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杜六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六战战兢兢的跪地叩头,凤谍是有入宫密奏的特权,除了宁无忌等几个凤谍大佬外,其他人级别不够,这是他第一次入宫面圣,紧张得全身直冒冷汗。
“平身。”元德皇帝右手虚抬,示意杜六起身说话。
“谢皇上。”杜六从地上爬起,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心头突突狂跳,心里猜测皇上召他进宫的原因,十有八九是询问公主殿下的事。
“杜六,你且说说怀安、沧县两县受灾的情况,不得有半点隐瞒。”元德皇帝说道,脸上尽是严肃表情。
“是。”杜六躬身应道,添了添有点发干的嘴唇,把在怀安县和沧县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他一直很紧张,说话都带点颤音。
元德皇帝听得很认真很仔细,碰到有不解的地方则打断杜六的讲话,让他解释清楚后再往下说,这也越发让杜六感到紧张,更不敢有半点隐瞒。
“安乐和沈郎君的事,你待会再给朕说,朕听你说,同样的救灾办法,沧县县令郑开复处理得很好,百姓拥戴,而怀安县灾民却是怨声载道,这是为何?”
表情严肃的元德皇帝皱眉询问,他一直在思索这个原因,同时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郑开复的名字,这个郑开复被他贬到沧县好象有好几年了,若不是杜六提起,都差点给遗忘了。
说老实话,郑开复是个有能力的好官,就是脾气象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得罪了不少大臣,被人抓到把柄弹劾,迫于压力,他不得不把郑开复给贬了。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的脾气是否有所收敛?嗯,也是时候把他调回来了,赈灾一事正好是个理由。
“回皇上话,卑职不知,相关的消息,宁无忌大人都有记录,估计过些时日就会传回来。”
杜六恭恭敬敬的回答,他越是紧张,脑子越灵醒,有些事情哪怕现在说出来未必管用,还不如宁二哥的密奏更有效果。
“嗯,富大海,马上通知宇文枫派人去查。”
元德皇帝点了点头,似乎对杜六的回答很满意,转头吩咐富大海通知凤谍大执事宇文枫,让他派人去怀安、沧县两县秘密调查,他需要知道原因。
他对杜六所说的那个赈灾办法很感兴趣,可惜杜六所知不多,看来得宣郑开复入宫询问方才清楚。
唔,对了,把怀安县县令也召来,他要当面询问清楚,若那个赈灾办法真的管用,可全国推广施行,一旦发生灾情就可以妥善安置好灾民,消除民变的大隐患。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富大海躬身应喏,转身出殿。
“来人,赐座赐茶。”元德皇帝看了看满头冷汗的杜六,不禁笑了,杜六的反应很正常,都在情理之中。
“谢皇上。”
杜六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行礼谢恩,心里激动得嗷嗷直叫,身体都漂浮起来,皇上竟然给他赐座赐茶,这是天大的恩宠呐,以后跟兄弟们可有得吹牛皮了,嘿嘿。
等杜六喝过茶,情绪稍稍稳定后,元德皇帝这才开始询问宝贝女儿和沈默交往的细节,女儿在书信里可是对这个沈默极推崇,极力向他举荐呢。
他也因此对沈默这个年青人可是产生了不小的好奇,除了他的能力外,最主要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人人都头疼的女儿乖乖听话?
再者,脾气倔强死古板的郑开复竟然收他为学生,他好象记得郑开复被自已的得意门生坑过之后,曾咬牙切齿的发誓以后不再收学生,这老家伙可能不记得了?
总之,沈默能拜入他门下,必有真才实学,否则如何打动郑开复?
“是,皇上。”杜六心里暗呼好险,幸好回来之前,宁二哥提醒了他一番,哪些话该说,哪些事不该说,似乎早料到他会被皇上召进宫里问事。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不该说的事就是沈默动不动就搂安乐公主,这事,大家伙都通过气了,打死都不会说,其他的只管如实禀报就行。
“醉仙露也是他创酿?”元德皇帝咽了一口口水后才问道,醉仙露确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特品佳酿,他很喜欢喝,宫里的贵人也喜欢,所以,他已打算下旨定为贡酒,进贡皇宫。
其实,安乐在书信里已经讲明了醉仙露为沈默所制,而且看在她大老远跑来买酒,孝敬父亲的份上,答应送安乐一车醉仙露,他询问杜六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他没有看出安乐的身份?”元德皇帝问道,他心里有不少疑惑,需要逐一弄清楚,沈默如此讨好安乐,是不是已经看穿了安乐的身份,心怀不轨?
“回皇上话,公主殿下扮得很象,沈郎君没有看出来。”
杜六硬着头皮回答,他能感觉到身上的衣裳已被冷汗浸湿,冷嗖嗖的,粘糊糊的,极不舒服,但此刻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了,幸好宁二哥之前提醒过,不然今次死定了。
他也认为沈默没有看出安乐公主是女扮男装,更不知道安乐公主的真实身份,无论怎么推理,这个可能性都不存在,除非沈默是无所不知的神仙。
否则,他岂敢放肆,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多次搂抱安乐公主,还说要和安乐公主促膝长谈什么的,这促膝长谈的深层次意思就是同睡一床。
促膝长谈?
元德皇帝面颊抽了一下,他虽然知道不可能,但爱女心切,心里还是不免揪紧了一下。
垂手侍立一旁的富大海也是嘴角直抽抽,这个沈默可真的是胆大妄为呐,就不怕天家龙头颜震怒,砍了他的脑袋?
元德皇帝又问了杜六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沉思了一会,挥手示意杜六退下,他看得出来,杜六在他的龙威压迫之下,已经紧张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若再问久一下,当场吓昏都有可能。
杜六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养心殿的,只感觉全身的衣服湿淋淋的,好象掉河里一般,手脚发软,几乎都没力气走路了。
难怪大家伙羡慕逗弄宁二哥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们试过后就不会这么想了,他现在真的体会到了,这皇宫,以后能不进最好别进。
元德皇帝皱眉踱步,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态,好一会,他才抬起头,看着富大海问道:“富大海,你有没有发觉,这个年青人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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