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文听此言,也是怒从心中起,赶忙的回应道,而且摆出非常强硬的架势,
“总不能因为这么个小角色胡言乱语两句,你就对老夫生出这般的怀疑?”
两人都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岁数达不到亲密无间的程度,但最起码也是互相默契的老伙计。
“不要以为老夫什么都不知道,早先把这幅春树秋霜图送往省城鉴定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但当时也没有提出来,现在看来,恐怕你早就已经将其调包了。”
刘爷说出这样的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最开始得到这幅古画的时候,他便生出了怀疑,只不过出于对高峰的信任。
所以才会这么一直的将就着他,宁可认为自己的眼光没有出错,也不愿意把这个老伙计给得罪了,毕竟高峰在泰阁的地位,并不是普通的大管家。
作为首席鉴定师,以他的身份和这么多年以来积累的威望,早就成为了泰阁的二把手,并且和后者相辅相为。
没有得到高峰的帮助,刘爷的位置也不可能做得这么稳固,每回的古玩鉴定,如果刘爷难以捉摸,便把高峰给请出去。
肯定是对于他有利的结果,至于说,后者能够获取这个所谓第一大师的名头。
也正是因为他加入了泰阁之后,才能够接触到那么多的古玩鉴定机会。
如若不然,单凭这几十年前他的那些身份,根本没有足够的资历接触这些好东西,而且还增长了眼力。
但正因为如此,所以刘爷对他已经有了充分的抵挡。
周洛把这幅春树秋霜图鉴定为了赝品,只是一个引子罢了,终于将先前他所调查的那些线索串成了一条。
“刘爷。你在说些什么。为何老夫一个字都听不懂?”
高峰还在赋予顽抗,他在语言中的作用非常重要,自认为不会跟刘爷撕破脸,况且他也不想出现那样的结果。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难道还想胡搅蛮缠吗?”
刘爷冷冷的继续怒喝,紧接着,也不管沈再文在旁边听从,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在他眼中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当初卖给我这幅古画的那个人,跟你有着很深的瓜葛,只不过并未告诉我这一点内情,恐怕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刘爷在最开始获取古话的时候,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幅涉及到了整整800万的交易,怎么可能轻易拍板,前前后后进行了很多的调查。
纵然高峰做的以为天衣无缝,但实际上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被刘爷给察觉到了。
他尽管认为高峰这么多年以来,有着少许的背叛举动,但幸好他的鉴定技术一流,而且并没有拿假话随便搪塞。
刘爷也就淡了这份心思,然而今天周洛给出的结果,却让他勃然大怒,敢情他从始至终都被这老家伙给蒙骗了。
把一张赝品当成了真话,还研究了那么长时间,自以为得到了至宝。
现在脑海中只有这无尽的怒火,高峰这么多年,不定怎么在背后嘲笑着自己。
“嘿,你在泰阁吃了至少得有数千万的回扣,而今养的这么肥硕了还不知足吗?竟然拿春树秋霜图来蒙骗我们!”
沈再文听到这里,也大致清楚了一些,当然愤怒状态,不会比刘爷少到哪里。
先前这两个老家伙,可没少拿着春树秋霜图到处的炫耀,本来就对古画有着很深的研究,但到底还是落了高峰一头。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吃的那些回扣,这可不在我预料范围之内。”
周洛摊开双手,摆出很是无奈的姿态,他最多也只是帮刘爷回忆了一些往事而已,先前在同明堂购买药草的时候,便察觉出来了异常。
当时便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影子,或许可以借机发挥大作文章,只是后来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基因总算让周洛摊上了两位正主。
便迫不及待地把消息给捅了出去,高峰在泰阁看似兢兢业业,但实际上经常借着鉴定古玩的由头,从中收取了许多的好处费。
至于说昧着良心干的那些龌龊勾当,更是不计其数,明面上衣冠楚楚。
但背地里,甚至会把那些珍品硬生生地说成假货,不知让多少人家破财亡。
谁不知道在这个古玩市场里边,无时不刻都会有人破产,但也有着更多的普通人,因为随意的在家里边翻腾出来了一件古玩。
就得以奔向富裕,甚至直接暴发户了,这并不是什么谎言,而且差不多每天都能够出现,毕竟天朝有着极其悠久的历史。
这是任何其他国度都无法比拟的优势,所以时不时的就会冒出一两件珍宝,总会有着那些土佬才愿意充当卖家,将其收为己有留着。
更多的只是当个摆设罢了,并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够看清楚,那些珍宝的过往历史以及具体价值。
要不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又怎能催生出了高峰他们这么特殊的行业,并且越老越是吃香,足够的资历,也见识到了数量繁杂的赝品。
才能够被称之为大师,几乎没有所谓的天才一说,反正这么多年以来,高峰所看到的那些年轻人里边,就不曾出现那样的特例。
或许都已经被送往了京城深处,至少在北田市方圆百里之内,唯独高峰有着无可辩驳的权威,他也仅仅只是收了一个弟子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后者没少作为他的助手,到处招摇撞骗,得来的好处当然也会双方均分。
正所谓树大招风,但只要根不足够的牢固,便不必担心出现什么差错,高峰正是游离于那种灰色地带,非常的恰当。
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又有几个人敢去质疑,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整整几十年,只是今天因为周洛的缘故把他给暴露了出来。
再怎么说,终究不是泰阁的主人,他这个首席鉴定师,依旧有着被取代的可能。
“你们居然宁肯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的虚伪话语,也不愿意听从老夫的解释?”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泰阁了,何必等您老人家亲自开口还是自觉些。”
高峰的老脸一片通红,他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犯了天大的错误,几乎都是在掏空了圆中,借着这个方便的助力。
他确实有着很多的龌龊举动,但没有料到会通过这样的办法,被高峰周洛给举发了出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凡因为刘爷察觉到了真相,或者是高峰贪念的过了头,以至于把自己暴露出来,那他都无话可说。
这样的结局,实在是让高峰感到非常的不甘心。
“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还在等什么!”
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的刘爷,怒吼一声,他心里边同样有着另外一本账目,只要高峰做的那些事情,仍旧处于容忍的底线之下。
那他就不会过问,但加上了这幅春树秋霜图之后。正好达到了刘爷所能抵抗的上限,因而也不打算再继续跟他留什么情面了。
整整800万的生意,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他竟然被蒙混了这么长时间,老脸实在是说不过去。
闻听此言,高峰索性直接站起身来,跟着旁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一块儿走出了房间。
后者便是他的那名弟子,同样在鉴宝这个行业有着不错的成绩,但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傅都是这样的货色,他的品性也就可想而知。
“老师,我们就这么轻易认输了吗?泰阁那可是一块很大的肥肉啊。”
中年男子在离开了房间之后。忍不住的对着高峰说道,至少在他的判断之中,自己的师傅可不是这么轻易认输的人。
更别说这么多年,在泰阁掠夺的好处了,师傅拿大头,他也可以跟着喝到一些汤水。
“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刘爷只不过是说些场面话罢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把老夫重新的请回去。”
高峰却是非常的有着自信,不以为然的说道,而后上了专属于他的那辆奔驰,但并没有开动,就这么等待着。
“老师,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把柄,这么自信,我越来越佩服您老人家了。”
中年男子在旁边拍着马屁,尽管这样的恭维非常低劣,但高峰显然很是受用。
“这你就不知道了,想要让人家重视,就必须自己先拥有足够的能力。”
高峰沾沾自喜地说道,他之所以能够在泰阁屹立这么多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如果单凭着刘爷的一声咆哮。就把他给吓了出来,未免也太过垃圾了。
“不久之后,附近这几个城市会召开一场公开的拍卖会,如果袁总想要在其中占到便宜,没有我的帮助,单凭刘爷那个老匹夫,又怎么可能做到。”
这才是高峰的资本所在,当他提出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几个月之后的那场拍卖会。
历来这样的盛世,都有着泰阁进行主持,并且他们通常夺得头筹,然而这一回,高峰却是莫名其妙的跟刘爷撕破了脸。
他并不在意,料定后者会主动的前来求情,到时候兴许还能借着这个由头,提高他的酬劳。
“师傅果真圣明,您老人家居然把这一切都算计到了,难怪刘爷那个家伙这么嚣张。”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他们鉴定是这个行业还是非常传统的,向来都是一名老师带着一名弟子,轻易不会做出其他的传承举动。
所以他要更加努力地巴结着高峰,只要后者不把他给抛弃,总有一天能够达到高峰的高度。
就在沈家的那个病号房里边,尽管把这幅古画的真假已经确定了,但是沈再文脸上却没有什么喜悦。
最开始的那股愤怒已经过去,现在更多的还是忧愁。
“老家伙,你还有什么可寻思的,除去了这么一个大患,以后你的泰阁肯定能迎来更好的发展啊。”
沈再文笑呵呵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老朋友还这么板着一张脸,并且对于的眼光愈发认可了。
若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把周洛给叫了过来,恐怕两人到现在,都还被高峰那个家伙蒙在鼓中,丝毫不知内情。
“我也想笑出声,但问题是马上要举行一场拍卖会,规格非常的高,甚至省城那边都会有人到来,如果没有高峰的帮助,老夫一人实在难以胜任啊。”
刘爷这才说出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刚才也就是出于一时的恼怒罢了,此刻稍稍平复下来又有些后悔,既然都已经把高峰给赶走了。
如果将其重新的请回来,实在是太过丢脸,转念一想,绝对不能那么做。
“哎哟喂,这下可麻烦了,那场拍卖会我们沈家也会参加,如果没有你们的助力,那岂不是得亏大了。”
沈再文这也是冷不丁的想了起来,如果没有刘爷的提醒,他都未曾顾及到这件事。
最近沈家实在是出了太多的变故,以至于他这个家主,都觉得有些不太恰当了。
先前在参加这场拍卖会的时候,仗着沈家和老刘爷的这种特殊关系,或多或少能够得到一些特殊照顾,但是现在从后者口中亲自听到。
连他都没有了把握,也就意味着沈家可能会损失一部分财产了,这可不是沈再文想要看到的结果。
原本以为扳倒了高峰,对于自己和周洛都是好事一桩,尽管没有什么直接的利润收益。
但起码加深了跟刘爷的关系,然而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续影响。
“唉,老夫纵横一生,在古玩界显有对手,而今被高峰坑了一把之后,还要重新的打脸吗?”
老刘爷叹了一口气,不管他怎么拼命的回忆,自己这大半辈子所遇到的那些鉴宝大师。
但都没有更好的选择,虽然高峰把他给害了,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后者对于泰阁的作用实在是太重要了。
要不然的话,刘爷又怎么可能在生出怀疑的时候,仍旧对他保持了高强度的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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