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余抬眼看了看店里的老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收拾卫生,不时还抬起头来看看这边。
过了有三四分钟,店老板见杜余站着没动,以为他看上了什么古董,放下手中的抹布,就往杜余这边走了过来。
杜余一见,连忙说道:“您先忙,我就是随便看看,有合适的我再叫您。”
老板一听,知道买卖不成,就转身回去干活去了。
杜余知道,再这么低头看柜台里面的东西,老板指定起疑,他就故意拿起瓷瓶,左右看着,但右手手指就没离开瓶子的底足。
又过了有十分钟,杜余基本肯定这个瓷器的工艺和原料是明代的了,但瓶子叫什么不知道。
杜余想了一下,他大声喊道:“老板,您过来一下。”
老板马上就跑了过来,知道这回买卖来了。
杜余若无其事地问道:“老板,这两个瓷瓶怎么卖?”
老板当时心就凉了半截,这对破瓶子压在手里好几年了没人问,一直放在角落里,现在倒好,说有人买还一起上来两拨人。
他回道:“这一对五千,但已经有人定了,要不我也不能放在柜台上。”
杜余地心腾地一下提到嗓子眼了: “他怎么没拿走啊?”
老板说道:“这是顺义县的一个农民定的,他家刚盖了新房子,看这对瓶子都是红色的,图个喜庆,昨天押金都交了,今天过来拿货。”
杜余知道事情麻烦了,但他不死心,他试探着问道:“我多给点钱,给我可以吗?”
老板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行里没这规矩。”转身就要走。
杜余赶紧赔笑说道:“那他今天要是不来,是不是就可以卖给我了,我是外行,也是喜欢这个颜色,过几天我外祖父过生日,想送给他。”
杜余自打懂事开始,就对外祖父这个人充满了仇恨,是这个人不顾亲情,让阿姨背井离乡,流落在这边远山区,所以,他从小在外边发誓赌愿都拿外祖父说事,这么做,他是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老板听他说自己是外行,知道不是圈内的人,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他说道:
“小伙子,这行有这行的规矩,到时间他不来拿,我怎么处理都行,但要是现在我私下卖给你了,他把我的店砸了,我都不敢有怨言。”
杜余脑海里快速着对策。
杜余说道:
“老板,那咱俩就说好,那个人要不来,你这个就卖给我,省得我还得四处找,你要不放心我也交点押金,钱不是问题。”
老板笑了:“小伙子,这倒不用,明天你过来,那人要是不来,我就五千块钱转给你。”
店主很老派,但不见得不奸诈,卖给那个顺义农民才八百块钱一对,这转头卖给杜余就是五千了。
杜余现在急需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思考一下,他说道:
“我给您留个电话,您把联系电话给我,如果那个人来了,你就打电话通知我,我是真想要这对瓶子,我在这也不转了,太累,就是多花点钱的事呗,有消息赶紧通知我,省得家里人老追问我礼物买了没,我家离这不远,眨眼的功夫就到。”
杜余故意装出一副特有钱还懒得干活的公子哥样子,就是不知道店老板相不相信了。
杜余给店主留的是他新买的京城电话号码,这是陈正升送他的,一个连续五个八的号码,别提多烧包了。
杜余嫌丟人不想要,结果鉞东极力让他拿着,在京城,看人下菜碟的人有的是,你觉得烧包,人家到觉得你有实力。
看到这个号码,店主坐实了这小子公子哥的身份,他是暗下决定,一定劝那个老农民换一对瓶子,把这对瓶子卖给这个公子哥,多赚不少钱啊。
双方留完电话,杜余告辞走了,出门走了几步,他偷着回头看看,店主没出来,他连忙绕了一个大弯,跑到那家店铺对面的棚子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个区域都是摆地摊的,现在人还不多,杜余怕被对方发现,他两眼盯着那家店铺的大门,仔细思考起对策来。
那对瓶子指定是明朝的,这假不了了,但瓶子叫什么,值不值钱就不知道了,现在还不敢问祁老,只要祁老过去一看,店主指定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再想买?门儿都没有。
只能找宁姐了,杜余连忙把电话打给曾宁。
曾宁接起电话说道:“小余,我在开车,你什么时间来HK啊?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杜余:“宁姐,长话短说,我请教个问题,明朝官窑落款是大明宣德年制的瓷器有没有全是红色的?我这边……”
曾宁想了一下,说道:“宣德年间有釉里红,但只是局部才是红色,全红的没听说过。”
杜余道:“我看见一对瓶子,好像就是叫梅瓶那种,大概一尺多高,整体都是红色,像红油漆的颜色。但底足我看了也摸了,绝对是明朝的东西,我有点拿不准了。”
曾宁笑了:“要是不贵你买下来不就完了,还问什么?”
杜余苦笑道:“别人已经预定了,我是偶然发现的,而且店主是当仿品卖的,我这不等着那个买东西的人嘛,要是没什么价值,我就不等了,我这边还一堆事呢。”
曾宁说:“那行,等一会儿我到了家里,问问爷爷,然后再给你打电话,太深的东西我也不懂。”
放下电话,杜余连忙给祁老打了过去,说这边出了点事情,他要赶紧过去处理一下,祁老忙完了再联系他,祁老不疑有他,知道这小子对字画没兴趣,也就答应了。
杜余像个间谍似的,藏在人群中,死死盯着那家店铺的大门,只要有人进去,他就凑近了看着,是不是来买瓶子的。没人他就躲得远远地,就怕店主出来碰上。
过了半个小时,曾宁的电话来了,杜余连忙接起来。
电话里传来老爷子的声音:“小余,仔细说说瓶子什么样?”
杜余就把看见的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听你说的这应该是明代青花梅瓶,怎么变成个红色的?”
“明朝不是有红色瓶子吗?爷爷。”
老爷子笑了:“你真是个棒槌,明朝釉里红都是局部的红色,而且色差很大,完全红色的瓶子还是建国后才发明
“爷爷,那到底买不买?我现在就在潘家园,估计今天一天都得呆在这里了,前面那个人是个农民,买回去放新房子里,我想从他手里买回来,就是不知道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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