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闻听江跃这番话之后好像被施了定身法整个人怔怔地定住了表情凝在了当场。
“大嫂?”
大嫂这才从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中醒转过来激动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会儿在围裙上绞动着一会儿又放到腰上一会儿又想去抱儿子。
随即她整个人无力地蹲了下去双手掩面呜呜呜抽泣起来。
这才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情感真正的喜极而泣。
自得到丈夫牺牲之后她一直努力做一个刚强伟大的母亲为此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遭了多少风言风语……
她从来都将这些默默地压在心里从不在人前表现出来哪怕是忍不住流泪也得是夜深人静儿子深睡无人看到的时候一个人独自承受。
她一个人开店一个人照看孩子一个人承担生计。
一个人扛下了生活所有重担!
她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把儿子培养成才。
就在他店里生意进入正轨生活有盼头的时候这世道突逢大变给了这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迎面一击。
生活再艰难只要肯吃苦总能熬过去孩子总会一天天成长起来。
可这诡异的世道已然远远超出她一个妇道人家的承受极限。
那几天她紧紧关闭着店门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比地洞里的老鼠还卑微谨慎。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惊肉跳。
每次听到一点脚步声她都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她几乎是全天24小时都很难合眼入睡生怕一旦睡着就有坏人闯入对她和儿子狠下杀手。
可最终她害怕什么最终还是来了什么。
这一天粗暴的撬门声终于打破了她仅有的那点侥幸心两个粗蛮的汉子闯入她的店里。
开口闭口就是要征用她店里的所有食物而且是一点条件都没得讲。
他们打着官方的旗号耀武扬威可她一个妇道人家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根本不像是好人店里的东西被他们抢走也绝不是所谓的官方征用。
说白了那就是两个打着官方名号的强盗。
可她却不敢说她没有任何说不的资格。
别说那是荷枪实弹的两个大男人就算对方手无寸铁也绝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反抗的。
更何况她还带着孩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
尤其是他们其中有个人总是色眯眯打量着她那眼神但凡是个女人都看得懂。
那是眼里冒着精光的豺狼那眼神完全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就在她最绝望和无助的时候江跃和韩晶晶闯入了店里。
她本以为来的是另外一拨恶人没想到这竟是一个天大的转机。
正是这次转机让她本来已经绝望的心情又产生了一点点希望。
她对自己的命运已然不抱多大希望可孩子终究还小他才六岁不到啊。孩子是无辜的孩子这么小总得给他留点希望。
她也知道如今这乱糟糟的世道希望是何等奢侈的东西。
后来她慢慢看明白了。看到江跃身上那些不可思议的力量看到江跃那神乎其神的本事。
她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她孩子的希望所在。
如果儿子能像这个年轻人一样获得强大的力量在这个险恶的世道里才有活下去的本钱。
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让儿子跟着江跃学本事的原因。
这是望子成龙的殷切期望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跃的这张试纸江跃的这番话对她的冲击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绝对不啻于阳光时代收到国内最顶尖两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甚至犹有过之!
一万个人里头才出那么一二个那岂不是说她家多多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
这一刻妇人只觉得幸福填满了胸口。
只觉得以往吃过的那些苦受过的那些委屈统统都值了!
“大哥哥我是不是可以跟着你学本事啦?”多多毕竟小万里挑一这个概念对他来说还有点太深奥。
不过他小小年纪却也能察言观色看得出来妈妈的狂喜大哥哥的夸赞语气应该都是好事。
江跃笑道:“我先带你去见一见几个人你先去特训一段时间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可造之材。”
“大嫂你怎么看?”
那妇人不住擦拭着眼泪扶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
她也慢慢从狂喜中恢复了些思考能力知道接下来才是她儿子发展的关键。
“大兄弟孩子他爸牺牲得早这孩子从小没有爸爸我一个妇道人家大事上没有主张。但我寻思要是孩子他爸还在他一定会同意孩子去参加训练他肯定不想自己儿子成天在妈妈的羽翼下活着他肯定希望儿子长大以后也跟他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所以大兄弟孩子如果是个好苗子就拜托你多费心了!”妇人说着竟然要给江跃跪下去。
江跃连忙扶住:“大嫂千万别这样折我的寿啊。”
妇人垂泪道:“我一个女人没有本事也没有什么钱财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就让我给你磕几个头吧?”
“妈我来磕。”
多多说着一把跪倒梆梆梆就是连磕好几下。
江跃这回没有阻拦板着脸道:“大嫂多多是个好苗子。要我带他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声明。”
“你说。”
“我看人首先要看心性。如果心性不好以后为非作歹我不但不会护短还会亲手惩戒。”
“这个肯定的多多你要是以后学了本事敢做坏事首先我这个当妈的就不认你我死给你看免得你丢了先人的脸。你爸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你要是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江先生把你打死了我都不给你收尸。听见没有。”
多多忙道:“妈我学本事是打坏人的啊。我怎么会做坏事?”
小家伙一脸气愤脸色憋得通红仿佛遭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
“很好记住你这句话永远都别忘了。哪天要是忘了就想想你爸那是你毕生都应该引以为豪的骄傲。”
“大嫂还有一个。”
“大兄弟你说我都听着。”
“如今这世道人的命运就像一盏蜡烛谁都不敢说永远长亮不灭。就是我说不准哪天就在某个地方消失了说不准哪天就被什么怪物给吞了……”
这是个很残忍的预设但又不得不说。
大嫂面色有点惨白但最终还是讷讷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人命如草这都是这该死的世道害的。大兄弟现在外面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可以跟我们讲讲吗?”
“是啊大哥哥你讲一讲呗。我要打坏人也得知道哪些是坏人啊。”
大嫂呵斥道:“怎么还叫大哥哥?要叫师父!”
“呵呵师父这个称呼太老了还是叫老师吧。”
“老师!”叫老师就亲切多了在幼儿园叫惯了的多多开口便是叫了一句。
江跃笑了笑点头道:“外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峻。不仅仅是坏人作祟还有各种怪物邪祟就像现在这样的大晚上一个普通的大活人如果走在外面的街巷上或许走不到半个小时就人间蒸发了。这不是吓唬你们。”
“是是。”妇人一脸惊悸道“这边人少但是夜里偶尔也会听到各种惨叫声我也不敢看捂住耳朵有时候都挡不住……”
“所以啊大嫂你以后更要低调一点不要制造出任何动静来。尤其是多多如果去特训你一个人独居此地更要打起精神来。”
想到儿子离开她一个人独居此地她心里其实更加没底。
不过想到儿子去特训就算她这边出了什么意外至少儿子是安全了。儿子不用跟她这样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我会小心的你们放心。”她这话一半是说给江跃听一半是说给儿子听的。
江跃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还给了一张进阶版辟邪灵符给她。
这玩意不能让她面对坏人但至少可以保证普通的邪祟不至于找上门来。
同时江跃又默默给她施了一道共享祝福共享了一次铠化技能。
虽然只有24小时但也聊胜于无。
铠化技能遇到一般的恶人搏斗时实用性还是很强的。
再加上大嫂手头有枪支作为军属她的胆魄也比一般女人要强悍一些一般的情况下自保应该问题不大。
这种世道不单单是孩子谁都得成长起来谁都不能光指望着别人活下去。
“大兄弟孩子……就交给你了。”
大嫂此刻也完全不避嫌紧紧握住江跃的手。
这是一个母亲最沉最重的叮嘱。
“大嫂还是那句话既然我答应教他一定会尽最大努力。能否成才就得看这孩子自己的心性如何了。”
别看多多这小子嘴巴上说得挺雄壮真要出门时不到六岁的孩子心性终究还是表现出来。
紧紧抱着母亲不舍得松手反而是他妈妈硬掰开他的手指用近乎粗暴的力量把多多推出家门。
然后一把将门关起来。关起门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近乎虚脱重重靠在门板上身体不自觉地滑下来直到一屁股坐倒在地她才双手捂住嘴巴轻轻地抽泣起来。
门外的多多还想敲门却被江跃一把抓住瞪了他一眼。
呵斥道:“你现在敲门动静越大对你妈就越不利。是不是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里住了人?”
多多这才作罢。
“走吧!”
江跃一把拖着多多朝楼梯台阶走去。
妇人听到外头没有动静慌了神连忙跳起身来凑着猫眼朝外看正好看到儿子的背影正要消失在楼道上。
她忍不住手就伸向门把手第一念头便是推门出去出声叫住。
可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她的手停在门把上终究没有推门。
她知道如果她心软这一下耽搁的或许就是儿子的一辈子。
她更知道这残忍的世道靠她的能力根本庇佑不了孩子。如果孩子离不开她的羽翼便意味着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要想长成雄鹰必将要离开自己的小窝。
眼下这点分离如果都接受不了又谈何成长?
……
多多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虽然是头一回离开母亲可男孩子的心思终究是向往外头的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吸引力永远大过家里。
江跃带着他在黑夜中穿梭同时还跟他讲解各种可能遇到的危险避开各种危险人群。
这对多多而言每一个细节都是异常真实印象也异常深刻的。
“老师既然这么危险那些人为什么非得在外面游荡他们都是坏人么?”
“他们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也许有些人现在还不是坏人但是下一刻就有可能变成坏人。”
“那是为什么?”多多不解。
“因为他们肚子饿因为他们需要食物因为他们要活下去。当然更有可能他们本身就是坏蛋这个世道让他们变得更坏而已。”
“肚子饿?”终究是不到六岁的孩子肚子饿对于他这种被母亲照顾得很好的孩子来说压根没形成什么深刻的印象。
来到行动局又是大深夜了。
罗处忍不住打趣道:“小江你现在习惯了当夜行侠啊。”
“这孩子就是你上次说的好苗子?”
“多多叫罗处长。”
“罗处长。”多多仰着脑袋打量着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
“罗处这孩子绝对是个好苗子我已经答应当他老师了。不过再好的苗子也需要打磨。现如今最能磨砺人的还是你们行动局。老规矩罗处懂的吧?”
“有多好?”罗处眼睛一亮。
“体测数据近200这还是头一次测。”
“这么高?”罗处顿时眼前一亮手头的烟蒂都来不及找烟灰缸往鞋底一戳草草灭了走到多多跟前来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欣赏起来。
江跃却一把拦住:“罗处我说的规矩……”
“啰嗦不就是跟三狗一样嘛!没成长之前不要派任务他。这么小的孩子我们能没有这个分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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