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
依照萧羽给她的消息,临东王府暗牢乃是神秘之地,就在王府内,但却极其隐蔽,非临东王信任之人,不可见其貌。听说,里面环境尚可,不像刑部大牢那般阴森骇人,血腥味随处可闻。
当顾南幽亲眼所见。
却发现,这暗牢与萧羽信中所描述的暗牢十分不符。
一进入里面,临东王就将她放下。
暗牢味道古怪,是雨后潮湿,加上已经干涸血液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血迹斑驳的墙壁上隔一段距离设有一处灯火,可整个空间却显得有些昏暗。
除此之外,墙壁上还凿有方洞,从外面射进来的几缕微弱残光,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泛不起一丝涟漪。
看模样。
这里关押过不少人。
以至于墙壁上都喷洒过陈旧血迹,还是刻意清洗,却无法清洗掉的那种。
顾南幽眸光微暗。
这暗牢怕是经历过一场厮杀?
“尤南,你脸色不太好,不会是害怕这些地方?”
临东王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他早已停下来观察她的面色,明明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可他此刻说话竟带着些许肆虐。
顾南幽微微点头,模样与神色像极了初出茅庐之辈。
“王爷,小的一直听闻,牢房阴森恐怖,到处都是犯人们的惨叫声,只是没想到暗牢也这么阴森森,与监牢差不多。”
“二者本质没多大区别,魅公子就在最里面,尤南你很聪明,本王就喜欢聪明人。
本王带你来,就是想让你想办法劝劝他,只要找回世子和王妃就好,本王也不想为难他。毕竟,他跟了本王很多年。”
顾南幽默默点头,王爷开口她还能摇头说不?
她只能照着办。
能不能劝的动,她不能保证,但表面上看去必须要竭尽全力。
其实,若是能劝的动,还需要她干嘛?临东王目的不在魅公子而在她。
对此,临东王一直强调她一定可以。
等见到魅公子,昔日一袭紫衣的美男子,逝去了光彩,一片颓废之色,身上血迹触目惊心,发丝凌乱不堪,整张脸白到毫无血色。
身子更是因为疼痛而一直在颤抖着,汗水早已湿透了发 两只手自然垂落,却不见颤动,就仿佛没了知觉。
顾南幽眼睛微微眯了眯,一看便知,
魅公子的双手被生生折断了,所以才会如此垂着。
这般折磨,还真下得去手。
听闻声响,魅公子面色痛苦,五官几乎扭到了一起。
他慢慢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了顾南幽,可他却将目光落到了临东王身上,有气无力的盯着他,什么都不说,却露出了一丝笑意,是嘲讽也是痛苦,但眸光中尽是苍凉。
见状!
临东王仿佛才知道魅公子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蓦然睁大眼睛,倏地转身,看向用刑之人,暴怒出声。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用刑的几人见王爷发怒,连连跪了一地,一个个颤颤巍巍,大气不敢出一声,但也没人敢应答。
没有王爷授意,谁敢用重刑?
顾南幽目光淡淡,视线一直落在魅公子身上,可他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大抵是不想临东王看出什么!
可是……
临东王若不怀疑,又怎会带她来这里呢?
知道临东王此刻震怒,不过是为了做戏给她看。她自然要吉利配合,看透不说透,只当是看不清,静静站在一旁,当个摆设。
在临东王痛骂一顿之后,气焰才逐渐消逝。
看到一旁桌子上的纸张,临东王走过去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供词,他承认了所有犯下的罪,却唯独没有供出世子和王妃下落。
见此,临东王目光越发深冷,眼皮微微有些跳动,拿着供词的手青筋微微暴起,貌似在极力忍耐着无边无际的怒火。
这模样,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就已经恢复如常。
很快,临东王让人搬来椅子坐在一旁,并示意顾南幽开始劝说。
顾南幽面色不改,上前想要靠近魅公子。
却突然听见他咬牙嘶喊一声:
“滚!”
这是顾南幽第一次听见魅公子说粗话,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可顾南幽丝毫没停下脚步,半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开始发挥自己的机智,说话有条有理,劝说之语生动又极具说服力,当然说来说去都是让魅公子说出世子和王妃被藏在了何处。
用词非常刁钻,
有明嘲暗讽之意。
刚开始魅公子不加以理会,只当是耳旁出现了苍蝇。
可越听他眉头越蹙紧,紧接着他神色渐渐有一丝动容,他紧紧盯着顾南幽。等她卖力的说完之后,魅公子却低低笑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皆是嘲讽。
“你努力巴结别人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说罢!
魅公子还朝她吐了一口血唾沫。
顾南幽心态瞬间崩了,她倏地站起来,用衣袖一把擦掉脸上的脏东西,伸手恶狠狠指着魅公子,气到手发抖。
“你、你你你冥顽不灵,活该如此!”
劝说到这里已经进行不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她失败了,只好垂头丧气走到临东王面前。
临东王也没说什么,很快就带她出了暗牢,只是没再让她去书房伺候笔墨。
顾南幽回到房间。
好好洗把脸,才静下心来,坐下良久,才动了动发冷的身子。
魅公子出生于皇城,但真正在皇城待过的日子并不及禀城长,那些民谣,文字把戏不知了解多少。
希望他能明白!
她去暗牢一趟,临东王得到的结果在情理之中,可也是在意料之外!
呵!
眼下还有一件事最为重要……
于是,顾南幽将目光放在砚台上。
拿起砚台观察许久,也没发现异样。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她不信,魅公子深更半夜等待良久,又特意将白管家所赠之物,说成是自己的,还用来赠送于她。
如此不寻常之举,怎么可能不暗藏玄机?
可昨夜她已经检查过一遍,什么都没有,如今又仔仔细细查看,确实只是普通砚台,并没有夹层,或机关暗格。
除了这墨……
墨?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立马将干涸的墨渍清洗干净,再看时,依旧没两样,可凑近观察之前墨渍覆盖的地方,便发现上面有明显的划痕,划痕有规律可循。
看懂后,顾南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魅公子啊魅公子。
小心谨慎到如此地步了吗?
留个消息也弄得这般复杂,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行吗?
难道还要看够不够资格?
如此一想,顾南幽仿佛找到魅公子所做一切的真是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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