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舟冷着脸,站了出去。
众人才止住笑声,一副十分期待接下来表演的神情。
其实相比这件事情的好笑程度,他们更加好奇孟庭舟的处理方法,毕竟这件事真的太奇怪了。
孟庭舟缓步跨了出去,站在众人的视线内。
问道:;岑有财?你说我与你家闺女是定了亲的,那敢问你可有定亲凭证,亦或者,是有我跟她的婚书?
;这……
岑有财和邹氏愣在当场。
定亲凭证肯定是没有的;
毕竟,二人根本就没有订过亲;
婚书嘛,应该有。
黄三姑那个人牙子,将岑十七卖过来的时候是以岑玉娟的名义卖来的,那婚书上头的名字,应该就是岑玉娟。
但那玩儿一般都是男方保管的,他们女方自然拿不出来的。
孟庭舟瞧着二人的表情,忍不住冷笑。
又问道:;你们说,你的闺女是我的原配,那么敢问她可曾是我花轿抬进门,与我拜过堂的?
;这……
也没有啊!
当初谈的时候,本来他们俩老的是乐意的,但是没有想到岑玉娟死活不乐意,所以……
;既然什么都没有,你们凭什么说我跟你们岑玉娟定了亲,又凭什么说她是我的原配夫人,还想让我负责?你们这是诬陷我的名声你们知道么,若是我告到县衙了去,你们是要吃上官司的。孟庭舟冷笑着道。
语气轻轻的,却让岑有财夫妻俩浑身一颤。
夫妻俩面面相觑。
短暂的沉默之后,岑有财梗着脖子,道:;孟庭舟,你不要以为我们夫妻俩不懂律法就吓唬我们。我可告诉你,我老早就打听过了,就算你不认跟我女儿这门亲,但是我们家孩子亲口证实了,我女儿出事前就是去找的你,我女儿的死,你难辞其咎,这次的事,你休想逃脱干系。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之中,都带着一些八卦的意味了。
经过下午岑有财一家的闹腾,村民们已经隐约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孟庭舟陪着岑十七回娘家去治丧了。
但,这治丧期间,却闹出大姨子去找妹夫,最后还命都没了的八卦,这样的消息对于民风淳朴的小山村来说,还是很劲爆的。
若是能探听到一二,都足够大家茶余饭后,八卦好长的一段时间了。
故而这一大圈围观人群的耳朵,那绝对是竖的直直的,生怕错过一点儿消息。
周围人戏谑的目光,看得孟许氏窝火死了。
只想扑上去又跟岑有财打一架,被小锦鲤给拉住了,这才做了罢。
孟庭舟不疾不徐。
缓声道:;你女儿的死,倒底是不是与我有关,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岑有财,我建议你去报官,让县令大人来评判。
说完后,转身对孟许氏和小锦鲤道:;走吧,咱们进去吧。
;好。
孟许氏在小锦鲤的搀扶下,转身进了自家院门。
待院门关上之后,孟家一家子的动静便被隔绝,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半分。
岑有财和邹氏见状,心头肯定是不乐意的。
当即邹氏便在地上撒泼打滚,直哭嚎着;没天理;丧良心之类骂人的词汇,还直嚷着什么;孟庭舟如果不负责,他们就不走了;耗也要耗死孟家。
小锦鲤听着外头的叫骂,有些担忧的看着孟庭舟,;相公,咱们真的不管他们么?
任由他们拖具棺材在门口这样耗着;
像什么话!
孟庭舟安抚的拍了拍小锦鲤,安慰道:;放心吧,他们过不了今晚的,至于那岑玉娟,他们要是不管,我明儿个直接通知亭长,让拉去义庄放着就是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咱们也管不着。
见孟庭舟这样说,小锦鲤才放心,;嗯。
虽然,一家子便进屋忙着自己的事情了,根本不打算要搭理他们;
随着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看热闹的村民见不管岑家人怎么闹,孟家就是大门不开,当即也觉得兴趣缺缺的,三三两两的相约着,便回去做饭去了。
毕竟,热闹虽好;
但影响自家吃饭的时辰,再让自己白搭一些灯油进去,那就不划算了。
妙山村的村民一走,外头就只剩下岑家二房的人了。
夜风呼噜噜的吹着;
眼看着就到了吃晚饭的时辰,可岑家这边冷火秋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最后,还是邹氏从包袱里掏出几个硬邦邦的粗粮馒头,给孩子们一人递了一个。
又让家里的老四,去石屋后面的水池里,搲了一些凉水,一家人准备这么凑合凑合的将就把晚饭对付了。
他们这次来,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赖上孟家的;
故而也是准备好了要打持久战的。
相比外头的冷清,家里的情况就温馨很多了。
小锦鲤的手之前在逃跑的时候被瓷器割伤了,在镇上包扎过了,回来后孟许氏心疼她,也不让她干活儿,径自去闷了糙米饭,小锦鲤则是在一旁帮着打下手。
虽然是糙米,但孟许氏之前便将米泡过的,蒸熟了趁热吃也软乎得很,陈氏送的筒骨和肉,也被搁进锅里给炖上了。
孟许氏也考虑到了岑十七最近在守孝期内,不得沾荤腥,特意给她清炒鸡枞菌,又给她蒸了水闷蛋。
总之,不能弱待了儿媳妇。
这鸡枞菌,是上午的时候孟许氏去山上割草的时候,在地边上发现的。
一大丛;
她是算着日子今儿儿子媳妇都该回来了;
便也没舍得吃;
而是留着等他们回来了再吃。
随着锅里的肉汤翻滚,一股有一股的肉香便飘散出来,随着夜风一吹,瞬间便馋的门口的岑有财一家口水横流。
因着家里孩子多,岑有财家里,是岑家七姊妹之中除了岑有德之外,最贫苦的人。
平日里的生活,都只能算得上是粗粮管饱,三五几月那是都见不着一点儿荤腥儿的。
眼下闻着那肉香,怎么忍得住?
大人还好,勉强能忍;
但半大的孩子就不行了,那只有十来岁的老六和老七,当即就忍不住了。岑老六蹙着鼻子吸了好几口气,脆生生闻着身边的姐妹:;你们闻见肉味儿了么?好香的肉啊。
岑老七也点头附和道:;是啊,好香的肉味啊,娘,你闻见没啊?说起来咱们家都又有五六天没吃肉了呢,娘,我好想吃肉啊。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那不是前几天村长家吃席才吃过肉么?邹氏自然也闻见那肉味了,两相比较之下顿时也感觉手头的干粮不香了,她的心头本来就窝火,见俩女儿接连开口,当即便虎着脸骂开了,;一个一个的,就跟上辈子是饿死鬼儿一样,你们是这辈子都没吃过肉么!
岑家二人女儿多,那是被压迫习惯了的;
老六和老七当即就不敢开口了,只能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啃着干粮。
而那最小的,全家人都宝贝着的小儿子岑小树也忍不住了,一怒之下,将手中的馍馍一砸。
叉着腰大声的道,;爹、娘,我不要吃这粗粮馍馍,我要吃肉,难道你们闻不到肉香么,岑十七那个贱人,把我们关在外头,自己却在家里炖了肉,实在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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