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芫芫。”</p>
沈昭慕努力想伸出双臂抱住支撑不住地往地下滑到的池芫，眼里是浓郁翻腾的情愫，一向淡然如水的始祖，这一刻，体验到了心痛的滋味。</p>
岑寂冲了过来，爪子一挥，将巫奇握着银剑的手给撕了下来。</p>
疼痛袭来，银剑刚从池芫身体抽出，巫奇的手便断了，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银剑跌落。</p>
而林之心忙抱着水晶球，对着巫奇，将占据他身体的迪莉娅的生魂给吸到了水晶球中。</p>
“不——”</p>
巫奇发出属于迪莉娅粗噶沙哑的声音，惨叫着，被生生从巫奇体内剥离。</p>
然后沈昭慕身上的束缚便消失，他一把抱住了池芫，坐在地上。</p>
捂着她胸口上方的伤口，将手腕划破，对准池芫逐渐惨白的唇，试图让她吸自己的血。</p>
池芫觉得身体痛极了，但高等吸血鬼的强大，让她无法一瞬间灰飞烟灭，只能感受自己身体里的血一点一点流失。</p>
“没用的……”林之心走过去，她神色复杂，对沈昭慕喂血的行为发表了冷静的看法。</p>
可可这时候跑了过来，她吓得小手胡乱地按住池芫流血的伤口，“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是不是要死了……妈妈，不要漂亮姐姐死，救救她！”</p>
池芫意识开始恍惚，她听见可可的哭声，不禁蹙眉，“小鬼……闭嘴，吵死了……”</p>
可可忙闭上嘴，但眼泪却哗啦啦地往外流。</p>
岑寂抿着唇，忽然看着可可，眼里满是阴鸷的期待。</p>
“可可，你试试，让她体内的血先静止，不让她的血往外流。”</p>
他想到林之心说过可可能够控制血。</p>
林之心闻言，也是眼前一亮，“可可，你试试，别紧张，你试试。”</p>
被赋予重任的可可，颤颤地伸着手，定睛望着池芫的伤口，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尝试着用意念控制池芫体内不断流失的血液。</p>
试图让它停下来。</p>
沈昭慕抱着池芫，面容有些恍惚出神，他只知道用自己的血喂着池芫。</p>
“你不会死的。”</p>
一开始，她被捅了一剑时，便是他的血，救了她。</p>
“这回是心脏……”</p>
池芫笑了下，这个时候还较劲地说着，“你知道么，你如果死了，我现在便是你这样的心情。”</p>
“你满意么，沈昭慕。”</p>
她这七个字，就像是敲在沈昭慕心头上一样，沉重有力。</p>
他忽然惨然地笑了下，不住地摇头。</p>
“不满意，不满意。芫芫，你怎么就不听我解释……我是厌恶这漫长的永生，可比起解脱，我更在意你。”</p>
“你骗人。”</p>
池芫想哭，却流不出眼泪，你看银剑的眼神就像是狗看到骨头，比看我还热切，还骗我说你不想死……\0</p>
“我不骗你。”</p>
沈昭慕说着，又摸着池芫的脸道，“你肯定不记得了，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千年前，是我……是我害你变成了吸血鬼……在电梯外你咬我时，我便想起来了。</p>
我一直怀着愧疚，是因为，我是被惩罚的怪物，我曾追逐永生之法，后来杀了太多人，我真的得到了永生，却是这般不人不鬼……我控制不了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千年前，我犯下了大错。”</p>
他说着，低头亲吻着池芫的脸，像是恕罪似的虔诚而温柔。</p>
“那时我经过战乱的国家，我看到了你，我当时克制不住，便吸了你的血……”</p>
池芫觉得脸上都是冷冰冰的口水，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嫌弃地推了推他的脸。</p>
语气却是淡定，“我早就猜到了。”</p>
抱着她的男人，手臂微微一紧，疑惑地看着她。</p>
“你，不恨我？”</p>
他一路上彻底想起这段记忆后，只有痛苦和歉疚，他便明白，除了他爱她，她还是他的责任，是他让她变成不死不活的血族，那么他便该陪她永生或者灰飞烟灭。</p>
“不，一个人的永生是天罚，可我们一起永生……难道不是上天的馈赠吗……我从没恨过你。我只恨我没能陪你更长更久……在你最孤寂的岁月里陪伴你……”</p>
她说着，面上却开始变得青灰，是一种快要死去的颜色。</p>
沈昭慕死死地抱着她，忽然就释然了。</p>
什么天罚，什么孤寂，他只是，没有遇见她罢了。</p>
可为什么在他明白这个道理时，却要开始失去她。</p>
“别走，芫芫，我错了，别走……你说过的，你陪我永生，那你别走，别走……”</p>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0，恭喜宿主！是继续还是……</p>
就在池芫要选择下个位面时，系统忽然消失。</p>
而此时的虚空中。</p>
系统：boss？</p>
男人：先别结束。</p>
系统：？？？</p>
咋滴啦，您还想来个虐恋情深，孤独终老的结局？可是您不死不老之身啊！</p>
却听沈昭慕淡淡地回了句：不还给她一条命，下个位面她一定不肯理我。</p>
说这话时，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有迹可循的宠溺。</p>
系统：……</p>
它是搞不懂人类在玩什么生死虐恋了。</p>
池芫唤了几次系统，发现统子没有音信，不由得奇怪，这家伙怎么关键时候掉线了。</p>
但是她意识却消失了，她没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变成一具干尸。</p>
且逐渐沙化。</p>
可可的哭声她也听不到。</p>
但是却听抱着她的始祖对着林之心道，“女巫族，有一种魔法，拥有魔球的女巫，可以回溯时光。”</p>
语气平静地就像是他对女巫族的魔法了如指掌一般。</p>
林之心怔了下。</p>
“可是……”</p>
她似乎懂沈昭慕的用意，却不禁道，“你改变不了银剑刺过来那一瞬的既定安排，就算重塑，还是一样的结局。”</p>
沈昭慕却摸着池芫逐渐干枯的头发，温柔地笑了下，眼里流光闪烁。</p>
“开始吧。”</p>
自信的样子，和始祖略显呆呆的样子不大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p>
林之心叹了口气，明白了他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不禁苦笑，“好。”</p>
如果当初她也能有这个选择，她会这么做么？</p>
她想，她不会，所以她对他的爱也并没有那么深，她会想着自己还有个刚生下来的孩子要抚养。</p>
所以，她羡慕又佩服这样的感情——居然是吸血鬼。</p>
血族爱憎分明，也坦荡得让人自惭形秽。</p>
林之心将水晶球捧在怀里，她示意沈昭慕将手搭上去，然后她施了回溯的魔法。</p>
一切倒回到，巫奇的银剑朝已经挡在沈昭慕身前的池芫刺去的时间点。</p>
但不同的是，这次，回溯过去的沈昭慕可以动弹了，他毫不犹豫地拉着池芫到了自己身后，然后自己朝银剑撞上去。</p>
他眉头蹙了蹙，勾了勾唇，忽然道——</p>
“原来死，这么疼。池芫，我还你一次，下个位面，别记仇了。”</p>
他说着，嘴边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奸商本性暴露无疑，小心思地试图让她接受这一次的偿还。</p>
心里卑劣地想着，至于从前那么多次为他受的伤受的痛，等回去了，他再慢慢偿还。</p>
回溯结束。</p>
这次，是池芫抱着沈昭慕倒下的身体。</p>
她愣愣地摸了摸眼角，居然流出了眼泪。</p>
她又哭又笑地捶了一下沈昭慕的伤处。</p>
“奸商！卑鄙！虐谁呢你这是！太狗血了！”</p>
然后，她在岑寂和林之心的“不要”声中，手握着银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p>
——想让我替你守寡，做梦。</p>
她对着沈昭慕笑了下，冷哼一声，眼神传达着这话。</p>
沈昭慕：“……”</p>
系统：……boss，我就知道你玩不过这女人！她狠起来有你什么事啊你非要来这么一出！</p>
啊啊啊它粉的cp相爱相杀太狗（好）血（看）了！</p>
虚空中，池芫看着下方，男人眼底的阴郁和憋屈，瞬间爽了。</p>
那灵魂碎片飞到容器中，池芫看了眼下方两只吸血鬼相拥着灰飞烟灭，想了下，还是不抽走情丝了，反正好几个位面没抽，系统也没发现。</p>
——去下个位面吧，统子。</p>
给读者的话:</p>
下个位面我在纠结写哪个最近想了好多现代的，古代的倒是少了</p>
emmm那我晚点再更新位面的第一章吧我先去纠结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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