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设局是不错,但第八式九针确实是老朽琢磨出来的,经证实明显有误。”
贺致远颇为感慨:
“当时之所人沒有导致沈老头毙命,那是因为他早作准备,加之身体硬朗。”
“要是换作其他人,老朽那一通错误针灸,只怕扛不住一命呜呼了。”
说到这,他不以赌约失败为耻,反而有些欣赏的看着沈轩:
“老朽这两天都在做针灸实验,第八式的隐患的确存在,而且风险不小。”
“所以,你能当场窥破老朽针灸的问题,不但证明你医术比老朽深厚,也意味着那场赌约是老朽输了。”
“何况当时这么多人看着,都默认是你赢。”
“这彩头你收下是应该的,否则外人都说老朽没口齿了。”
“而且,与一家医馆相比,老朽可不想临老才失节,因此你要是不收,反而对老朽伤害最大。”
他说得诚意十足,坚持让沈轩收下舒南堂:
“沈老弟,这家医馆也不值什么钱,给几分薄面收下,不然以后老朽也无颜登门啊。”
“贺老,你——”
见贺致远依旧固执如此,沈轩心中有些无奈,想了想还是点头:
“既然贺老你说到这个份上,那我暂且收下。”
他考虑到柳妙烟让搬迁去省城的事,医馆方面怎么也得有个落脚点,这正好弥补上。
“不过既然贺老你如此大方,我也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沒有。”
沈轩沉吟一下,让潘鹏取来纸笔,接着刷刷刷写下三页纸,随后递了过去:
“这是《八伏通脉》第八式九针全部窍义,以贺老你的医术造诣,想必花点时间就能通透。”
他明白,这是自己能给出的最大回报。
“《八伏通脉》八式九针?”
“难道你真的懂?这怎么可能!?”
贺致远又惊又喜,脱口追问,却是迫不及待拿起纸张看了起来。
他自身浸淫医道多年,还熟络《八伏通脉》前七式,因此只看几眼,便知道这第八式不是瞎编蒙凑的。
沈轩随手写下的这些,不但比他独自琢磨的高明十倍,还与前面七式构成连动,无意中加强了整体威力,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对方这八式九针的运用,居然动用三种手法,让《八伏通脉》的应对范围广泛了很多。
“真的是第八式,还是完整版!”
贺致远激动得浑身颤抖,握着沈轩的手兴奋道:
“沈老弟,你的医学传承太丰富了,老朽学医五六十年的积累,完全比不上你啊。”
贺致远怎么说也是省城国手,医术、医德、医风都是拨尖,但与沈轩想比,他感觉自己还是个初学者。
而且,这第八式九针何等珍贵,沈轩大可不给的,这一给等于送出了整篇《八伏通脉》!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完整篇《八伏通脉》绝对算得上是镇派级医典,可见对方手笔有多大。
就算换作贺致远,他医德再崇高也不可能将这种宝贝送出去。
但沈轩就这样送了,送得淡如浮云。
“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以沈老弟你的才学,完全当得起老朽的师辈了。”
贺致远郑重收起纸张,站起来对着沈轩躬身一礼:
“这份礼太厚重,但老朽不得不厚着脸皮收下,以后老弟但凡有什么需求,贺家绝对义无反顾支持。”
“贺老客气了。”
沈轩笑了笑避开,上前将其扶住:
“不管是孤篇还是绝本,都是用来救人的,只要能将其重新发扬光大,那也算对前人一个交代了。”
贺致远握着沈轩的手,感慨道:
“要是人人都有你这胸襟,龙国医术何愁不兴啊。”
沈轩微笑摇头:
“贺老过誉了。”
‘噫?’
却在这时,贺致远突然轻噫一声,脸色微微一震。
他的视线,惊疑不定地看向沈轩的颈背。
刚才沈轩弯身扶持时,后领宽松开来,露出一个卐状的淡红印记。
沈轩察觉有异,不由问道:
“贺老,怎么了?”
“哦,,沒,,沒什么。”
贺致远压下心中惊疑,迅速收回视线,笑道:
“我只是感慨,江山真是代有人才出啊。”
说话间,他又下意识看向沈轩后颈,尽管被衣领遮掩住了,但脑海却清晰浮现出卐状的淡红印记。
这可是某隐世大族的特有印记,怎么会出现在沈轩身上?
但这隐秘牵连太深,他不敢随便询问,将话题引回了现场。
傍晚时分,沈轩向贺致远告辞,带着潘鹏离开豪记酒店。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正要途经前面红路灯路口。
原本看着窗外夜色的沈轩,眼神瞬间一变,伸手一拨方向盘,车子倏忽往左急窜。
而他的眼角余光,一抹红外线反光正巧一晃而过。
“噗呲!”
几乎同一瞬间,一枚阻击弾破空而至,后座车窗应声而碎。
车门差点被洞穿,玻璃碎落一地!
狙击?偷袭?
潘鹏浑身打了个激灵,強行稳住车速,随后方向盘一转,车子驶入岔道。
“砰!”
两个呼吸过后,又是一枚阻击弾轰然而至。
只是由于车子刚好变道,子弾砰的一声擦在他们后面的一辆的士上。
只听一声惨叫,的士车像是失控般撞在路基,随后四轮朝天横翻,直接造成车流失控。
不少车主纷纷大惊,一边急刹停车,一边惊慌四顾。
由于阻击槍上了消音器,加上车道嘈杂,他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正要打开车门营救。
街角一辆巡謷摩托车,也开始调转车头赶来。
潘鹏神经高度警惕,只是由于道路受阻,他只能将车辆尽量隐藏在大货车后面。
沈轩眯起眸子,敏锐扫视着周围情况。
蓦地,他忽然察觉远处一栋待出租的写字楼上,悄然无声探出一杆黑色槍筒。
槍口所指的方向,赫然是他们所在的车子。
尽管相距数百米,但沈轩仍旧看得见,握槍的是一名戴着半边面具的皮衣女性。
她压根不作遮掩,就这样居高临下握着槍,死死锁定沈轩那边。
那份肆无忌惮的姿态,就像猎物已在瓮中,当真猖狂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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