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庄园。
许老爷坐在书房里的大班椅上斜眼看着面前站着的王氏和宁老栓。
“你们过来了?”
分家已经过了几日了,王氏和宁老栓好几天都没有睡着。
今天到许家庄园来自然是来讨要银子的。
之前说好那二十亩良田押给许老爷只是请许老爷帮忙做假,如今契约被那死丫头拿走,假押自然是变成了真押了,既然田是真的给了许老爷,那押地的钱肯定是要要回来的呀。
不想他们还未开口说事,那许老爷却是和蔼一笑。
“既然你们来了,那自然来说田地的事的,契约带了吗?如果带来了的话,那就按之前说的,付点茶水费,然后,我再将田地转回给你们。这事也不用来找我,让管家办就成了。”
押地契约一向是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但若是大宗买卖抵押的,为了保险是必须还得在衙门那里备个案的。
只是二十亩良田在老百姓眼里虽是全部家底,可在富人家却也不值一提,押给自然是不需要到衙门备案,只需到押地期满又还不上钱的时候,再去衙门正式给地契更名就行了。
这契约已经给了三丫头了,哪里还能拿得出来。
王氏用肘拐了拐宁老栓让宁老栓起头。
宁老栓只得笑着说明来意:“您之前不是还问过我,我家那地卖不卖吗?说我家那地与您家靠得近,方便管理,要不就假戏真做真的押与您家算了。”
“真的押呀?”
之前明明想买地的许老爷却好像有些为难。
王氏心头一紧,又拐了下宁老栓,宁老栓连忙道,“自然了,既然是真的押,那价钱的方面自然是重新商量了。这样,之前契约上说的每亩地十两银子是太高了一些,确实有些不合理,您看每亩地押六两银子,二十亩,我们只要一百二十两银子就行了,如何?”
本想着主动降价,那边肯定是欢喜,要知道她们家这二十亩良田,确实是上好的良田,在外面一亩的卖价差不多也是七两银子,二十亩一起,差不多是一百四十两银子,当然了一般买卖都会再商量着少点,只要一百二十两银子,说起来他们还是吃了点亏的呢。
没想到刚刚还很是和蔼的许老爷脸色却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只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不如何?”
王氏心急,也不戳使宁老栓了,直接问:“既然许老爷您觉得不行,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
许老爷看着夫妻俩冷冷一笑,“我能有什么意思?如今我已经不想要你那块地了,本来就是说好了只是帮你家行个方便的,怎么一下子成了真要你的地了,你还是将契约拿过来,快快消帐的好,我还有些事,该怎么办你和管家说。”
这怎么行,家都已经分了,地契什么的早在全村都过了明路了。
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王氏血冲脑门,但她一向不是蠢人。
当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冷冷的盯着许老爷:“许老爷是明白人,那我夫妻也就不绕弯子了。想来许老爷是已经知道了我们宁家已经分家的事了,如今在这里为难我们夫妻又有何意思,不如直接说个价码。”
既然王氏直接点穿,许老爷也不再兜圈子,伸出五根手指,“既然都是明白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每亩二两半,二十亩给你们五十两银子。”
“你说什么?二十亩良田你就给五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宁老栓气得不行,抓起许老爷衣领,讲狠。
许老爷却是不动不摇也不恼,“这里是许家庄园,你确定打了我能走着出去?”
说完,只轻轻拨开宁老栓青筋爆出的手,然后,拂了拂衣领。
打又不能打,宁老栓蹲在地上抱头。
王氏本来就是个泼妇,当场就撒起泼来,骂姓许的昧了良心什么的。
许老爷也不与她对骂,只在她骂得有些累了的时候,让管家送了一杯茶。
“骂累了?”
王氏气结。
许老爷却是假笑,“若是骂累了,本老爷我有话要说了。”
说着脸瞬间拉长。
“你们说我许某昧良心?你们自己不觉得好笑吗?当初是你们主动上门要求我许某办事的,那时可是漂亮话说尽了千求万求,自己昧了良心不肯将兄弟买的土地分给侄儿做假高价抵押,结果人家连那五亩的山地薄田一亩都不要,只要了分文不值还恨不得有债的押地契约,兄弟仁人侄儿仁义,你们两夫妻狼心狗肺,也不知道怎么就好意思张嘴骂别人?”
宁老栓和王氏瞬间脸憋红。
许老爷唇角微扯,“还有,在商言商。我许某又不是强买,而是你们非要强卖与我,若是我非得求着你们买,价钱自然由着你们说,但若是你们非要卖我,那价可不就由着我说了。再说了,若我许某真是昧了良心,一分钱都不给你们,白纸黑字的,你们又能拿我如何?”
虽是买卖是这个理,但王氏却还是不服,“当初我们可是立了字据的,白纸黑字写着,这契约是假的。”
许老爷却一丁点都不害怕,甚至还笑了,嘲笑他俩白痴。
王氏掏出字据,他也不抢,只轻轻念出字据内容。
“……此合约为假,全不作数,只为了应付分家之用,待分家之后再过来奉上茶水费,将先前押地契约做废。立据人宁老栓,许令浦。”
念完后,他嗤笑一声:“听清楚了吗?上面还有你我的手印。这张字具只能证明,你们夫妻俩心怀不轨,不想分田产给侄儿,昧良心用假契约哄骗村长哄骗族老愚弄一众乡亲。若你们还想在山水村立足,还想做个人,我劝你们还是自己快些将自己的罪证把柄撕毁的好。”
好像确实如此!
宁老栓气得说不出话,“你!”
王氏骂,“无耻!”
许老爷混不在意。
冷声一哼,“你们也不看看,若我老许没有两把刷子,又怎么可能在这满村都是刘姓的刘家庄站稳脚根,还拥有这么大的庄园?”
“还有,我无耻我没有想将自己的亲侄女卖给人为妾就为了二十两银子,我无耻,我也没有想将亲侄女扔给陌生的男子毁其声誉……”
“管家,看他们亲手撕了字具,再支五十两银子给他们,若还敢再闹事,直接打出去。”
说完再不看这夫妻二人傻眼的样子,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
门口守门的管家进来接替了他的位置。
老爷又赚了一笔,可以再去多给少爷寻摸几个能生养的小妾了。
说实话,就算老爷一分钱不给这对昧了良心的夫妻,这两人也不能拿老爷怎么样。
但老爷自有自己的做事方式和原则。
老爷常说,别赚尽最后一个铜板,别去踩人底线,永远给人留一线,不将人逼入穷巷。
如果今天老爷一分不给,只怕那两只老狗狗急跳墙,到时候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这不是老爷希望看到的。
五十两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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