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害怕周漠北会暴露, 得尽快将他送到京城去。
正好高付俊要回京城拿亲子鉴定的结果,所以周淑熙将周漠北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和白芙美一起, 将他们送上了火车。
临走前, 高付俊将表弟杨宝民拎到旁边去, 仔细交代了几句。
“你姐和你表嫂都是柔弱的女孩子,家里就只剩下你一个男子汉了, 所以你一定要挑起重担,保护好她们的人身安全。”高付俊的手压在杨宝民的肩膀上:“周姨奶奶那边,你也要经常过去帮忙, 姨奶奶腿脚不方便,出门买菜啥的,你得一肩挑,知道么?”
头一次接到这种重要任务的杨宝民先是一愣,随即便是重重的点头。
甚至还学着小战士的模样,对着高付俊挺直腰板,就差要敬个礼了:“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 我相信你。”
高付俊给他戴了个高帽,就带着眼眶红红的周漠北上了火车。
等到了卧铺的位置上, 安置下来后, 就看见周漠北趴在窗户口, 眼巴巴的寻找着周淑熙的影子。
“别看了,很快就能再见面了。”高付俊将他从窗户口拉回来。
周漠北吸了吸鼻子:“我舍不得奶奶, 我从小没和奶奶分开过。”
“别怕,等到了京城,你好好读书,我保证, 很快就把你奶奶带到京城和你团圆去。”
“真的么?”
周漠北抬眼,可怜兮兮的看着高付俊。
高付俊看着他那眼神,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当然,我从来不说谎的。”
周漠北离别的情绪被安抚了,火车也渐渐启动了,随着窗外景色的倒退,周漠北也知道自己再难受也回不去了,干脆吸了吸鼻子,从包里翻出书来开始看。
高付俊见他写的数学题,便没吱声,直到他被一道题难住了,才开口给他讲解。
周漠北这才发现,不仅姐姐白芙美懂得多,这位没怎么接触过的姐夫高付俊,也是一名高知识分子呢,小声的询问道:“姐夫……你也是大学生么?”
高付俊瞬间震惊:“开玩笑,你姐都是大学生了,比她差我能配得上她?”
周漠北:“……”
虽然这话听着没错,可总觉得姐夫有点欠儿欠儿的。
车站里。
周漠北走了,周淑熙身上的精气神儿都散了,回去的路上,一直不说话,白芙美担心她,便一直拉着她的手,挽着她的胳膊。
到了她们租住的小院儿的时候,周淑熙的情绪已经好很多了。
“中午别做饭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
白芙美拉着周淑熙不让她回家。
周淑熙却是不肯:“不行不行,我还是回去,家里还有早上剩下的稀饭那,我随便对付口得了,你们年轻人去国营饭店吃饭就行了。”说着,就掏口袋,她虽然在周围邻居眼里成分不好,却是一点都不缺钱的,且不说平反后补回来的十年工资,只说平时给那些人瞧病收的那些零零碎碎,都够她祖孙两个人过的舒坦了,所以她掏出一把钱和票来,从里面抽了两张大团结,塞到白芙美手里:“快去。”
“哎哟,姨奶奶,我有钱呢。”
白芙美没想到周淑熙一言不合就掏钱,连忙把钱塞了回去。
她一把抱住周淑熙的手臂:“那咱们就在家吃,我去买两个菜回来,等着我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白芙美转身就跑了出去。
杨宝民眼睛一转,忙不迭的跟出去了,他刚答应表哥照顾表嫂来着,可千万不能跟丢了。
***
在高付俊回京城的日子里,白芙美她们几个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的。
因为周漠北走了,抚育院那边没人去教书,正好杨宝妮的目标是留校当老师,正需要积累经验呢,便干脆几个人接过了周漠北的教棒,每天去抚育院里教孩子们读书。
抚育院的院长是一个姓王的女同志,年纪大概四十岁左右,见人一脸笑,见她们两个大学生,大夏天的愿意过来教孩子们读书,忙不迭的就又收拾了个空屋子出来,连夜找了点黑油漆,在墙上涂了一块黑板,留给她们上课。
白芙美她们也根据孩子的年纪分了两个班级,一人教一个班,至于杨宝民,那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有一次中午还去食堂帮忙做午饭去了,结果回来就脸色沉沉的,显然孩子们的伙食让他看的揪心。
本身杨宝民读书就认真,如今被抚育院孩子的情况一激,读书更是认真了。
等高付俊回来的时候,白芙美都自费油印了一些试卷给孩子们做了一次测试了。
高付俊风尘仆仆的回了海城。
晚上关上门,白芙美直接拉着他问道:“怎么个情况?是亲父子么?”
高付俊抿了抿唇,看着白芙美艰难的点了点头:“是。”
“该死的。”
白芙美猛地转身一脚踹在旁边的墙上,心底的气再也阻拦不住的往外冒,忍不住的爆粗口:“那个狗男人早就出轨了,简直畜生,温兴华也只比云岭小叔小三岁而已,他还是人么?”
温定举报周淑熙的时候,他们的儿子云岭已经二十二岁了,也就是说,在周淑熙不知道的时候,温兴华已经长到了十九岁,温定早在二十年前就和许秀芬勾搭成奸了。
高付俊看着怒不可遏的白芙美,想要安抚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毕竟,当结果拿到手的时候,周家两姐妹的反应比白芙美好不了多少,要不是都有工作牵扯着,指不定都跟着他一起过来了,可就算如此,他来的时候,她们俩一个打报告到海城医院学习,另一个也紧急决定来海城妇联视察,只等着京城那边安顿好了,立刻就过来。
“我都怀疑温定当初看上姨奶奶是不是故意的了。”
白芙美叉着腰,眉头紧锁,忍不住的阴谋论:“海城的落魄少爷看上了京城家世如日中天的大小姐,想方设法接近她,然后如意抱得美人归,跟着美人享受了好日子,却又心有不甘,所以在外面又有了家庭,还搞出了私生子,等妻子娘家出了事,就一脚把妻子踹开,把外室扶正,好一个吃软饭的凤凰男。”
白芙美说着说着,更生气了,扭过头恶狠狠的看向高付俊:“你以后要是敢给我搞那些小动作,看我不废了你。”
高付俊立刻举手投降,表示他绝无此心。
虽然莫名被迁怒有点委屈,但他也知道此刻的白芙美是个□□桶,还是老实点比较好,不过此时最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和姨奶奶说?”
如果没有血缘关系,那样嫁妆会比较难要,但至少心理上还能舒心点儿。
可现在有血缘关系,也就代表着,那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涯充满了欺骗与隐瞒……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别说白芙美了,高付俊都觉得心塞不已。
而且这件事是没办法隐瞒了。
小两口对视一眼,都为难了起来。
只是该说的还是得说,两个人坐着傻愣了半天,最后还是趁着夜色去找了周淑熙,老太太看到鉴定报告后,神色还是挺平静的。
她颤抖着手把报告放回了桌上:“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
她甚至还笑着安慰气愤的白芙美:“他和我当初刚认识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这样的感觉我从结婚后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卑鄙,做出这样的事来。”
周淑熙拍拍白芙美的肩膀,叹了口气:“或许我现在看起来很惨,可是和那些因为下放而失去性命的人相比,我又是幸运的,我现在只想给小北留下一些东西,我就心满意足了。”
话虽这么说,可白芙美还是不放心。
这一夜,白芙美没回去,而是留下来陪着周淑熙一起睡,看着周淑熙似乎真没事儿的模样,她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可半夜的时候,却看见周淑熙在默默的流眼泪。
温定这个狗渣男,可真是害人不浅。
第二天周淑熙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虽然大家伙儿什么都没说,可都知道,随着高付俊的归来,战斗开始了。
一周后。
海城市人民医院眼科来了位交流学习的眼科专家,名叫周淑贤。
与此同时,全市各大单位的妇联组织,都接到了通知,妇联副主席周淑丽下来视察,这些日子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有什么问题必须要立刻解决,如果解决不掉的,就押后,等副主席离开后再解决,一定要让副主席看到她们的良好精神风貌。
当然,也不是只有这两位,还有几位已经退休的老首长,竟然不约而同的到了海城。
一时间,整个海城的领导班子都忙疯了。
周淑丽连续开了五场会议才抽出时间去见自己最小的妹妹,而周淑贤已经和周淑熙重逢了快一礼拜了,周淑丽和周淑熙两姐妹见面后抱头痛哭,比起二姐周淑贤,大姐周淑丽显然更像家里的大家长,周淑熙也更加放松了。
经过一晚上的谈心。
第二天一大早,周淑熙在周淑丽和周淑贤的陪同下,先是一起前往海城市公安总局报案,然后在王局长的陪同下,一同前往法院提交诉讼。
法院那边一大早就收到一个惊天大瓜,立刻快速办理受理。
周淑熙拿到受理文件后转交给王局长,王局长立刻下发了逮捕令,于此同时,周淑熙还报案称温定家中藏有大量不明财物,涉嫌贪污和收受患病家属贿赂这样的行为。
作为一个有编制的,已经退休返聘的老专家,还是一个党员,无论是作风还是能力上面,都必须以声作责。
温定此人,是背叛组织的罪人。
哪怕现在已经不流行举报了,也是国家必须要铲除的害虫。
公安局和法院对此事高度重视,不仅王局长下发了逮捕令,法院也同时下发了查封令,将位于海城富兴西街的一栋三层小洋楼予以查封,待真相查清后,再行解封。
关于温定贪污和受贿这一说,白芙美直到现在才听说。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周淑熙之所以会在此时将这件事爆出来,和温兴华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
另一边温定从早上起来,身体就不大舒服,总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
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同科室的医生给量了一下血压。
小医生十分娴熟的将血压计收好,一边揶揄道:“老主任要注意身体啊,血压有点高了。”
“哪儿的话啊,肯定是没睡好的原因。”
温定也跟着调笑一声,然后往椅背上一靠:“今儿个天可真闷,看来要下雨啊。”
“不能,天气预报可没说要下雨啊。”小医生站在窗子口看看天,这万里无云,太阳正烈的模样,可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那天气预报刚开播,我可不相信,我还是信我自己,我一觉得闷,肯定得下雨。”温定忍不住的拿起旁边的报纸给自己扇了扇风。
小医生不置可否,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刚一坐下就看见外头来了几个警察。
只见他们径直走到他们科室,站在门口:“谁是温定?”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拿着报纸的温定。
“我是温定。”温定颤颤巍巍站起来,他这会儿已经有点腿软了。
几个警察走到温定跟前,将逮捕令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直截了当:“带走。”
后面的警察一哄而上,夹着温定就出了科室门。
科室里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即便是一阵喧闹,有些眼头见识强的,已经往院长办公室跑了。
与此同时。
富兴路上的小洋房里,许秀芬以及儿媳妇何萍,还有孙女儿和孙子,就被架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院儿的门上被贴上了封条,然后留下了两个人在门口站岗。
许秀芬撒泼着想要强闯,最后被直接带去了公安局。
何萍吓得搂紧了一双儿女,直接把他们先送回了娘家,然后便带着自家兄弟去公安局打听情况去了。
看着温定狼狈的被带到公安局来,周淑熙眼底忍不住露出快意来。
“他真贪污了?”周淑丽歪着身子小声问。
“不知道,就算没贪也是贪,家里那么多东西呢,这些年查的严,他铁定不敢动。”周淑熙说的是自己的那些嫁妆,而且:“你们没出事之前,他一直表现的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医院里每个月的工资都是直接一起发到我手里,他不抽烟不喝酒,自然用不了许多,每个月我也只给他五块钱零花,他还都攒在座钟后面,他若是没贪污,许秀芬那十九年的孩子谁来养?”
以前周淑熙还没想到这一茬,可在拿到亲子鉴定后,她就知道,这人还做了其它不该做的事。
所以作为一个思想正确的好同志,她是绝不能包庇这种行为的!
温定在看见周家三姐妹那一瞬间,整个人就软倒在地。
他知道他完了。
担心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周家人果然不放过他。
但是!
他绝对不会认输。
“周淑熙,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你报警抓我?”
温定立刻摆正心态,扭头对旁边的警察说道:“公安同志,你们一定不能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她以前就是资本主义份子,扫了十年厕所,成分极差,因为我的大义灭亲,所以她此刻是故意报复我的。”
“你还没问我为什么报警抓你,你就喊冤,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周淑熙蹙着眉头看着温定。
温定也是脸色一僵,显然意识到自己着急了。
然后冷哼一声:“你不就是为了那个房子么?那个房子是留给云岭的,你放心,我不会给别人。”
“留给云岭?”
不提周云岭,周淑熙还有心情和他周旋,可一听他提起儿子,她就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愤怒:“你口口声声说留给云岭,可云岭都死了八年了,你准备留给谁?”
温定依旧不看周淑熙的脸,嘟嘟囔囔:“云岭不是还有儿子么?留给他儿子就是了。”
“那是我的嫁妆,只有我才有资格决定留给谁。”
周淑熙声音恢复冷淡。
“给你住这么些年,已经够了。”
说着,她转身对着王局长说道:“我手里有温定和温兴华的亲子鉴定证书,是我托人去漂亮国基因研究所做的鉴定,上面有研究所公章,你们可以随时查证,鉴定结果,温定和养子温兴华是亲父子关系,鉴于温兴华出生时,我与温定还没有离婚,温兴华系温定私生子。”
温定越听脸色越白,最后直接面如土色。
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
这个只在文献中看过的名词,居然真的用在了他的身上。
“不,不可能。”温定不停的摇头:“你们都没抽我的血,怎么能做这样的鉴定,这鉴定是假的!公安同志,这是假的,你千万别信——”
“是不是真的,可以去查。”
周淑熙摇摇头。
温定看着周淑熙,眼底都快冒出火来,而旁边的王局长,证书什么的,全是外语他看不懂,还得找人翻译。
周淑熙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轮到周淑丽出场了,只见她从包里翻出一张写满字迹的房契和一张折叠的有些破旧的红契:“这是我妹妹当初的嫁妆单子,里面就包括了富兴路的洋房,这是地契,后面是几位老将军的字迹,当他们几个听到我妹妹的遭遇后,都很气愤,如今正住在政府附属招待所里,你们如果需要传唤的话,随时可以。”
王局长脑袋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几位老将军来海城的事前些日子他就听说了,他还上门拜访过,当时几个老将军也没透露出什么来,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因为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温定被暂时收押。
周家三姐妹在局里待了一整天,到了天黑才在几个小战士的护送下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局里就来人了,告诉她们在富兴路洋房搜出大量不明财物,等她们赶到公安局后才知道,除却周淑熙的嫁妆外,家里还多了三根金条和一叠‘叨乐’。
温定身上的性质瞬间就变了。
三根金条还只是贪污,可那一叠‘叨乐’可就严重了。
温定立刻被立案调查,当晚正在丈母娘家急的像没头苍蝇似的温兴华也被逮捕,因为据温定交代,金条是几位逃港者拜托他换金条后昧下的,‘叨乐’却是真不知哪里来的。
最后还是许秀芬说漏了嘴,说是温兴华带回来的纸包,因为特意交代不要打开,她也就没有看,就给收了起来。
如今,再没文化的女人得知那纸包里包的是‘叨乐’后,也知道大难临头了。
许是因为几个老将军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叨乐’的原因。
总之,这个案子办的很快。
从逮捕到判决,也就用了不到半个月。
给温兴华叨乐的人,直接销声匿迹,再去调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许久,而温兴华自己也是糊里糊涂,不知透露了些什么消息出去,这让海城这边一时间更加的风声鹤唳。
老将军们也是将这件事第一时间传到了京城,京城那边也很快的行动了起来。
判决当天,正好是周末。
不少听到消息的海城人民都去了庭审现场。
短短半个月,温定就从一个儒雅的老医生变成了行将朽木的模样,整个人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温兴华也是胡子拉碴,一副颓然模样。
早在温兴华的事情传出去后,何萍就第一时间和温兴华离了婚。
可纵使如此,回娘家还是受到了阻碍,因为她的两个孩子,是温兴华的种,为了能有个栖身之地,平日里回娘家颇为嚣张的何萍已经被嫂子刁难了半个月了。
今天庭审何萍连面都没有露。
温兴华环顾了一圈,没看到想看的人后,又垂下了头。
“肃静。”
随着法官一声喊,所有人都安静了。
法官拿着刚写好的审判书,读到:“嫌疑人温定,贪污腐败,收受贿赂,迫害妇女,强占她人财物,婚姻存续期间与许秀芬通奸,生下一子温兴华,罪无可恕,判决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嫌疑人温兴华,出卖国家机密,罪无可恕,判决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嫌疑人许秀芬,插足别人家庭,与嫌疑人温定犯通奸罪,生下一子温兴华,判,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
随着宣判,来看庭审的老百姓们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紧接着响起的,就是经久不衰的掌声。
而温家一家三口,父子两个脸色灰白,直接软倒在地,而许秀芬更是直接撅了过去。
如今正是严·打的前夕,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在未来甚至不能称之为犯罪的通奸罪,就直接判了二十年,量刑十分的重。
与温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家这边的喜气洋洋。
随着温家一家三口被带走,法官继续宣判,只要是嫁妆单子上有的财物,全部都归还给了周淑熙,而多余出来的则被国家收缴充公。
这个结局对于周家来说,是最圆满的结局。
走出法院。
周淑熙抱着两个姐姐痛哭了一场,然后擦干眼泪,看向天空。
她的未来是光明的,是可期的。
而白芙美在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后,被哭丧着脸的刘贝贝堵了个正着,只见刘贝贝哭唧唧的问道:“老师布置的作业,你都写完了么?”
白芙美:“……”
身体逐渐僵硬。
卧槽?!
老师还布置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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