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荒野一望无垠,稀稀疏疏的低矮树木,耷拉着脑袋,像大地抱怨此地的贫瘠。
荒野再往北便是无边无际的沙漠。
而在这样荒凉的地界,却有无数的部落,奇怪的是,这些部落相隔甚远,却错落有致,如果现在空中俯瞰的话,会发现,这些部落的排列,就像是一个八卦图,将最大的一个部落紧紧围在中间。
而中间这个部落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魔宗。
极北之地的这些部落,正是当年为了镇压魔王夜君而留下的人。
这些部落形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阵法,刻画的阵法可以被消磨,人却不会,一代一代传下去,这些部落存在,这个阵法便永远存在。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献祭者,其含义便是,这些人都是献祭给天道的人,永世只为维持这个阵法而存在。
这是神界当年离开时,定下的规矩,所有的人都被下了诅咒,若违背了誓言,便会遭受天谴。
于是善良而单纯的献祭者,本本分分祖祖辈辈扎根于此,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
魔宗在这里被视为神明,这些部落全都是魔宗宗主的子民,而每一任魔宗宗主,都是由圣女继承。
这一次却稍微有些不同,因为流绪的资格被质疑了。
此时的圣女流绪,坐在部落中间最大的一个帐篷内,双手拖着腮,眉头皱起,胸中时不时的便会传来阵阵憋闷感。
她的病情又发作了。
她受到质疑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魔宗作为统领四方部落的魔宗,绝不会允许被一个有疾患的宗主所统领。
而流绪忧心的并不是这个,是心中那万千的思绪,都在那个人的身上。
夜里那个人便如幽灵般,出现在她的梦里,带着满心欢喜醒来后,才发现一切都是虚幻。
每次一想到骆诚,流绪便很开心,可心中却无比的憋闷,这是连心玉带来的作用。
流绪一边回忆着骆诚的一切,一边承受着因此带来的难受,回忆中的欢愉与身体上的病楚,不断的折磨着流绪。
可她还是愿意去想骆诚,哪怕思念越深,胸中越难受,流绪也还要去想。
“他会来吗?”流绪每天都在问自己,却没有人回答,只有空荡荡的帐篷里空荡荡的回音。
今天流绪又问了自己很多次,她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他一定会来的,他那么正直,那么富有责任感,雪妖领主已经告诉过他,只有他能解开我身上的疾患,他就算只是为了报答我,也会来的。”
“可是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报答我才来,我该怎么办呢?”
流绪又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中。
她害怕骆诚不来,可她又害怕骆诚来了又要走。
正在苦恼之际,流绪突然感受到脖子上有些炽热,低头一看,连心玉正在散发着光芒。
“他来了!”
流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赤着脚便冲出了帐篷。
按照连心玉的指引,朝着一个方向便飞快的奔跑。
流绪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喊了一声:“绪宝!”
巨狼绪宝正在一间帐篷底下酣睡,听到流绪的声音,立刻欢奔过来。
流绪低下头摸了摸绪宝的脑袋,说道:“打扰你睡觉啦,辛苦你了,走,他来了!”
绪宝摇了摇头,俯下身子让流绪骑了上去,便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连心玉光芒越来越盛,流绪的心也越跳越快。
一人一狼,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穿过了无数的平原与山坡,终于,连心玉散发了一阵极其强烈的光芒后,暗了下来。
流绪知道,到了!
在正前方的一块隆起的大石头上,骆诚正在那里打坐。
流绪停下了往前冲的脚步,有些不敢再往前,她害怕这又是梦,自己刚要触及到骆诚时,梦就会醒。
她小心翼翼的向前慢慢的踏出去,一步一步的靠近骆诚。
是他,真的是他,梦不会这么真切。
骆诚也感受到有人来了,停止打坐,睁开了眼睛。
“圣女……”骆诚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
“你……来了!”
你真的来了,哪怕你来了还要走,也值了。
此刻的流绪明白了自己的心境,只要骆诚来了,哪怕是一个月,一天,也够了。
“嗯,我来很久了,但是我不知道魔宗在哪里,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就……我想你应该会来找我的,嘿嘿!”骆诚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嗯,我会来的,我们走,回家!”
此话一出,流绪又是一阵脸红,回家这个词语,此刻说出来,好像有些不对劲。
那是她的家,不是他的家!
这样说好像他们是什么关系了一样。
骆诚注意到了流绪的表情,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又发作了,我给你看看!”
“啊,不用,不用!”流绪像是逃一般的坐在绪宝的背上,便准备动身。
这时流绪才意识到,两个人要坐在一起?她心里有些害羞,却又有些期待。
她转过身,本想矜持一下,想要将坐骑让给骆诚,自己在前边带路,没想到她回过头时,发现骆诚已经御剑飞了起来。
“圣女,麻烦你前边带路!”
“奥,好,好!”
“绪宝,回家!”流绪有些失落,一路上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这样,一路上默默的超前走着。
气氛有些尴尬,原本示意绪宝放慢脚步,她想问问骆诚近况如何的,却发现骆诚也一言不发,一门心思都在赶路时,便叹了口气,示意绪宝加快了速度。
在尴尬的气氛中,终于来到了魔宗。
在空中的骆诚,也看到了这里部落的坐落规律。
他看得出来这是个阵法,却并不知道,这个阵法的真正作用。
不过,骆诚不得不感叹,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存在。
骆诚不再御剑,走在地上,牵着绪宝,慢慢的行走。
“百野日冷哦呼图呀!”
每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便会将手放在胸前,朝着二人行礼,并且说出一句骆诚听不懂的话。
“他们在说什么呢?”骆诚知道那是行礼,便按照老家的习惯回了礼,然后好奇的向流绪问道。
“他们这是在欢迎你呢!”
“他们认识我?”
“他们相信我呀,我带来的人,不会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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