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他的心腹,他才会出手。
他和墨渊强调过很多次,墨渊是他的手下,竟将此事当成耳旁风!
陆冷彦再次活动了下手肘关节,微眯狭长的眼睛,仿佛一只散发着危险狩猎气息的雄狮。
导演膝盖一软,“陆……陆先生!”
“导演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职位?一次调换我的角色人选,二次动我的女人,想死直说,我成全你。”陆冷彦低沉的嗓音,本就透着一股天生自带的不屑一顾的冷意,他边说边摁出手指关节的咯咯声。
导演哭都哭不出来:“陆先生!求求您饶了我,这一切都是James夫人命令我做的啊!”
James夫人,也就是陆冷彦的继母,Jose的母亲。
众人震惊的震惊,荒唐的荒唐。
唯有顾温暖淡定,只是抬了抬秀气纤长的眉,意料之中的淡然。
陆冷彦的下巴线条倨傲,微扬,根本没在看导演。
谁都知道陆冷彦的神情代表着什么。
导演哇的一下就哭了,匍匐在陆冷彦脚边,磕头:“陆先生!陆先生!都是James夫人指使我做的啊,她说如果我做了,就给我金马奖的最佳导演!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
顾温暖环顾了一圈,就连和导演关系很好的制片人也站在一旁观望不敢出手相救。
如果这个时候……
顾温暖嗖地站起,快步走到陆冷彦身边,走了两步,似是床单被沙发卡住了,床单便从顾温暖的身上滑落下来。
顾温暖的身体展现在众人眼前。
她的身材曲线,玲珑窈窕,不多不少刚刚好,匀称悦目,肌肤细腻光洁有弹性,散发着年轻的气息。
房间内的老男人的注意力顿时又转回了顾温暖的身上。
陆冷彦眸光冷冽,一扫,大步地冲过去。
老男人们不敢再看顾温暖。
顾温暖被陆冷彦打横抱了起来。
“不拍就是了,我今天还有十几场……”
“谁让你说话了?”后者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喜欢拍亲密戏?”
面对质问,顾温暖用微笑应对,“我喜欢和你拍亲密戏……这部戏的床戏和吻戏删掉了就不好看了不完整了。”
说不定会因此和影后错过。
顾温暖心思一动,眸儿一转,“不如陆先生来演男一号,如何?”
顾温暖也就是心血来潮,半开玩笑地提议一下。
陆冷彦没有回应,只抱着她到楼下餐厅,吃饭,包场,被赶出来的人挤满在餐厅外面,每个人得了一小笔补偿金,好奇地围在四周看看是谁包下了这个餐厅。
当陆冷彦出现。
比演唱会现场还热烈,如潮水般激烈的尖叫声,一伏高过一伏。
“啊啊啊啊陆先生,妈你看到了吗,是陆先生!妈?妈!”
顾温暖自动捂脸。
两人吃过饭,顾温暖换了身正经衣服,披着香奈儿的牛奶白混色雪貂披肩。
两人走出度假酒店,黄昏,温度开始变低。
顾温暖吸了吸鼻子,问帮她扣安全带的男人:“我们去哪里?”
陆冷彦抓住她的头,像是品尝红酒,浅啜了她的唇瓣一下,“傅家。”
顾温暖这才发现,加长林肯的后面还跟着一辆车,里面坐着安娜。
抵达傅公馆,夜色黑透。
顾温暖在陆冷彦过来开门前,飞快地解开安全带跳下车。
踩着高跟鞋,溜到后面,挽住安娜的手臂。
走出车厢的陆冷彦,薄唇微翘,0.01秒,又变回了如同平直的刀锋般冷锐的弧线。
顾温暖和安娜跟在陆冷彦的身后走入气派宽敞的傅公馆大门。
傅公馆重新修葺了一番。金碧辉煌,气派高雅。复古奢华的民国欧式风格,水晶吊灯炫目靡丽,宽敞得可以踢足球。
看到傅嘉诚,顾温暖微微愣了下。
傅嘉诚的头发,是黑色的。
走进气派的大厅,顾温暖心里想到爸爸的话,对傅家抱着同情态度,女儿多年前被调换,现在又冒出来个假的,可恨又可怜。
顾温暖不由多看了傅嘉诚两眼。
这么一看,目光触到大厅沙发上的傅嘉诚,他的发色。
顾温暖略微,一个停顿。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什么话,像闪电一样飞快地闪了过去。
快得让顾温暖抓不住。
她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只要稍微细想一下就能想到,不过现在的场景没能给她机会让她好好思考。
傅太太出来迎接,在看到陆冷彦身后还跟着顾温暖,面色就是一变。
陆冷彦答应过不会再和顾温暖纠缠。
他向来说一不二,行事果断,不会明知故犯,且先看看再说。
傅太太飞快瞥了傅嘉诚一眼,再转向陆冷彦,面容端庄优雅,亲和微笑:“冷彦来了,快进去坐着说话,站着多累。暮烟跟我说昨天去看你了……”
热络地招呼陆冷彦进去坐。
不得不说,傅家的修养真是极好的。
那夜她和陆冷彦都那样了,傅嘉诚还能极力隐忍,换作别的暴发户早都拿刀来砍她了。
顾温暖和安娜亦,紧随其后。
傅太太没说今晚陆冷彦会来,想给顾暮烟一个惊喜。
顾暮烟正在陪傅嘉诚看金融节目,早就无聊得发闷,瞅见陆冷彦,惊的一喜,起身上前,“冷彦……”
陆冷彦身后,顾暮烟脸上一垮,怒怒地喊:“顾温暖!你来干什么……”
质问到一半,意识到大家都在,顾暮烟换上柔和的笑,“温暖也来啦……”
笑容有点苦涩。
像是正室看到丈夫带小三上门那种憋着委屈又不得不隐忍认命的笑。
傅太太一阵心疼,皱了柳陆细眉盯陆冷彦。
仆人取了外套.....
一身白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小截肌理分明的手臂。陆冷彦薄唇微抿,下颔的弧线也微微紧绷着,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我公司旗下娱乐公司的当家花旦,久仰傅太太大名,想来登门造访。”
顾温暖也是来的路上才知道,傅太太原先是美国百老汇歌剧院的歌剧演员。
“呵呵是吗,顾小姐也是当红女星,你的代表作《花痕》我前几日得空欣赏过,演技很赞。”傅太太由衷夸赞,柔柔地讽刺。
顾温暖在《花痕》里出演的不过是一个戏份不重的女二号,演技惊艳,才一炮而红。
称之为代表作,不是讽刺,是什么?
顾暮烟没听出来傅太太话里有话,幽怨地嗔了眼傅太太,“妈咪!”
傅太太深深看了眼微微一笑而后淡然的顾温暖,又看了看自己的急躁女儿。
傅太太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抬了圆润的下巴,笑问:“顾小姐可会做饭?”
顾暮烟十指不沾阳春水,两人都在顾家的女儿,傅太太没想到,会听到顾温暖点头说:“会的。”
傅太太微感诧异,“那么过来帮我打打下手。”
顾暮烟高兴地望傅太太,心知傅太太是为了她着想,岔开顾温暖,好让她和陆冷彦有独处的机会。
顾暮烟欢天喜地地上前挽了陆冷彦肌肉结实的手臂,“老公……”
顾温暖唇角翘了翘,揶揄地瞟眼陆冷彦。
发现陆冷彦也在阴沉沉地睨着她,英俊的脸上布满怨气。
仿佛在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她缠上。
强忍住笑,顾温暖迅速收回眼睛,步履轻盈,跟上傅太太。
傅家人喜欢吃清淡的食物,养五脏。
也不拘谨,顾温暖进了大厨房就打开冰箱,看了下食材,打算熬一锅清甜的高汤,做一些小炒。
顾温暖将食材全都取出来,解冻的解冻,清洁的清洁。
明明是傅太太拉她打下手,反倒成了傅太太站在一旁不知道做些什么。
于是拉了椅子坐在顾温暖后边,看她动作娴熟的做菜,傅太太匪夷所思。
这个女孩子和暮烟口中那个任性冲动、不计后果、不择手段的女人,完全就是两个人。
究竟是她看错了,还是暮烟说错了?
陆冷彦和傅嘉诚在谈经济方面的问题,对顾暮烟丝毫不理睬。
顾暮烟根本不懂得那些GDP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插不上话,郁闷地干坐着。
半个小时。
顾温暖忙活完了,只要等烫好了饭熟了,再放菜清炒,便可以开吃了。
傅太太起身,笑着说:“嘉诚昨晚很晚从旧金山回来,肝脏失调,我让仆人熬个甲鱼汤。”
“不行,甲鱼蛋白质过多,对肝脏负担大。”顾温暖想也没想就回驳了傅太太的话。
傅太太吃惊地停住了脚步,手指在桌面点了点,道:“你厨艺这么好,为了什么?”
顾温暖拿毛巾擦拭干净双手,闻声,微微侧首,回眸一笑: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带着几分打趣的娇软的声音,传过来。
傅斯年路过厨房的脚步略微一顿,朝着客厅方向去的身体直了回来,浅色的唇瓣歪了歪。
有趣。
走到厨房,傅斯年环抱手臂,斜倚着门,“顾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是啊。”顾温暖笑吟吟,走出了厨房,穿过走廊,走过拐角后。
顾温暖的手腕被傅斯年猛地拽住。
顾温暖心情微冷,面上装得惊骇,“你——”
傅斯年一推她的肩,顾温暖被傅斯年壁咚在了墙上。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虽然心理阴暗,但是帅得有够可以,一头金色仿佛地狱里残忍又邪惑的恶魔。
妖孽已经不足以描述他的存在了,应该是:
妖精。
“怎么,傅先生不知道我是陆先生的女人?陆先生的女人也感动,傅先生难道不要命了。”
傅斯年垂着眼皮,海水般湛蓝的眼珠一动不动。
额角沾了一些水渍,低马尾,碎发拂在光洁饱满的额前,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点着唇。她的手白皙细腻,和朱色饱满的唇瓣形成对比。眼睛像一颗灵动的黑宝石,顾盼生姿。
*。
蛊惑般的,傅斯年压低头颅,凑近她玉坠般朱润的耳珠,“一千万睡一次,你不亏。”
手指,不小心划过她的肌肤,绸缎般丝滑细腻的触感,惹得傅斯年心池一乱。
不恢复身份也好。
不做他的妹妹,他也还有机会……
顾温暖不动,没有反应。
傅斯年便趁机冲那玫瑰花瓣般的唇瓣而去……
顾温暖非但不躲避,反而还伸手解开身上衬衫扣子,拨乱头发,在傅斯年靠近时,蓦地扯住傅斯年的领带,恨恨地咬牙,“傅先生,我不是女支女,一千万您留着以后烧给自己。”
啪。顾温暖反手抽了傅斯年一个耳光,解气!
叫他破坏她的计划!
傅斯年揉揉发麻的脸颊,还没来得及捂住顾温暖的嘴巴,
顾温暖已经手呈喇叭状,扯开嗓子,尖叫出声:“啊啊啊啊救命!有人非礼啊!”
客厅里的几人都被这个尖叫声吸引了过来。
后果自然就是傅斯年被陆冷彦按在墙上打了一拳。
打完后,陆冷彦抬着修长手指拨了下衣领,从容镇静,美曰其名傅斯年损坏了公司艺人的名声。
傅太太扶傅斯年上楼上药,他们五个人落座,等到傅太太下楼,在一片诡异安静的气氛中,用完餐,顾温暖被傅嘉诚叫上楼。
“好的傅先生。”顾温暖看了陆冷彦一眼,然后紧跟在傅嘉诚身后。
怕什么,来都来了,无非就是傅嘉诚打一巴掌。
傅嘉诚还能杀了她不成。
用餐时,傅嘉诚夸了一句她的厨艺好,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傅嘉诚对待她的态度没有昔日的犀利。
走廊,昏暗。
傅嘉诚停下脚步,背靠着墙,手伸进口袋,拿出烟火。
停下脚步,顾温暖开门见山地问,“傅先生有何贵干?”
傅嘉诚吸了口烟说,“你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其实仔细观察,傅嘉诚身上的气场丝毫不输陆冷彦半分,陆冷彦的是锋芒毕露的冷锐之气,横扫千军,气势凛然。
而傅嘉诚的气场,仿佛沉淀的美酒,雄浑有力,后劲十足,陷在黑暗里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顾温暖坦然:“如果傅先生有刀,我会跑,如果傅先生有枪,我会喊,我不是包子,既然敢来就不怕。”
傅嘉诚愣了下,眸光晦暗莫测,沉沉地盯着顾温暖,吐出一口浓白的烟圈。
顾温暖吸了吸鼻子,秀丽的眉微皱起,捂住了鼻子。
傅嘉诚又是一愣,下意识地就说,“你和你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讨厌烟味。”
“傅先生和家母认识?”顾温暖掀目,抬起下颚,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傅嘉诚,却在傅嘉诚脸上看到一抹懊恼。
傅嘉诚又吸了一口烟,“数面之缘。”
顾温暖一笑,打趣:“你没追到我母亲,真是太可惜了。”
傅嘉诚威严沉着的嘴角微提,“对啊真是可惜,你母亲当年可是红透半边天的演员,人间尤物。”
傅嘉诚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安静,不过很融洽。
走廊尽头,傅太太踩着高跟鞋娉婷婀娜行来,厌恶地捂住鼻子,摘掉傅嘉诚手指间的烟,丢到地上踩了两脚,连声叹气:“怎么又抽烟,十几年前就答应我不抽了……”
傅嘉诚从口袋里拿出手,揽过傅太太的腰,“今天特殊。”
说罢,黑色的眼睛落在顾温暖脸上。
顾温暖听不太懂傅嘉诚的话,只知他话里有话,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摇摇脑袋,走下楼。
安娜和顾暮烟收养的小孩刚好从外面被仆人接回来。
顾暮烟收养的是一个女孩,比安娜大一两岁,比安娜矮上一个头,皮肤黑黑,眼睛小小,长得不怎么讨喜,和安娜站一块,就像非洲难民区出来的孩子。
仆人取走安娜肩上的小书包,安娜乖乖地站在门口换好拖鞋才被仆人抱着进来。
那个小女孩一进门就大吵大闹,吵着不要换鞋。前几天下过雨,地面泥泞,她的鞋子沾满了泥土。傅家的地毯看得出来很昂贵。
仆人为难地拉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贱人!你给我放手!放手!”
骂着骂着,竟然还吐了一口口水到仆人的身上。
粗鄙的言语,粗鄙的言行,别说傅太太,连风度很好的傅嘉诚都皱起了眉头。
顾暮烟看到小女孩,却很欣喜,“美如,回来啦!”
“妈咪!这个贱人要我换鞋,你赶紧打死她!”叫美如的小女孩一脸嚣张地指着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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