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71、滁州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兰枝跪在月兮身边,双眼瞪圆,惊恐地看着自家主子。

    月兮浑身僵住, 缓缓回头, 看向榻上的孩子。

    无忧脸上的红斑愈来愈多?,块块都像是冒着热气,又红又肿,若是放任下去, 无忧这么小的孩子, 必会没命。

    金纱般的灯光洒下, 映照出月兮柔和的颊廓,她伸手从被子里拿出无忧的手,圈上衣袖,他?柔软的胳膊上,也是赤斑遍布。

    “徐大人,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月兮开口, 声音轻细。

    “殿下恕罪。”徐太医还跪在地上, “殿下或可再命人去寻云陵大师来为世子诊治,这么多?年过去了,云陵大师或许已有新的解决办法。”

    月兮眼波无痕, 道?“徐大人是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太医,我怎会不信你, 徐大人,无忧这个症状, 你可压制多久?”

    徐太医抬头望了她一眼,回道?:“禀殿下,臣倾尽毕生医术, 最多?可保世子性命无忧逾一载。”

    月兮闭了闭眼,把?孩子灼烫的小手放回被衾中,重新为无忧拢好绒被。

    “无忧的病,今后就有劳徐大人了,还有,无忧生病一事,望徐大人替我守住,不要让第四个人知晓。”

    “殿下放心,臣必当守口如瓶。”

    徐太医走后,兰枝灭了屋里的几盏琉璃灯,只留了红木衣柜旁的两柱金莲灯。

    她取下红木衣架上的浅紫圈绒云锦披帛,回到榻边,给?月兮披上,无忧刚喝了药,已昏睡过去。

    “殿下,我们要不要贴告示,请云陵大师过来看看小殿下?”她顿了顿,声音哽咽,“兴许还有别的办法,救小殿下的性命。”

    月兮伸手捏住披帛一角,目光落在无忧煞白的小脸上。

    她双肩下沉,叹了口气,“寒鳞毒这样闻所未闻的毒物,能研制出解药,已是不易,徐大人是太医院元老,医德闻名盛京,不会诓骗我们。”

    兰枝哑了声。

    殿下说得不错。

    “不过,你去寻个可靠之人,悄悄递信给云陵,这么多?年,医圣或许有新的解毒方子也未可知。”

    兰枝望着月兮清冷的面容,忙不迭点头,道?了声好。

    ***

    南出永清门

    ,就是往南境的方向。

    一架乌绸的马车过了城门,往城外奔去,车厢上的竹帘扬起,露出了一张莹润若雪,柔嫩似兰的容颜。

    入城的人潮如织,城门前一个男子跃下马,看着渐行渐远的乌蓬马车。

    “阿兄,怎么不继续走了?”车厢中的银翘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问道。

    林大有些?兴奋,道?:“妹妹,我刚刚瞧见瑶光金饰店的长欢掌柜了!就在后面那个马车里!没想到她也到了盛京。”

    他?边说边策马,就要往月兮离去的方向赶。

    “为兄去看看她又要搞什?么鬼名堂,妹妹你先进?城。”

    尘土飞扬,银翘跳下车,大喊道?:“阿兄!你早些回来啊!”

    林大的马狂奔离去,哪还听得到她的呼声。

    自从那个长欢露面,兄长的魂魄都被她勾走了。

    他?那点心思,做妹妹的怎会不知。

    可长欢那种女人,怎会看上他?。

    “唉!”银翘跺了跺脚,回到车上,同马夫道?:“进?城。”

    十日后。

    “殿下,前面是滁州,再往前走就到了南境,那边是逆党李氏的地界……”

    御侍停住马车,惶惶朝车厢内说道。

    “属下恐怕不能送殿下过去……”

    帷帐掀起,月兮身着墨棉斗篷,走下车来,她从绣包中拿出一锭金,放在那个御侍的手上。

    “这几日劳烦大人了,大人回。”

    御侍看了眼手里的金锭,弯腰拜了几下,道?:“多?谢殿下,之后的路,殿下小心。”

    说完,他?驾车飞快离去。

    月兮一个人立在荒郊野外,望了眼车马回走的身影。

    她转身,往滁州城看去。

    空中细雨如丝,烟雾朦胧,灰白的城墙在翠碧流光的绿障中若隐若现。

    原本至少半个月的路程,生生让她加速压缩至十日。

    一收到云陵大师的来信,她便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赶来了南境。

    路上累坏了五匹汗血宝马。

    一路往南的路多有狼烟,那位御侍肯为她做到这份上,已实属不易。

    月兮身心俱疲,撂下斗笠上的黑纱,小手在袖中绞紧,一步一步朝滁州城走去。

    为了救无忧,她别无选择。

    日暮时分,丝雨越下越密,整个滁

    州城都像是笼罩在一层月白纱下。

    城门口立着两排侍卫,正拦住一个个进?出城的人,验他?们的通关铭牌。

    月兮拄着一根新折的木杖,踯躅而来,她停在城门不远处,暗暗捏了捏袖中的铭书。

    那是她准备深入虎肆时,悄悄命人做的。

    过了好几座城,都没发现问题,想必在这里也不会漏了陷。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满是青泥的鞋履,走过去。

    “通关铭牌。”一个侍卫见她,拦下,说道。

    月兮从袖中掏出铭牌,递给?那个侍卫,心中犹如踹了数十只小兔,七上八下,蹦跳不止。

    那个侍卫看了眼,说了一个字:“过。”

    月兮一听,微微放松了下来,接过铭牌,正想往里走去,谁知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她一惊,回过头,“是你?!”

    拽住她的正是林大,他?跟了她一路,从盛京到滁州。

    林大二话不说,把?她拉离城门五米远后,压低嗓音:“长欢姑娘,你疯了吗?滁州是叛党之地。”

    月兮道:“我要去寻人。”

    冷风掀开黑纱的一角,露出她半张白润的脸颊,朱唇皓齿,水眸盈盈。林大怔了怔,吞了口唾沫,道?:“里面这么危险,你就别去了,万一被人发现,你就完了。”

    月兮蹙眉,望着林大那张浸泡过雨水,方面厚唇的脸。

    这个林大,从前在雍阳时,便总在她家店门外彷徨四顾,回去后过几日,他?家的明玉金饰店就会推出新品。

    抽回手臂,月兮道:“不劳费心了。”

    她转身,重新往城门处走去,林大赶上去,在她身侧说:“长欢姑娘,实话说林某心悦你很久了,不想看你去送死,长欢姑娘!”

    月兮置若罔闻,避开他?探来的手,“林兄回去,我有要事。”

    林大顿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雨水从他拧紧的眉心流下,落在扁平鼻上。

    他?磨了磨后牙跟,冲上去拉扯住月兮,吼道:“别耍脾气!跟我回家!”

    林大吼得很大声,月兮吓了一跳,木在原地,震惊地看着他?。

    几个守门侍卫,见不远处有两人在争吵,走过来,“嚷嚷什么?”

    “几位官爷,不好意思哈,这是我娘子,跟我闹了点

    别扭,不愿回家呢。”林大先入为主,朝几个侍卫点头哈腰。

    月兮缓过神来,道?:“你胡说!几位大人,我不是他妻子。”

    她甩手欲挣脱林大,林大却将她越拽越紧,眼神也变得凶狠。

    一个侍卫说:“人姑娘说不认识你,你怎么说?”

    林大面上浮起假笑,道?:“跟我闹呢,官爷,她就是我娘子。”

    他?转头又冲月兮道:“别闹了!要丢人回家丢去!”

    月兮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震惊之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那些侍卫道:“他?撒谎,各位大人若是不信……”

    “她叫长欢!我娘子!”林大大声喊道?,打断月兮的话,对那个查过月兮铭牌的侍卫道,“官爷刚刚也看了她的牌,应该知道在下没说谎。”

    月兮瞪着林大,气得双手直抖。

    她为掩住身份,给?自己取了个化名,薛长欢。

    浑身发冷,月兮看向那个侍卫:“官爷,知道我姓名又如何,他?真不是小妇人的夫君,只是个邻家。”

    侍卫们有些?不耐烦,见二?人认识,便一甩手,不愿去理会二?人了,城门口还有任务等着他?们去执行。

    “大人!大人!他?真的不是我夫君!”

    “闭嘴!”林大抓着月兮,恶狠狠地凶她,拖拽她往城郊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月兮拼命挣扎,踢他的腿,黄泥沾满了她的裙摆。

    她拔下银簪,刺在他手臂上,林大吃痛松手,月兮跌落在泥水之中。

    斗笠掉落,浮在脏污的水面,林大吸了吸臂上的血口,伸手就往她的脖颈扼去。

    此时山崩地动,地面的积水小潭荡起,水泥四溅。

    月兮抬头,瞧见不远处一大片铁骑袭来,犹如海啸之浪。

    “咚——哐——”

    沉重的铜锣声响起。

    紧接着又是几声嘹亮的呼喊声。

    “主上回城了!主上回城了!”

    主上?

    月兮从水潭中立起身,目光紧盯着那大片黑压压的军队,地平线辽阔,为首一只骏马奔驰而来,领着身后的千军万马。

    遥遥领先的骑兵墨发高?束,身披墨甲,撞开风雨越袭越近。

    他?轮廓分明的面颊上,带着一顶银灰鬼面。

    月兮的心狠狠揪

    住。

    那身形,是李浥尘。

    她咬了咬唇,硬下心大喊道?:“李浥尘!”

    “李浥,啊……”

    一双黑手骤然抓住她的颈,将她往后拖去。

    “闭嘴闭嘴,你不要命了!”

    林大粗噶的声音,在月兮的耳边响起。

    眼看李浥尘越来越近,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城门,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月兮心下生焦,狠踩了林大的脚一下,挠开他?的手,冲上前去。

    可还没走几步,又被林大拽住了头发。

    “李浥尘——”

    月兮吃痛,又唤了一声,而她的声音已极其微弱。

    这些?时日的长途跋涉,已磨去了她大部分的力气。

    此时她饥寒交迫,浑身疼痛,李浥尘的马骑已到城门口,侍卫们大开城门。

    他?头也不回,扬起缰绳,往城内策去。

    冰冷的毛雨淅淅沥沥,月兮双眼发黑,心生绝望,双臂无力垂下,林大见她再无力气反抗,箍住她的手,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才挪了一步。

    “噗……”

    身后传来一声液体溅地的水花声。

    月兮眉心微动,方想回头,一只劲臂遽然圈住她的腰身,一使力,天旋地转间,她被带到了马上。

    熟悉的沉香钻入她的鼻,月兮眨眼醒了醒神,她裙摆脏污极皱,被抱坐在他的一侧大腿之上。

    “别回头。”

    他?低哑的沉音,在她耳侧响起。

    长戈一挥,人头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李狗: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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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如下:

    陆离离是京城陆家唯一的小公主。

    直到她遇到了沈之澜,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她嫁给他那日,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只有一桌简陋的酒席。

    连戒指也是对廉价的银戒。

    她毫不在意,为他倾尽所有。

    而她等来的,却是他一个又一个桃色的出轨新闻。

    起始,他还会敷衍她几句。

    最后,他说:“烦了,离婚。”

    ***

    三年后,陆离离带着儿子回来,本欲过平静的日子。

    那个男人,却来同她抢孩子。

    争孩子的抚养权那天,她赶到法院路口,在等红绿灯。

    远远看见

    ,他和他的绯闻女友,牵着她的孩子,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沈总,今天的官司,请问您有几成把握赢?”

    男人轻抿薄唇,与绯闻女友对视一眼,浅笑:“十。”

    话音刚落,他身后传来剧烈的刹车声。

    ***

    一朝梦醒,陆离离看着自己白嫩透红的脸蛋,一脸不可置信。

    原来,她没死,只是做了个梦。

    【小剧场】

    ①

    金融学院的某个教室。

    一身材窈窕,面容清秀白皙的姑娘,穿着的泡泡袖糖果粉裙子,慢慢走到正在自习的男生面前。

    几个男生朝二人吹口哨。

    沈之澜头也不抬:“有事?”

    “沈之澜,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没时间,就在这说。”

    陆离离“哦”了一声,道:“分手,沈之澜。”

    “……???”

    ②

    沈之澜断定三日内,陆离离一定会哭着回来求复合。

    然而再见她,是三个月后的校庆晚会上。

    她一身靓丽的鱼尾短裙,同另一个男人跳了只火辣辣的拉丁。

    他坐在台下,盯住那个叫陆离离的妖精,暗暗攥拳。

    ③

    再后来。

    沈之澜:“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陆离离:“晚跑操的时候,去操场表演无衣狂奔,沈同学你敢吗?”

    沈之澜二话不说,开始脱外套。

    【追妻火葬场 | 身心1v1 | 男主出轨的消息都是假的|结局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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