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牙刷铺的用处

    旬玙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么一段话说下来,宁尧的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总觉得在她说完那句“好好活到谢灵均回安阳”之后,原本真的能好的现在也好不了了。

    此时的宁尧不知道,这样的话在后世被人们称作为——插旗。

    而一般人插了旗的最后旗都会倒,就像是诅咒一样。

    不过旬玙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本书的女主角,拥有着不死的女主光环。

    虽然她自己不知道,但是好歹不会让无辜的宁尧死于flag。

    宁婉月则还是那副老样子,小姑娘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旬玙,现在还是不忘初心,一直不喜欢旬玙。

    一点也不因为自己的小命攥在旬玙手里而有半分示弱。

    不过令宁婉月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竟然是旬玙先对她示了好。

    “我听谢灵均说,那天你去找他了?”旬玙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宁尧一开始还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刚准备开口回答,就发现旬玙的眼神看向的是他的旁边,也就是宁婉月。

    宁婉月也以为旬玙在跟宁尧说话,自顾自地在旁边玩起了自己的衣带,等久不闻宁尧回话,才疑惑的抬起头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旬玙跟宁尧两个人同时盯着她看。

    宁婉月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迟疑地抬起手指向自己:“……我?”

    这话问的一点都不确定,但旬玙却用直勾勾的眼神回答了她的提问。

    “嗯……你说哪天?”宁婉月一时间没有领会到旬玙的意思。

    跟银绣、谢灵均这些人沟通多了,旬玙习惯了说话说一半对方就能猜出自己的意思,换到了宁婉月这个跟她不仅不熟,还有点过节的人身上,旬玙竟然当场就想翻上一个白眼。

    说话也太累了。

    旬玙直接点明:“萧雯雯去找你那天。”

    宁婉月这才恍然大悟:“啊,那天啊。”她点点头,“是,我是去找表哥了,怎么?我还上亲戚家串门还得提前向县主汇报啊?”

    宁婉月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她还是不乐意跟旬玙打交道。单方面的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旬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嘴上却道:“行了,把你那刺猬样收一收,我提这个不是想跟你吵架。”

    宁婉月:“那你想干嘛?我们俩之间除了吵架、争锋相对,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谢谢总还是要说的。”

    旬玙这句话一出来,宁婉月肉眼可见的有点傻了。

    原本在一边听着两个女孩打嘴仗,眼看她们火气越来越大又要吵架,左右为难想要开口劝说的宁尧闻言也呆滞了一下。

    他们兄妹俩都没想到,旬玙想要说的竟然是道谢的话。

    宁婉月甚至一时半会儿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结结巴巴道:“谢、谢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就会把表哥让给你。”

    话说出口,宁婉月自己就像给自己来上一个嘴巴,我在说什么啊!正则表哥和她本来就有婚约,我说什么让不让啊。

    其实旬玙对于宁婉月对谢灵均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觉,一是她知道在安朝这种古代封建制度的情况下,三妻四妾是最普遍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哪怕她跟谢灵均有婚约,但是在宁婉月她们看来,这不代表着自己不能嫁给谢灵均。

    另一则就是,时间一长,旬玙看的出来,宁婉月其实不是什么坏人,她对谢灵均与其说是情根深种,不如说是少女怀春。

    哪个女孩刚刚开窍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人呢?宁婉月只不过是恰好喜欢上了谢灵均罢了。

    她并没有想到破坏旬玙跟谢灵均的婚约,她也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没有资格的人。只不过感情有时候真的是不受人控制的。

    当宁婉月看到谢灵均跟旬玙坐在一起,前者还用她从没见过的温柔宠溺的眼神看着后者的时候,难过、嫉妒一并涌上心头,她这才做出了挑衅旬玙,企图给她难堪的行为。

    事后她也有后悔,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点,但是自尊心让她拉不下颜面去给旬玙道歉。而且两个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集,让宁婉月亲自上门,特地跑一趟就为了这个道歉,宁婉月也做不出来。

    这份小小的愧疚一直放在了宁婉月的心里,所以她才会在拒绝萧雯雯之后,马不停蹄地就跑去了谢府等谢灵均,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对方。

    说完这件事之后,宁婉月那可是轻松了不少。她当即就在心里就卸下了这个单方面介怀的心理负担,觉得无事一身轻。

    虽然她最后好像还是没有帮上什么忙,旬玙就在那天稍早遇上了袭击,旬杉更是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旬玙却还是领了她的这个情,旬玙不知道宁婉月的一长串心理变化,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一直与她不对盘的人,遇到紧急、危险的事情,选择向她伸了一把手。

    是必须记在心上,好好感谢的。

    宁婉月跟旬玙互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是气氛一时间诡异的十分友好。

    三个人非常整齐的保持了缄默,自顾自地喝茶、吃点心、玩儿衣带。

    最后,是银绣的回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旬玙发誓,她看见银绣进门的时候,对面明显传来了两声极其响亮的呼气声。

    就像是宁尧跟宁婉月憋了很久,终于可以放松了一样。

    “怎么样,都安排好了?”旬玙问道。

    银绣点点头:“都办好了。”一看就一副非常可靠的样子。

    “那行,带他们去,路上注意安全。”旬玙没有多问,只是放银绣一手安排去了。

    宁尧却还有话说,他最近真的是被几次三番的刺杀弄怕了,小心的堪称过了头。

    “那个……县主就这么相信这位、银绣姑娘吗?不用再问问细节吗?”

    旬玙没有说话,她耸了耸肩,将视线转向银绣。

    后者似乎没有被怀疑的恼怒,反而平静的回道:“宁公子放心,我们县主既然答应了谢公子会照顾好二位的安危,那奴婢就一定不会让县主的承诺落空。”

    “我也不是说,不放心,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我这心里总还有有点慌。”宁尧连连摆手,为自己解释道。

    银绣表示理解:“只是送二位出城的方法,是一个秘密,恕奴婢确实无法告知,只能请二位放宽心。”

    对方这么坚决,宁尧也明白,确实是没办法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内容了,只好放弃继续追问,准备当一个不说话的皮影,银绣把他往哪儿放,他跟妹妹就上哪儿去。

    旬玙听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半天,一句话也没插,等双方终于有一方妥协了,她才跟主持会议一样,出来陈词总结。

    “你们两位,说好了,没问题了?”

    宁尧点点头,旬玙这才继续道:“好,既然如此,宁公子宁姑娘,你们跟银绣走,她会带你们去安排的地方。”

    她探头看了眼两个人随身带的东西:“我看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仆役,身上也就带了这些简易的行礼,到了地方可能会有不便,这样,过几日,我让人给你们带点日用的东西、还有换洗的衣服,你们就安心呆在那里,莫要随意乱跑。”

    知道旬玙这话是为他们好,宁尧和宁婉月也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平淡的接受了。

    银绣将两个人送到靠近琅玕轩的那个边门,将人送上了一辆停在边门的马车上,向驾车的人点了点头。

    车夫也回了她一个颔首,“驾”一声,将马车驶离了蓟国公府的角门。

    等银绣重新回到琅玕轩,旬玙已经坐回了她的小书房,躺在她舒服的贵妃榻上:“回来啦。”

    “是姑娘。”

    “没送他们到目的地?”旬玙奇怪,按照银绣的性子,不像是那种做事做一半的人呐。

    谁知银绣却道:“沙二哥等在了角门,他会将他们送出去的。”

    “沙二?”旬玙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沙二是牙刷铺子的一名员工。当初旬玙背着所有人开牙刷铺子,所以给自己找了个合作伙伴,那位合作伙伴为了给自己手底下退伍的士兵找点活计,这才答应给旬玙做靠山。

    沙二就是那位送过来的人,与其说他是牙刷铺子的员工,不如说是个主管了。

    除了屠掌柜主要掌管牙刷铺的生意运营,其他的什么保安、运输、生产制造,都是沙二安排人去做的。

    毕竟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前,沙二是这一众退役老兵里军职最大的了,合伙人的意思也是就让旬玙将沙二当成他那边派的人即可。

    沙二在牙刷铺子里的地位相当于第二个屠掌柜,且严格的说不受旬玙管辖。

    故而银绣这回竟然能指使得动沙二,是真的叫旬玙震惊之余,升起了不小的疑心。

    跟她合作的人,真的只是一个将军嘛?如果是的话,银绣为什么指挥得动将军的人?如果不是,那还是那个问题,银绣为什么能指使得动对方的人?

    重重疑惑,让旬玙想的头都大了。但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此时旬玙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天那个劫匪对她说的话。

    郡主,吗……

    .

    再说回到宁氏兄妹这里,被银绣送上马车后,宁尧跟宁婉月惴惴不安地等着银绣一并上车来,结果人没等到,却等到了马车径直向前行进。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点慌。

    “哥哥,银绣呢?”宁婉月紧张地抓住了宁尧的衣袖,“她怎么没上来。”

    宁尧咽了口口水,故作镇静的拍了拍宁婉月的手:“别怕,她,她应该是直接,坐在外边车辕上了。”

    谁知他这话刚落,前面车帘外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声:“银绣不在,二位之后由我来负责保护,请二位放心。”

    宁尧瞬间被吓到跟宁婉月抱在一起,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你你,是谁!银绣呢?快让她来见我们。”

    他又结结巴巴地补充了一句:“或者,你送我们回去见她。”

    男人说:“我叫沙二,从前是个当兵的,现在在一家铺子里做活,宁公子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不利。银绣太多人认识了,若是她自己出面送你们,那怕是会惹更多人的注意,因此才换成了我。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对,请宁公子和宁姑娘放心。”

    可宁尧还是不安,他也来越感觉自己好像是要被人坑了一样,正琢磨着要不要跳车,就听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咱们要进主干道了,请二位不要再出声,将车上的帘子都拉好,别叫人看见你们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严肃,令宁婉月和宁尧不由自主地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两个人一人一边牢牢压住了车窗的窗帘,紧闭双唇,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他俩也还是一副锯嘴葫芦的样子,沙二从外面把车帘撩开,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兄妹二人紧张兮兮的,一人一边双手压住车帘的画面。

    他看着就忍不住咧开了大嘴笑了。

    察觉到沙二是在笑话他们,宁尧跟宁婉月对视一眼,连忙将手放了下来。

    宁尧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行囊半抬起屁股,做出一副准备下车的样子:“是到了吗?这么快,就出城了?”

    沙二一抬手制止他,摇头说:“自然不是,咱们是来这装货的。”

    “装……货?”宁婉月愣愣地重复了一边。

    沙二:“或者说是来给你们易容的。”

    “易容?”宁尧又听不懂了。

    沙二神秘兮兮地笑了:“是极,当一群人想要追杀你们的时候,他们会着重查的方向,可能是一对兄妹,一男一女或者干脆是同行的两个人不拘性别,但他们绝不会把目光放到非人上面,因为他们要找的,毫无疑问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或许他们会觉得人可能藏在了运货的车上,但他们绝不会认为货,就是人。”

    宁尧跟宁婉月被他这一通人货理论闹得头晕,半知半解的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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