受困,阵法室应当会派人前往,会了解个中情形。”
说着,邵文惟自怀中掏出一个传讯符来,对着上面说了几句话,便随手扔出,那传讯符便化作一道莹白光芒消失在两人面前。
郭垂悯笑道:“想不到邵兄还有武者朋友!”
邵文惟道:“我要维护这千古奇阵,当然要随时跟阵法室的人沟通了,认识五艺司的人不足为奇。”
不久,一道莹白色光芒飘浮在邵文惟面前,邵文惟伸手接了。
打开后,里面传出一道声音,“邵大人,帮助易水营脱困的阵法师叫花失容,据说甚得武王亲睐,授以阵法。
小弟拙见,花失容的阵法水平,并不比天宝府四大家族之一的秦家差。
小弟还听得一个小道消息,申将军甚是看重此人,新军训练结束后,会被安置于我五艺司阵法室中。大人若是识得花兄,可结个善缘,为长远计。”
花失容若在此,一耳就能听出来,说这番话的就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宁采玉。
郭垂悯一拍巴掌,激动地道:“果然是他!”
“果然有来头啊!”
邵文惟亦啧啧称赞,“居然深得武王亲睐,我的个乖乖!武王啊……难怪如此逆天了!”
既然宁采玉如此劝说邵文惟要与花失容结个善缘,可见花失容的重要性,而且被申将军看重,这以后还不飞黄腾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人于是自然地选择了沉默。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易水营在体能馆内已待足了四个时辰。
花失容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静待花开”,然后再修炼一遍心法,完全不知道,就在那么一刻,他差点成为右军的一个惊世骇俗的人物。
花失容也不知道自己练习了“静待花开”多少遍,就这么一招一招的演练下去,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结束后再度练习。
终于,他感觉到“静待花开”的心法可缓慢运转了,虽然还是那么慢如龟速,却比初始运转时不能动弹强了百倍不止。
千百遍的练习终于有所成就,实属不易。
花失容好一阵感慨。
抬起头来,才发觉天色已晚,夜空中明月高挂,星空缪远。
就在这时,腰牌内传出尖锐的声音,花失容掏出腰牌,冷直的声音适时响起:“呆足四个时辰的军士,可以回营地休息了。”
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了吗?
花失容望着夜色,估摸着现在应该是亥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再看腰牌上记录的时间,立即脱口骂道:“我靠!”
腰牌上显示出两个很是醒目的数字:两时辰。
花失容在此处明明呆足了四个时辰,但腰牌上却只记录了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自己在两个时辰前就已适应了此片区域的威压,就应该离开此地前往下一个区域了,却因为沉浸在练习“静待花开”拳法之中而忘记了。
花失容稍一感触威压,果然,较之先前,减轻了许多。
花失容无语之极,在此白白呆了两个时辰。
怎么办?
继续往前走吧,否则今天五个时辰的任务完不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花失容举步向前走出一丈左右,果然,又有股新的威压降临在自己身上,再看腰牌,又开始计时了。
继续练习“静待花开”吧。
花失容算是清楚了,哪怕你身体再怎么孱弱,留给你适应这一区域威压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
像花失容这种情形的军士有很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即便初始时体能馆的执事已事前说清楚了,但这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军士,谁又会将之放在心上?
以为腰牌一旦记时,就万事大吉,加之训练中的辛苦,注意力全放在抵抗威压上,谁还去管腰牌记时?
初次进入体能馆的军士们,算是得了个教训,三百人的易水营,能真正待足四个时辰的,不足十人。
于是,全易水营的军士,在进入深夜后,不得不在体能馆中继续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