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9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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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 南苑里安安静静的。

    宫殿群在行宫中心部分,这两次来娜仁都没在那边住。如今的住所是一处临着山的小院落,出门迎面便是竹林, 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走半炷香的功夫,便是愿景的住所。若顺着小院后的夹道子走,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是皎皎住的小院, 清梨那边与皎皎便没离多远。

    皎皎上回来是和娜仁一起住的,这回有了经验,人多又挤,她便在那边的小院落住下了。

    如果从地理位置上算, 她那边比娜仁这里更偏僻。行宫里地广人稀, 入了冬,北风呼啸,吹得树影摇曳,枝叶刮在围墙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琼枝与竹笑左右搀扶着娜仁, 不时出言提醒脚下路滑, 冬葵提着一盏琉璃宫灯走在前头, 小心翼翼地开路。

    “这声音好恐怖,怪不得这头值守的人少, 换个胆子小的, 只怕还真不敢过来。”还是娜仁开口打破了这种恐怖气氛, 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又替琼枝与竹笑二人掖了掖棉袍,问:“冷不冷?”

    宫人冬日是不可如嫔妃主子们一般穿斗篷、大氅的,不过为了保暖, 可以在正常的宫装外加棉袍,也不算逾矩。永寿宫每年一入了冬会集体裁制棉袍,布料棉花娜仁出,针线由宫女们来做,往往那段日子下房里、正殿廊檐下的火炉边,处处都是低着头快速穿针引线的宫女。一样的制式款式,加足了棉料,再交上来统一分配,若是做得不好也有罚的。

    这样做也是有好处的。你做的那件衣裳,保不准就是给你自己穿,自然做得尽心,一个个做得针脚细密,棉花也都填进去,厚实暖和。

    琼枝她们手头宽裕,还能多贴补自己些,棉袍用皮料做里的也不是没有,只是避过襟领袖口,不会显得太过张扬。

    这会娜仁这样问,琼枝便笑着道:“还好,不冷。”说着,又把娜仁的手按回去,道:“失策了,该给您带个手捂子出来的。这山底下,气候不比在宫里的时候,风刮起来刀子一样,刺骨得很。”

    她抿抿唇,眉心微蹙,竹笑赞同地点点头,娜仁只能默默抱紧了手炉,然后一碗水端平地也给冬葵送温暖。

    主仆四人之所以顶着夜风上路,也算是娜仁突发奇想了。

    本来皎皎今日从外头回来,先到娜仁处向她请了安,陪她和留恒吃了夜宵,本还要留下喝茶,但娜仁见她面带倦色,便叫她先回去歇着了。

    等娜仁打发留恒睡了,歪在榻上翻了两页话本子,却愈发地坐立不安放心不下,总觉着皎皎当时的状态不大对,便想要过去瞧瞧。

    琼枝拗不过她,只能应着,用大氅把她围得严严实实的,没成想还是有一处遗漏,不免有些懊恼。

    这样的月夜,顶着寒风走,若是不热火朝天地聊起来,便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然后自己把自己吓得心惊胆战。

    娜仁江湖别称“傻大胆”,当年大学时候宿舍午夜集体观看恐怖片,室友们被吓得鬼哭狼嚎蒙头钻被,只有她颇为淡定地调低了音量一个个安慰过去,然后又被片子勾得放不下,抱着笔电回到被窝里追完全片,方才心满意足地入睡。

    直到现在,生生死死过一回,她也没觉着那玩意有什么好怕的。这会故意开口调动气氛打破氛围,不过是照顾三个正经古代人的心情罢了。

    冬葵颇为配合地讲了两件近日听闻的新鲜事,周遭的环境便也没那样吓人,路也不再长了。众人顺着小径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便见到被两株点缀着彩缎的枯树夹在中间的小门。

    这两棵都是梨树,春夏两季无论梨花洁白还是绿叶葱葱的时候瞧着都很不错,生机勃勃的。但等入了秋,叶子逐渐枯黄掉落,便难掩一份孤凄苍凉。因皎皎要来,清梨阔气一把,用彩缎扎了小花点缀在树上,也给行宫中的冬日添上几分鲜艳颜色。

    倒不算过奢,那些小花一瞧就知道是旧衣裳裁成布条扎出来的,也算物尽其用。

    这会却没人关心这个,娜仁一个眼色,冬葵便上去叩门,里头却迟迟没有动静,无人出来开门。

    “怎么了这是?莫不是已经歇下了?”琼枝有些迟疑地上前又扣了扣门,里头这才有人问了一声:“是谁?”

    娜仁听着里头凌乱的脚步声,绝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声音,心一沉,冷声道:“是本宫,还不开门吗?”

    见她面色冷冷,一身威势逼人,琼枝冬葵与竹笑三人下意识觉着不好,冬葵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虽不及娜仁耳清目明,但他就在门口站着,听里头的声音便更明显,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娜仁,满面惊愕。

    皎皎身边总共才几个人?这回出宫总共带了六个宫女、四个太监,麦穗因染了风寒,留在宫里养病,没出来。

    就几个人,即便在院子里集体练拳,也走动不出这样大的声响。

    “踹开!”娜仁冷喝道,一边示意竹笑去清梨那边叫人、找侍卫过来,一边冷笑道:“本宫还偏不信了,皇家别苑,公主居所,也有人胆敢放肆!”

    “娘娘!”是朝雾的声音,听她急急忙忙地道:“娘娘莫急,公主无事,奴才这便给您开门,千万不要叫人过来。”

    听她这样说,娜仁一头雾水,眉头皱得愈紧。

    没一会,门便被推开,娜仁立刻就就要抬步进去,被冬葵拦住了。他警惕地左看右看,见院子里空荡荡的,不过庭前一张石桌、两棵没开花的梅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但冬葵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出错,且娜仁打小耳朵就好使,他们两个都听出来,里头不可能没有动静。

    见他这样子,朝雾心知瞒不过了,苦笑一声,恭敬地向娜仁一福身,还是低眉顺眼地恭谨问道:“公主已经歇下了,娘娘是有什么事吗?”

    “本宫无事,便不能来看看本宫的女儿吗?”娜仁睨她一眼,淡定地抬步,“怕什么,走就是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鳌拜都顶过,还怕别的小鱼小虾?朝雾你是愈发历练老成,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有些话,在我跟前也不说了?”

    朝雾低着头,惶恐道:“奴才不敢,请娘娘息怒。”

    娜仁没理她,没有驻足,径直向皎皎的卧房去了。

    “娘娘。”还是朝纤从屋里走出来,向娜仁道了个万福,道:“公主起了,您请。”又对朝雾道:“朝雾姐姐,你进屋服侍公主,我去后头小茶房再打盆热水。”

    听她这样说,朝雾便松了口气,一面冲她点点头,一面恭敬地请娜仁入内。

    其态度转变之快,真叫人不得不佩服皎皎的手段。

    她手下这些人,称得上是她指哪就打哪了。

    娜仁见状,心便稳住了些,却还保持着几分警惕,给冬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前,然后隐隐把琼枝和竹笑拦在身后,缓步入了正屋。

    但刚一迈过门槛,她便卸了警惕。只见皎皎在朝露的搀扶下缓不过来,步伐还勉强算稳,面色却是很不好看了,脸色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怎么了?”娜仁快步上前扶住她,问:“怎么面色这样难看?——谁在后面?!”

    她猛地转头,目光犀利地透过北窗看向后院。

    皎皎按住她的手,笑了笑,“额娘莫怕,是我的人。咱们进去坐,沏茶来,天儿晚了,不要沏旁的了,焖一缸子女儿茶来。”

    “是。”朝露应了声,又有些不放心撒手,皎皎便歪头看了她一眼,她瞬间会意,收回扶着皎皎的手,躬身退下了。

    娜仁心里着急,忙着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便拉着她在内间炕上坐下了,没等宫女端上茶来,便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身边几时有——那些人了。那脚步声听着可不像寻常宫人。”

    宫中的人走路都会将脚步放得十分轻盈,即便是在再忙乱的情况下,也不会发出那样沉重杂乱的脚步。

    皎皎听她所言,心中明了,轻轻一笑,又因动作了一下面色发白,不由得“嘶——”了一声。

    “先说你怎么了,再说那些事。”娜仁上下打量着她,急切地催问道:“是在外头受伤了?谁敢伤你?能叫你汗阿玛知道吗?若是能,额娘这就命人回宫报信,若是不能……你三舅舅可还在京里呢,要做什么也便宜。”

    皎皎好笑道:“您这话,好像谁动了我您就要砸了谁家似的。没什么,不过做的事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我要开疆扩土,必定会使他们折损一部分,便看准时机向我动手了。不过我的身份踪迹隐藏得不错,他们也是在我固定出面的日子动手截路,才伤了我,我身边人不少,也没叫他们讨了好去。”

    她说了一通,娜仁越听越不对味,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她笑吟吟地道:“至于那些人——倒是有几个练外家功夫的,学艺不精,叫额娘看笑话了。下回我定然嘱他们仔细些,今儿个也是实在来不及,他们有几个受伤的,回城不方便,才带来这边。”言罢,向外扬声道:“把伤员上了药安顿好了,出两个人来见见我额娘,把自己收拾得利落些,一身血污,若是脏了我额娘的眼,你们都小心着!”

    娜仁自己浮想联翩,最后强压住那些不靠谱的想法,一手死死按着自己胸口,一边拉着皎皎的手,小心地问:“皎皎,你告诉额娘,你不会准备造反?”

    外头那组脚步声猛地一顿,娜仁瞬间想到更多,面色煞白,“你汗阿玛为君为父,至今为止可没有什么对不起天下百姓或是对不起你的地方啊,你、你……”

    “额娘,您想什么呢。”皎皎握着她的手,面带无奈笑意,“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不过是他们的来历和那事多少有些关系罢了——他们倒是不想造反,不过也认识几个早年想要造反的人。”

    “是,是。”从窗户窜进来的那两个讪笑道。娜仁打量一眼,倒都生得面目端正,举止也算稳重大方,不像是她方才联想到的那些诸如杀手组织、贼匪流寇等等,便长松了口气。

    那两人进得快,走得也干脆,行了一礼便又从窗子蹿了出去,肉眼可见的拘束。

    娜仁从刚才开始脑袋里便乱乱的,这会外人去了,便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走到皎皎身边,道:“伤在哪了,给我看看。”

    “不过是伤了点皮肉罢了。”皎皎不大在意,但见娜仁如此,便知道今日不给娜仁看看,她是定不会罢休的,只得解开衣襟与她看。

    伤得自然不是如皎皎口中那般轻飘飘的,单看绑着的绷带和晕染出来的血痕,就知道伤得不轻,娜仁抿抿唇,眉心紧蹙:“这……皎皎,你实话与额娘说,伤得究竟怎样,你究竟在做什么?从前你怎么做,额娘都可以不管,额娘总是认为,孩子的事儿能叫孩子自个处理的便不要过问,或者孩子在外头闯荡什么,支持便是了。可如今伤到你自己的身体,额娘便不能不闻不问了。你实话说,额娘听着,也绝不会说出去,好不好?”

    皎皎默了默,微过半晌,慢条斯理地拉上衣服扣好扣子,道:“女儿想,等开放海禁,便带人出海。当然并不是一开始就出,循序渐进,一步步来。总是困在国内这一亩三分地上,也没大意思。女儿不想自己为帝为皇,故而不会和兄弟们争,也不会自己开疆扩土,但——想来海上比之国内,又是另一番风景。”

    娜仁被她说得迷迷糊糊的,扶住炕桌,神情恍惚:“你继续说,我听着。那些人是怎么来的?”

    “小皇叔和小婶婶都给我留了些人手,小婶婶把她生前手上的人都给我了。”皎皎忙要扶她,娜仁摆摆手,自己坐下了。皎皎便继续道:“小皇叔说叫我留着人,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养在别庄上,日后看家护院也好。小婶婶叫我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许是……我与小婶婶也算是志向相投。当年我常常出宫陪伴她,谈了不少关于未来的话题。”

    娜仁捋了捋,合着是她以为女儿要走奋发向上·女性自强路线,其实女儿已经把那条路走完一大半,现在正在谋划准备的是征服星辰大海·大女主爽文路线。

    这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她一手死死按着胸口,不自觉地开始调息,忽然问:“你决定了?”

    “女儿不愿一生困于内宅,相夫教子。”即便身上带着伤,说起这个,皎皎也坐得笔挺,神情坚毅,“若要女儿一生如寻常女子般卑躬屈膝,以父、夫、子为天,那女儿便比死了还痛苦。不如叫女儿出去闯一闯。”

    她目光灼灼,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只要些许的氧气供养,便可以燃成熊熊烈火,照亮一片天地。

    “好!”娜仁沉默了许久,直到皎皎心中都有些忐忑了,才一拍桌子:“不愧是我的女儿!”

    皎皎一愣,复又大喜,眉眼弯弯地看着娜仁,带着些不可置信小心翼翼地问:“那、您是同意了?”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娜仁一挑眉,转头看着她,“难道在你心中,你额娘就是那般顽固迂腐之人?你想做什么,便去做,趁着年轻,还有一身的精力与热血。莫待岁月凉了热血,胸中壮志不再激昂,再想要找回此时的斗志,可就难了。”

    皎皎眨眨眼,眼睛有些发酸,低声道:“女儿只是觉得,父母在,不远游。怕离去了,叫您伤心,也怕您不舍得。”

    “我大清公主多半抚蒙,她们的额娘就舍得吗?”娜仁看向皎皎,神情复杂,“额娘舍不得你,但你愿意出去闯一闯,那是好的。”至少说明,这十几年里,她还是起到了些作用的。

    当下的女子,大多自幼便被三从四德与妇德容功洗了脑,皎皎的想法,对她们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说不定还会被骂异想天开与不知规矩。

    但那又如何?

    娜仁骄傲地看着皎皎,眼睛微有些湿润。

    这个孩子,是娜仁一手带大的,得到了来自于她最多的思想上的熏陶。皎皎可以说承载着娜仁对那个美好时代最多的怀念与憧憬。自信、骄傲,矜持而不骄矜,恣意但不跋扈,端方却不迂腐。总有一天,她会承载着所有的期望,展翅而飞。

    而娜仁,除了自豪、骄傲,期盼皎皎能够顺遂如意之外,又能怎样呢?

    不舍自然是有的,但用不舍挡住女儿的脚步,与用链子拴住注定翱翔九天的鹰又有什么区别呢?她从不认为皎皎会甘于富贵平凡,尊贵却普通地过一生。

    皎皎骨子里有她生母的野心,又留着来自于康熙的血液。

    她的天性中,便带有征服的欲、望,

    娜仁应当为此感到自豪。

    看出她的舍不得,皎皎抿着唇走近依偎在她怀里,低声道:“您莫哭啊,您一哭,我什么都忘了,只想一辈子守在您身边,好叫您欢喜。”

    “你出去了,不管会不会作出什么成就,只要你开心,额娘就会欢喜。”娜仁轻抚着她的头,意味深长地道:“这个时代的女子,想要怀揣着不屈的傲骨一生欢喜,太难了。额娘算是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苟且如愿,你能走出另一条路也好。只当出去玩玩。不过还是先叫你三舅舅去探探路,届时你不要先提出出海,即便成了婚,也只先带着额驸在国内游览游览名山大川,循序渐进,明白吗?”

    见她已经想到那样远了,皎皎不由道:“女儿怎么觉着您比女儿还要期待兴奋呢?”

    娜仁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笑了。

    这事悄无声息地揭过了,第二日的时候,皎皎的小院里除了她带来的那些宫人,已经别无他人了。

    但也不尽然。

    至少清梨注意到了。

    是一日午后,娜仁与清梨喝茶赏雪,悠哉惬意。正发呆呢,娜仁忽然听清梨道:“就是你半夜奔着皎皎那边去的那一夜,皎皎院里好像不大安静。”

    娜仁猛地回头看她,与她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便明了她是知道些内情的。

    见她看过来,清梨一笑,也没有遮遮掩掩,坦荡地道:“我手上也不是一点人手都没有的。皎皎最近闹得动静不小,想要瞒外头人容易,我和她住得才多远?况且……那些人脉中本就有重合之处。皎皎的人是谁留给她的,我也知道了。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身下的摇椅一晃一晃的,她长叹一声,感慨道:“看皎皎最近的动作,她要做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只怕是有你和皇上头疼的了。做好准备了吗?你女儿可不比你叫人省心。单看她身上那股子劲头就像你,但又比你勤快,不像你一心只想躺着过完后半辈子,咱们皎皎啊,是胸怀大志,想要堂堂正正地站着过一辈子的。”

    “那就随她去。”娜仁很淡定,声线慵懒极了,伴着熏笼中炭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声响,叫人略觉困倦,“我是左右不得她的,孩子大了就是要出去闯。况且,只要不是造反或是另立炉灶,那就都不是什么大事。她若是真能把海上征服了,史书留下一笔之余,我的尊号后面也能多写上几行字,比如——海上无冕之王之母?”

    她开玩笑似的说,清梨便也开玩笑似的回,从旁抄起叠着的帕子仍到她身上,笑道:“面镜就在那边,先拿起来瞧瞧自己的模样再说!”

    “我们皎皎啊,可是胸怀星辰大海的孩子。”娜仁懒洋洋地道:“我就看着她,能走到哪一步。”

    清梨被她感染了,扔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慢悠悠地晃着摇椅,打趣着道:“那我就等着沾光的那一天了……”

    她望着外头的天,长叹着感慨:“若是我少年时,有皎皎这般的心性,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还羡慕你呢,每天什么也不用管,起了就莳花弄草,什么纷扰事都与你无干,我在宫中啊,是天天守着戏台子看戏,新鲜的时候得看,感兴趣的要看,不新鲜了、不感兴趣的还是得看!”娜仁颇有些怨念,“你说她们争来斗去就不能出点新鲜花样?半分新意都没有,我都不乐意看了!”

    清梨笑骂她:“行了,好歹都是正经宫妃,你拿人家比戏子呢?……你还要羡慕我?就从皇宫里数啊,比你过得舒心的,数不出一个来!你就知足你。宫里还热闹呢,就你这爱热闹的性子,若是如我这般,只怕没几日就含着眼泪找热闹凑去了。”

    “……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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