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檀香缭绕，细细的烟雾上升，气味宁神。
家具陈设皆是高级红木材质，大气典雅。
乔雪打量一圈，在书桌后的主座上坐下，往后这么一靠——
土匪进村一样，霸道的很。
谢韵芝端茶进来的时候，看到乔雪居然在老爷子的位子上翘着二郎腿，而霍老爷子坐在次座，脸上没有一丁点不悦。
谢韵芝手抖了抖，茶水险些洒到了丹青色的旗袍上。
几块三角蛋糕放在面前，草莓味和芒果味，齁甜的味道，都能闻出来。
乔雪拿起叉子，放了一块进嘴里。
眉心舒展，心情喜悦了很多。
书房门关上。
“丫头，老东西没骗你，是不是合你胃口？”霍从心抿了口茶，看到乔雪喜欢，笑意更盛。
“找我有事？”乔雪吃掉了半块蛋糕，开门见山地问。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
霍从心带着乔雪上了三楼。
厚重的两扇黄花梨木门打开，室内只开了昏黄的灯光，并不明亮，但也能感受到房间很大，古色古香的实木家具中，有很多顶尖医疗设备，心率仪呼吸机的声音‘滴滴’回响在安静的房间。
霍老太太沈芳华的床边，趴着一个女人。
听到动静，慕相思起身，霍从心打开了室内的灯，光线特意设置过，并不刺眼，柔和得像是一层纱，笼罩了整个宽敞的卧室。
“爷爷，您来了，老太太的心律很平稳。”慕相思一袭淡红色的长裙，清淡的五官放在一张瓜子脸上，却显得清纯动人，脸上氤氲着一丝疲惫。
霍从心给慕相思介绍，“这位是乔雪小姐，虽然学的金融，在医学方面造诣极深。”
慕相思打量的眼光，落在了乔雪身上。
“这是慕相思，也是学医的。”霍从心给乔雪介绍完，对慕相思说，“你可以和乔小姐多多请教医学方面的知识。”
一个金融学生，能懂什么医院知识？
怕不是装神弄鬼，糊弄老爷子之流。
她可是国内顶流医学教授封尘的徒弟，封尘的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莫尔。
慕相思没把乔雪放在眼里，对霍老爷子说，“爷爷，我和医院已经在商讨开刀手术的方案了。”
霍从心没接话，而是转身对乔雪说，“芳华她脑内有淤血，因为位置太危险，迟迟没有开刀手术，全国没有医生敢操刀这台手术，淤血蔓延导致了昏迷不醒，现在每天都靠着营养供给。”
“医生说，要是哪天脑内淤血累积太多，撑破了脑血管，到时候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
沈芳华已经七十多岁，这个年纪确实不适合开刀手术，先不说手术是否成功，一阵麻醉剂下去，未必能醒。
“嗯。”乔雪淡淡地应了声，淡漠的视线，落在了沈芳华的身上。
“爷爷，我钻研了很多医学书，这场手术的成功率有百分之六十，如果您同意，过几天我就可以请来封尘，亲自操刀，我来辅佐，完成这场手术，奶奶就能苏醒了！”
慕相思对自己很有信心。
她的师傅封尘可是医学界的泰斗，连封尘都解决不了的手术，恐怕谁都解决不了了。
“封尘他办不到。”乔雪撕开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
甜味蔓延在口腔。
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感起伏。
慕相思拧眉。
这人到底是谁，好大的口气，张口就说封尘办不到。
“你知道封尘是谁吗？你学金融的恐怕不知道，封尘是我师父，他主刀的手术，从未失误过，而且他是西医，开刀手术不在话下。”
乔雪扯了扯半边唇，言辞桀骜。
“我说他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慕相思拧眉。
好大的口气。
“他办不到，难道你办得到吗？”
乔雪含着嘴里的棒棒糖，吐字却很清晰，“没兴趣。”
霍家真有这个本事。
霍从心就不用请她来了。
“你就是说大话，明明一点医学知识都不懂，还忽悠爷爷。”慕相思对乔雪莫名有一种敌意，跑到霍从心身边，“爷爷，你从哪找来的三流医生，怕不是江湖骗子。”
“相思，你不得无礼，她可是……”
霍从心一句话还没说完，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男子站定在寝室门外，一袭白衫，气质温润，风度翩翩。
慕相思一看到男人，眼睛一亮，“师父！”
看向乔雪，“这就是我师父！封尘！”
乔雪对医学有研究，肯定也听说过封尘的大名！
“所以呢？”
乔雪懒懒掀眸，扫向封尘的方向。
眼底没什么情绪起伏。
好像看到空气一样。
慕相思拧眉。
她这是什么态度，大名鼎鼎的封尘，她好像不认识一样。
“师……”封尘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乔雪，刚要喊出来。
乔雪冷淡的视线扫过来。
封尘改了口，“乔小姐，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慕相思睁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看乔雪，又看看封尘。
不可思议。
“不熟。”
封尘可是医学界的泰斗。
人人都想巴结奉承。
乔雪居然这么着急撇清关系。
还说不熟！
慕相思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霍从心看了看两人，抚须一笑，“刚好封医生也来了，相思说你能开刀手术，看看是否有把握。”
“乔小姐，你觉得如何？”封尘询问乔雪。
为什么？
慕相思咬唇。
师父是全国所有医生中最顶流，全权威的存在，却要问一个不入流的外行人。
“你能不能做。”乔雪嘴里问封尘，懒洋洋睇了一眼慕相思。
“我做不了。”封尘回答得很干脆。
慕相思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刚刚吹下的牛，就被当场打脸了。
她的脸往哪搁？
“师父，你要是做不了，我来做，我一定能救老太太！”
慕相思不甘心在一个外行人面前丢脸。
“相思，你出去。”霍从心眉间有了一丝怒意。
小孩子，简直胡闹！
他老伴的性命，岂是可以随便赌的！
相思连出刀手术的经验都没有，随随便便夸下海口！
“爷爷！”慕相思不甘心，也只能离开。
寝室只剩下三人。
“霍老爷子，你怎么请来的乔小姐。”封尘自问自答一般，“该不会又是甜品？”
封尘矜贵的脸上和声音，添了几分坏笑，“多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爱吃甜品。”
乔雪冷地扫了一眼封尘，“要你管！”
听上去就像是孩子赌气的狠话。
霍老爷子和封尘齐齐笑了。
乔雪脸上微热，闪过了一抹不着痕迹的暗红，“走了！”
两人倒也不拦着。
门关上。
封尘看了一眼床上的沈芳华，“她既然出面了，肯定就是有希望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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