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的守卫们,自然晓得护国公府与皇帝的关系。
也清楚,那护国公府的老夫人,按照辈分来算,便是当今皇上的外祖母;
虽然君臣有别;
但,护国公府在皇上登基之时,是功臣之家,出力不少;
皇上自然礼让几分的。
再加上,老夫人让未出阁的二小姐来送东西……这种事情,但凡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可能猜测到。
于是,大家也不敢拦柳如梦,只能开门放行。
原本慕云谏在用膳之时便觉得孤单,有了舅舅和表兄的陪伴,几人便饮酒便聊天;
既能让他不觉得孤单;
又能增进君臣之间的感情;
何乐而不为?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倒是喝了不少的酒,最后,愣是把护国公柳战和柳宗翰都给喝趴下了。
柳宗翰直接趴在桌子上,摆手,呢喃道,“不喝了,不喝了,我不行了,说啥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喝醉了!”
“……”李顺在一旁无语望天。
公子啊,你就算不喝;
也已经醉了!
“说啥呢你!”
护国公柳战也醉醺醺的,拍着自己儿子的脑袋,教训道,“堂堂大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喝,今儿难得皇上高兴,皇上没说不喝之前,谁也不能说不喝,起来喝!”
都是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士;
再喝酒这件事情上,柳战从来不喊黄。
不过,一翻豪言壮语结束后,柳战自己也趴下了,不到半刻功夫,就打起了呼噜来。
慕云谏无奈的摇头,苦笑。
又给自己斟满一杯,慢慢的喝掉。
“皇上,夜已经深了,护国公和二公子都醉了。”李顺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慕云谏放下了酒杯,缓声道,“李顺,他们醉了,你找辆马车把他们送回去,今儿是除夕,还是得让他们回家才对。”
“是,皇上,国公府的车夫一直在外头候着呢,皇上不必担心。”
李顺回应。
“嗯,如此便好。”
慕云谏说着,便站了起来,“李顺,今儿是除夕,你跟在朕身边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了,你处理完护国公的事,便也不必回来了,朕听闻你在宫外有一处宅院,你回家去,朕这边,也回寝宫去休息,就不用你伺候了。”
此举虽然于理不合;
但李顺心头是感激的;
因为,虽然他是个太监,但其实他也在宫外的宅子里,养了一个妻房。
哦,按照宫里的规矩,叫对食夫妻!
这大过年的;
平常人那个不盼着跟家人团聚呢?
所以慕云谏这个恩典,是真的让李顺感动,当即,他谢恩道,“奴才谢皇上体恤。”
“去。”
慕云谏摆了摆手,开始朝着寝宫的方向走。
“皇上,你慢着些,奴才安排小章子去伺候你。”李顺连忙开口。
慕云谏没有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转身走了。
身为皇帝,身边肯定也是随时会有人伺候的,但,称心的,贴身的,也就那么一两个人罢了。
慕云谏朝着寝宫而去,身后跟着几个随行的小太监;
这些都是李顺的徒弟,来学着怎么伺候皇上的。
慕云谏走到凤栖宫门口,便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就在这儿守着,朕自己进去就是了。”
以前,岑十七住在凤栖宫的时候;
因为身边有了青鸾青凤两个婢女,又有了内务府安排的粗使宫女,这凤栖宫便不怎么有小太监伺候。
慕云谏每次过来,也只是把小太监们都留在宫门口候着。
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都晓得他的规矩。
故而,小太监们守在凤栖宫门口,便也不跟着进去了。
慕云谏缓步走进了凤栖宫。
看着身边熟悉的环境,他微微叹气,凤栖宫还是凤栖宫,但住在凤栖宫的人,却不见了。
想她!
那酒,颇有酒劲儿;
在经冬日的寒风一吹,就有点上头。
慕云谏也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干脆直奔寝宫的床铺,直接倒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直接盖在身上。
那被子,是岑十七一贯盖着的。
自岑十七走过,浣衣局的人倒是来过一次,说是要把被套带走去洗,但是被慕云谏给赶走了。
那被子上,是带着岑十七体香的。
他每每躺在这床上,盖着被子,便能闻到岑十七的体香,会让他有种错觉——他的十七,就在他的身边呢!
此刻,他窝在那被窝里;
酒劲儿上来之后,闻着身边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间,他情不自禁的道,“十七,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也亏得这个时候寝宫里是没有人的;
不然,叫旁人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帝,捂着被子直喊着皇后的名讳,说想你;
那真的不知道有多萌。
慕云谏闭上眼睛,心头想着岑十七,很快就要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在抚摸他的脸;
还有温热的感觉;
应该是热面巾,再给他擦脸。
然后又是手。
如此仔细,细致的贴身照顾,在慕云谏身边,除了岑十七会这样做之外,再无旁人了。
于是,他便下意识的抓住那只正在给他擦手的脸,开口道,“十七,别走,别走,我真的好想你……”
猛然被抓住了手;
柳如梦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看着眼前英俊的睡颜,她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在面上蔓延,一路烧到了耳根处。
这个表兄,真的好英俊啊。
她忍着羞涩,想要把手从慕云谏的手里抽出来,但她一用力,慕云谏却拽的更紧了。
最后,柳如梦实在忍无可忍,轻声道,“表兄,你抓疼我了。”
原是撒娇;
但,听得慕云谏浑身一颤。
他陡然睁开眼睛,近在迟尺的柳如梦吓了他一跳,他一把将她推开。
“啊——”
柳如梦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慕云谏翻身而起,清冷的目光之中,带着一股疏离和淡淡的厌恶,“你怎么在这里!”
“表兄,我……”
柳如梦被摔疼了,水汪汪的眼眸里泛起了泪花。
刚刚那一下,真的疼啊。
“谁让你进皇后寝宫的!”慕云谏又问了一句。
声线冰冷,宛如外头的寒冰;
不带一点温度。
柳如梦被身边陡然下降的氛围给吓到了,顿时也不敢撒娇了,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道,“我知道皇上与爹爹喝酒,肯定很高兴,但我怕你喝多了无人照应,便进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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