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嫁祸。
许良道:;这场楹联之斗,才刚结束,我就遭遇刺杀,假如我死了,第一个会怀疑的,会是谁?
杨修脱口而出,;楼兰国。
;对的,就是楼兰国。
许良道:;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没死,对付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动了一个邪术士,手笔有点大啊。
;那么目的是什么?
杨修皱眉,让他打打杀杀干个架,他在行,但一说到这些阴谋诡计,他一时之间头疼不已。
;倘若我死了,最愤怒的是谁?
;尚书大人。
;没错,就是我爹,而我爹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愤怒的跟楼兰国人死磕,而楼兰国之人一旦在大唐,有任何闪失,楼兰国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许良说道:;女帝陛下为了国民安危,避免跟楼兰国的人开战,我爹最轻的结果便是,革职。而严重点,甚至……砍头!
语气稍顿,许良眯着眼道:;那么最终收益的人是谁?;
杨修惊骇,;史部一脉,或者御使大夫一脉。
在朝廷上,有两股势力权倾朝野,一股是三公之一的御使大夫一脉。另一股则是,六部之首,天官史部一脉。
而实际上,是三脉。
最后一股势力,则是中立派,以同为三公之一,百官之首的丞相一脉,三股势力,相互掣肘,相互平衡。
工部尚书许怀,则是属于中立这一脉。
一旦许怀位置出现空隙,最终上位之人一定是天官史部,或者御使大夫这两脉的人,那么朝廷平衡便会打破……
杨修深深地看了许良一眼,一拱手,声音沉重道:;此事过于重大,劳烦二公子跟杨某去宫里一趟,向圣母禀明此……嗯?二公子?
;哎呀……
许良捂着胸口, 突然面容泛白,口吐白沫,;我刚被那邪术士伤到了,受了重伤,急需回家疗养……
杨修脸色一黑,刚才还在侃侃而谈,屁事没有,转眼就受了重伤?扯淡呢?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拖,;那么杨某便先走了。
;杨首领,稍等。
;还有事?
杨修转过头,他需要立即回去跟女帝陛下禀报此事,一刻也不想耽搁,关系太大了。
许良抹去嘴角的白沫,问道:;你觉得我像个傻子?;
;不像。
杨修惊愕一下,你像个傻子,恐怕整个长安城里的人,都是傻子了。
许良笑眯眯地道:;既然不像,为何我要去偷看长平公主洗澡?我嫌命长啊?还是长平那没胸的娘们长得太好看?
;大胆!
;良好市民,实话实说。
许良撇了撇嘴,贼兮兮地说:;杨首领,你跟长平那娘们说一声,我这儿有丰胸秘典,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尝试一下。
看着许良那混不吝的表情,杨修很是无奈道:;许良,慎言。;
……
紫宸殿上。
大臣们正在熙熙攘攘地讨论着关于三天后诗词文斗一事。
一个身穿四品朝服的大臣站了出来,上谏道:;圣母,我觉得,可邀请白鹿书院的儒家弟子为我大唐助战。
女帝倚靠在龙椅,没有回应。
;白鹿书院……
这是大唐皇朝的痛。
曾经大陆四座至高学院之一,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圣地,但如今……
昔日的白鹿书院地位超然,脱离大唐的规则之外,不受管束,与大唐平起平坐。两者更像是鱼和水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千年来,为大唐输出的人杰,太多了。
人才辈出,文运无双。
这让曾经的大唐皇朝,鼎盛至极,被誉为大唐盛世,万朝来邦,地域空前辽阔,覆盖半个东荒大陆。
但成也白鹿,败也白鹿。
鼎盛时期的大唐皇朝雄心勃勃,为了能够跻身大陆十大皇朝之列,成为不朽皇朝,延绵万世,从第一代横扫万国,大一统的始皇帝开始,便谋夺千年之久……
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国运衰退,大唐皇朝四分五裂,领地十不存一。
五十年前,经历无数坎坷,才半只脚迈入大儒境界的院长失踪后,白鹿书院在大陆的地位逐年降低,如今,几乎已经跌出了七十二书院之列……
近些年来,白露书院的儒家弟子为了寻求更高的学问,脱离白鹿书院,进入其他学府求学。
大唐皇朝,更是雪上加霜。
;启禀圣母。
一道声音打破了紫宸殿的寂静。
一个身披甲胄,手持长枪,面容刚毅的男子,大步走来,正是玄甲军首领,杨修。
许怀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女帝沉声道:;行刺是何人?将人带上来,朕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大唐放肆。
;不曾抓住,长安城已经封锁,正在逐一排查。
杨修沉声道:;行刺之人手段诡异,且阴狠毒辣,不出意外,应该是一名道家邪术士……
;什么?邪术士?
;消失数百年的邪术士竟然出现了?
;邪术士可是活跃在西域一带,难道楼兰与邪术士勾结在一起了?倘若真是如此,那便是麻烦了。
朝堂上,众臣大惊失色。
女帝皱眉,;许良伤势如何?为何没有一同前来。
杨修欲言又止……
尚书大人许怀身躯一震。
女帝声色俱厉,怒声道:;状况如何,如实说来。
杨修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受,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
他总不能说,那小子在被一名邪术士盯上刺杀的情况下,不仅活蹦乱跳屁事儿没有,还口花花的调戏了长平公主一番,而后为了不跟他一块进宫,口吐白沫,伪装重伤?
实在说不出口啊。
太浑了。
工部尚书大人许怀,那紧绷的心,松了一口气。
众大臣面色各异,面面相窥,有人松了口气,有人皱眉沉思。
;陛下,许良此子虽然为我大唐楹联一场文斗中立下功劳,但功不抵过,冒犯皇室之罪,应当重罚。
谢元明,史部郎中,正四品。
;没错,近些年许良犯下之错,天怒人怨,念文斗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理当重罚。
杨炯,礼部员外郎,从四品。
;臣附议。;
一声声附和之声,几乎全是天官史部,以及三公之一御使大夫一脉之人。
望着这些落井下石之人,女帝面无表情,但眼里却蕴含着微不可查的怒火。
;哼,一群内王外孙之人,除了在这里唧唧歪歪,欺负一下小朋友,还会个屁啊。
一道冷哼之声传来,一位年迈古稀,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外走来。
;庞老,您怎么来了,来人,赐座。
女帝走下龙椅,连忙迎了上来。
老者名为庞纳,翰林院首辅大学士,虽然只是五品官职,但在朝堂上,辈分极高,话语权极重,门生遍布朝野。
最重要的是,这老者还是白鹿书院一尊身份地位极高的儒士。
儒士庞纳罢手道:;陛下,不用麻烦了。
女帝没有坚持,笑问道:;庞老,今日为何得闲来这儿?
庞纳说道:;看不顺眼这些个家伙,过来骂一顿。
女帝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得,您老随意,她也看不惯这些家伙,碍于帝王身份,更是乐得其见。
老者走到谢元明和杨炯两人面前,鄙夷道:;面对楼兰之人,怎么不见你两敢吱声?若无许良此子,挺身而出,救急于危难,壮我大唐士气,楹联一场,一旦落败,你两可知后果是何等严重?
望着这个老者,不管是天官史部尚书,或者御使大夫一脉的人,顿时一阵头疼,然后脚步一挪,很是自觉地离庞纳远了一些。
史部郎中谢元明抹去脸上的唾沫,硬着头皮回应,;楹联一道,乃是小道,本身便不是我大唐文人擅长的领域,即便输了,最后的诗词,碾压楼兰,还不是轻易之事。
;轻易?靠尔等这些蝇营狗苟之辈?
庞纳冷笑道:;诗词诗词,楹联同为文学之道,文字万千,千变万化,殊途同归,楹联都被碾压,窥一斑而知全豹,诗词楼兰便会弱?我大唐便一定能赢吗?可笑。
谢元明面色铁青,没有接话。
礼部员外郎杨炯帮腔说道:;庞老,何必涨那楼兰志气,灭我大唐威风。
;听说杨员外诗词方面颇有建树,被誉为大诗人。
庞纳看向他,笑眯眯道:;我庞某自问对不出后面那副楹联,比不上许小子,但在诗词方面也还行,要不咱们来比比?
女帝突然笑道:;难得庞老有此雅兴,杨员外,便陪庞老赋诗一首,如何?
杨炯面色难看,;这……
女帝眉头一皱,;怎么,不愿意?
杨炯脸色一阵煞白,看向其余人求助,但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眼神,杨炯心生悲仓道:;陛下,微臣认输……
在一个学问高深的儒士面前班门弄斧,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庞纳冷哼一声,说道:;陛下,近些年来,我大唐文运衰退严重,许良此子往日里虽然纨绔,但心怀大唐,且文运加身,如果加以培养,将来定然成为大唐儒将,老夫斗胆,请陛下允许许良跟随老夫学习。
许多人瞳孔微微收缩,庞纳这是要把那许良收作学生?
;陛下,不可!
站于前列,一直不曾开口的史部尚书天官秦暨,终于开口了。
;不可!
朝堂上,有着秦暨的带领,诸多官员站了出来,一团嘈杂。
;闭嘴!
女帝手掌猛然拍落桌面,眼神凌厉,寻视百官,最后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挥手道:;都退下吧,文斗之事,明日再议,杨修留下。
;退朝……
大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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