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大佬似的抬抬下巴,“放开这个。”
右使被从战圈里踢了出来,他狼狈的滚落在一旁,咳嗽个不停。
宁汐走到他身边蹲下,“说说。”
右使咳嗽的脸色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模样瞧着痛苦至极。
宁汐呲牙笑了一下,“别跟我来这套,再给你一次机会。”
右使内心权衡了一下,默默停了下来,“不在这里,我带你去。”
宁汐盯着他看了几眼,让吕中瑞把他提到内室,然后把吕中瑞赶了出来。
背后一凉,吕中瑞警觉的抬头看去,祁昭本是光风霁月一般的人,此时却站在阴影处,双眼散发着幽幽的光,盯着吕中瑞。
吕中瑞:“……老大说她有点事。”
绿长老抽空喊道:“别担心,你夫人不是那种人。”
祁昭:“……”
没过多久,宁汐就出来了,示意吕中瑞把里面的人提出来。
右使的状态进去前还好,虽然全身带伤,起码精神还不错,但出来后,却一副两眼无神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宁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好好的青年变成这副样子。
宁汐无意解释,指使吕中瑞:“带着他去找。”
吕中瑞犹豫了一下,“万一他使诈怎么办?”
“放心,”宁汐告诫他,“要是他敢使诈,你离远点就行。”
吕中瑞:“?”
“我怕他炸了会溅你一身血。”
吕中瑞带着右使离开了,宁汐的关注点放在了左使的身上。
左使被踹的间隙看见人群外正居高临下打量着自己的宁汐,不知怎的,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
吕中瑞顺着右使的指引,一路来到花圃,“这里我已经找过一遍了,什么也没有。”
左使臭着脸,“那个狗洞里找了吗?”
吕中瑞张大嘴,“不会,你们这些人都这么玩吗?”
左使冷笑一声,“爱找不找,反正地方我说了,东西带不回去和我没关系。”
找到狗洞里的金银后,接下来左使又指引他陆陆续续去了几个平时吕中瑞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比如水井里藏着一小箱黄金,箱子口的缝隙用蜜蜡封的严实,不担心有水进去,比如厚厚的书籍里,中间被挖空的部分藏着一沓银票,再比如,锯掉桌子腿,里面藏着被布包起来的首饰之类……
吕中瑞望着一样一样东西被找出来,叹为观止,“你们是老鼠的祖宗,这么能藏。”
右使对他怒目而视。
吕中瑞花费了好大功夫,将藏在这里的边边角角摸了个遍,从里面搜寻出来的值钱的东西不一而足,堆在地上有大半个人高。
正发愁如何把东西带回去,就见宁汐一行人找了过来,后面的左使被一条麻绳牵着踉跄前行,像条被缰绳束缚了自由的狗。
吕中瑞急忙招呼,“老大,这边这边,你们怎么出来了?”
宁汐捞起一条手链看了看,随口答道:“该问的都问完了,你还不回来,我们只好出来了。”
扔下手里的东西,宁汐环视一圈,“既然楼主不在,也无人知道他的动向,那就先这样,左右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大家以后留意着就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救出地牢里的那些百姓,再毁掉这里。”
无人反对,这便是他们的初衷,如此能解决这个心腹大患是再好不过了。
习武之人力气都大,宁汐让吕中瑞找来几个大箱子,准备把所有东西都带出去。
幸好人多,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才好。
就连身为普通人的赵申,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背了个包袱。
回去的路总是比来时要快许多,又不担心前方有什么阻碍威胁,回去时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
血骨楼掳掠的人口众多,地牢自然是不止一处,几个老头对这里都很熟悉,将背着的东西和被绑的左右使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大家分头救人。
宁汐三人在赵申的带领下去了关押赵申女儿的地方。
转过一个拐角,血腥味混杂着一股淡淡汗臭味扑面而来。
这里的山壁被挖空,形成类似窑洞的空间,墙上长满青苔,周围又被分成了好几个小型窑洞,每个窑洞都被金属栅栏隔开,做成牢房模样,门上挂着成人手臂粗的铁链,硕大的锁头明晃晃的挂在上面。
牢房里关着一些人,粗略一数有三四十个,大都面黄肌瘦,精神萎靡,衣着破烂,有些身上还有血迹,一眼看过去,像是进了难民区。
赵申扑到一个牢门上,“囡囡,爹来找你了。”
听到人声,里面呆坐的人都转头看来,看见是同为俘虏的赵申,又不感兴趣的低下头。
牢门跟前一个靠墙坐着的年轻女子抬起头,脏污的脸上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流露出欢喜,“爹,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为了防止被抓进来的人求死,血骨楼将没有家人的单独关一个地方,有家人的和家人分开关,每月有特定的时间让他们和自己家人见一面,以此让他们心里有个念想,活的久一点。
赵申擦了擦眼泪,指着身后的人介绍,“是这几位恩公,他们救了我。”
赵菱看见生人,下意识低头往后缩了缩,赵申急忙安慰她,“别怕,他们是来救我们的。”
赵申转身哀求道:“几位恩公……”
祁昭看了几眼,剑光一闪,牢门上的锁应声而断。
赵申急忙拉开牢门,牢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有力气的都撑着墙站起来往外冲,没力气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从身边离开,浑浊麻木的眼睛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祁昭一剑斩在牢门前的地面上,碎石乱飞,动静颇大。
大家冲出来的动作都停止了,最前面的人眼神惊恐,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刚刚的剑气几乎是擦着他的脚尖斩在地上,倘若他再前进一步,断的就是他的脚。
祁昭:“能动的都带上不能动的,一会跟我出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沉,手里还未收起的剑给了众人极大的压力。
最前面的人在原地站了几秒,默默转身回去,人都是盲从的,有一个人这样做了,其余人自然是跟着一起。
很快,牢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站在了牢门前,虽然都站的歪歪扭扭,有些人还靠着同伴的搀扶才能站立,但是好歹能动了。
宁汐出声道:“走,另外几个人也都该回去了。”
这些人长期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又不定时为血骨楼的人提供血液,早已虚弱不堪,若不是逃走的信念支撑,此刻怕是已经倒下了。
回去时要照顾伤员,队伍自然是慢了许多。
等宁汐回去时,发现还有四个长老没回来,自己还不是最晚的。
一大群衣衫破烂的百姓在空地上休息,带人回来的长老坐在一边,帮几个伤势严重的包扎伤口。
认识的人都聚在一起小声说话,看到宁汐带着人回来,一些人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扑上来,抱着存活的家人庆幸不已。
等待间,其他人也都陆续回来,认亲的人又哭又笑,场面一时间喧闹起来。
就连吕中瑞,也和他兄长相认,两人俱都红了眼眶,又各自捶了对方一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到大家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祁昭这才沉声道:“大家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我们一起出去。”
考虑到有些人体力不支,休息是有必要的。
一些人赞同,一些人却显得有些不安,祁昭了解他们的顾虑,扬声道:“这里的人都被我们制服了,你们尽可休息,等明日大家精神好一点,就带大家一起回家。”
回家这个词感染了不少人,百姓们的焦躁不安尽去,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
自从被抓来这里,许多人已经放弃了回去的念头,若不是还有家人在这里,也许大多数人都活不到现在。
几个长老带着一些还有力气的人,找到了血骨楼的灶房,搬出里面的吃的,分给大家。
吃饱喝足,向着他们再三确认这里已经没危险后,百姓们才放心的睡了。
不用担心睡到半夜被人叫醒带去放血,也不用担心有人随时会来虐打他们,第一次踏踏实实的睡觉,嘴角于睡梦中弯起。
宁汐叫来吕中瑞吩咐了几句,便去一边休息了。
吕中瑞找到了亲人,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对着宁汐交代的任务也更上心,特别是这个任务还是和这些受害的贫民百姓有关。
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即便已经去努力忽视这些味道,宁汐还是睡不着,她靠在墙上闭着眼想事情,冷不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睡不着?”
睁眼一看,祁昭靠在另一边,正淡淡的看着她。
宁汐没有否认,“这里的环境不适合睡觉。”
祁昭站起来,“出去走走?”
宁汐很想问一句大半夜的这里都是血去哪走,最终还是闭嘴跟着他离开了这里。
系统在她脑海中叫嚣着“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被宁汐无视,问就是打得过不怕。
正在一边忙活的吕中瑞投去羡慕的一眼,就被绿长老在头上拍了一巴掌,“看什么看,再看你也没媳妇,算账呢专心点。”
吕中瑞带着被伤害到的小心脏,投入到激情讨论中。
祁昭走在前面,宁汐眯缝着眼睛跟在后面,思索着回去得敷多少面膜才能把缺失的觉补回来。
前面的祁昭突兀的停住了脚步,宁汐一时不察差点撞上去,在最后关头收住了脚,后退几步,“叫我出来干什么?”
祁昭背对着她淡淡道:“不是睡不着?”
宁汐打哈欠的动作停住,“所以?”
祁昭转过身认真道:“走走就不困了。”
系统冷笑一声,“我就说他叫你没好事,你还跟着来。”
宁汐静静思索着这句话,难得没有反驳系统。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跟着祁昭出来,就算睡不着,好歹能休息一下。
祁昭也许是知道自己的话说的不太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再开口。
出都出来了,宁汐也没立刻回去,想着在周边走走,没准能发现什么。
从进来到现在,他们只是到了血骨楼少数几个地方,更多的是还没来得及去的地方。
祁昭默不作声的跟着宁汐到处乱窜,像个背后灵一样。
走了一会,宁汐眼尖的看见前方有个被遮挡起来的低矮洞口,对着祁昭道:“去看看?”
祁昭拔出剑,点头。
洞口放着不少杂物,宁汐绕过杂物,钻进后面的洞里。
洞里空间很小,光线也不足,摸出之前在地道里抠的夜明珠,黑漆漆的山洞瞬间亮堂起来。
祁昭看了眼她手里的夜明珠,没有多说什么。
洞里堆放着一堆兵器,宁汐拿起一把看了看,自语道:“有点眼熟啊。”
闻言,祁昭收起剑,也捡起一把细看。
少顷,他脸色微微一变,宁汐发觉他的神色变化,“认识?”
祁昭沉默了一下,“烈火堂。”
经他提醒,宁汐从记忆中翻出不久前因为玉霄令而被灭门的那个小门派,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着眼熟,原来跟烈洋给的那把一样。”
“这么说,灭门的事,是血骨楼做的咯?”
祁昭:“应该是,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和苍梧国皇室勾结。”
烈火堂被灭门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如果还想知道别的,只能去苍梧国寻找答案了。
“这些刀怎么办?”
宁汐看着刀的眼神略有些可惜,这么多起码有几十把,他们根本带不走。
祁昭扔下手里的刀,“报官。”
苍梧国的刀出现在赤焱境内,一个搞不好就要上升到两国交战,若是苍梧国真有心搞事,这件事也能给赤焱的皇室敲个警钟。
宁汐遗憾的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回去。”
宁汐点头,出来后却站在原地不动。
祁昭疑问的眼神飘过来,“怎么?”
宁汐面不改色,“你先走。”
过了几秒,祁昭疑惑的眼神变成了了然,“该不会是不认识路?”
宁汐的脸一下黑了,“就你话多,还不快走。”
祁昭听话的转身带路,宁汐跟在后面磨牙,“想笑就笑。”
系统怂恿道:“他敢笑就休夫。”
祁昭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笑意,“没有。”
系统恨恨的在心里想,真会装,等它找到机会,一定要让宿主休夫,以报它被杀鸡儆猴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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