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眼珠呆呆的林娅,眼珠动了动,身上终于有了几分活人的气息。
她站起身,冲明幼音勉强扯扯嘴角:“我去洗把脸。”
她嗓子哑的厉害,把明幼音吓了一跳。
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冲明幼音笑了笑,转身进了洗手间。
过了许久,她才从卫生间出来。
看得出来,她洗了脸,化了淡妆,可眼睛肿的像桃子,说话的声音像被砂纸刮过。
她喝了半杯水,自嘲的笑,“音音,我时不时特别没出息?”
“没有,我觉得你这叫至情至性!”明幼音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到底是自己喜欢过的人,要是分手了,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要么是没喜欢过,要么就是冷心薄情!被喜欢的人背叛,伤心很正常,只要以后别半死不活就行了!”
“我爸以前常和我说,希望我一辈子都做小孩子,不开心了就哭出来,但是哭过就要忘了。”
“不开心就哭出来,哭过就忘了?”林娅把这句话咀嚼了一遍,笑笑:“叔叔真是个通透睿智的长辈。”
“是啊!”明幼音笑的眉眼弯弯,对自己的爸爸不吝夸奖,“我爸特好,特疼我,改天我带你去我家做客,让我爸给你做鱼吃,我爸做的汽锅鱼可好吃了!”
林娅轻笑,“好啊!”
她觉得,她这位新朋友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
她的笑容明媚又张扬,就像阳光一样,让人看了,晦暗的心情不由自主就亮堂起来了。
人们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看穿了一个渣男的本来面目,结实了一个这样讨喜的好朋友。
算起来,是她赚了!
她又笑了笑,使劲儿搓了搓脸,豪迈的拍了一下沙发,大声说:“音音,你说得对!我们要像小孩子学习,不开心就哭,哭过就忘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把那个渣男忘了!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渣男有的是,上街随便划拉一个,就比那个渣男好一万倍!”
明幼音赞赏的看她,“这就对了嘛!不愧是我朋友,我就喜欢这个调调!”
林娅忍不住笑,端起桌上的酒杯,又一口气干了。
明幼音啧啧:“你真是女中豪杰!”
“一般一般,”林娅又喝了一杯,眼前也有些晃了,“一醉解千愁嘛!”
明幼音忽闪眼睛,“你不是不愁了吗?还解什么仇?行了,别喝了,你真喝醉了,我可搬不动你!”
明幼音抢下她手里的杯子,拉她的手,“走啦,我们回去啦,让天雪给你做醒酒汤,天雪做的醒酒汤最好喝了。”
林娅笑,“天雪怀孕了,怎么好麻烦天雪?欺负孕妇是不对的!”
明幼音见她有些摇晃,扶住她,让她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我表哥说,天雪也要适当活动,才有利于生产,总坐着不动,对天雪还有宝宝都不好。”
“这样呀?”林娅歪头看她:“你想要宝宝吗?”
“想呀,”明幼音推开门,扶着她走出去,“想的要死,可还没怀上。”
“迟早会有的!”林娅安慰她,“你不能着急,我听说,越着急越怀不上!而且,你也没什么好着急的,你才二十岁,还有半月才去上大一,别的女生像你这么大,男朋友都没有呢,你都嫁给一个超大超大的金龟婿了,你还急什么?”
“嗯,不急,”急也不告诉他们,“我都想好了,要是我到二十六岁还没宝宝,我就去做试管婴儿,听说做试管婴儿,还可以选择生双胞胎呢!到时候,我就选对龙凤胎!”
“真的假的?”林娅好奇问:“真可以这样吗?”
“不知道,”明幼音嬉笑,“我也是听人这样说的,我还没去正经的医疗机构咨询过,我怕我老公知道了生我的气。”
林娅问:“他生过你的气吗?我看他很爱你的样子,把你当孩子哄,疼在心坎上了都!”
“还没呢,”明幼音嬉笑,“我这么乖,他怎么好意思生我的气,你说对?”
两人边说边聊,离开了酒。
来的时候,是林娅开车来的。
林娅现在这样子,当然没办法开车了。
两人朝街边走去,想拦辆计程车回去。
还没等走到街边,有人从林娅身边跑过,一把抢走了林娅挎在肩上的手包。
手包上的带子被扯断,林娅一个踉跄被扯倒在地上。
明幼音站立不稳,也险些摔倒。
被抢包的不愉快经历,让明幼音忍不住回忆起了卫之予和孙文祥。
她顿时咬牙切齿,想拔腿朝那人追过去。
可看到摔倒在地的林娅,她又觉得不放心。
人当然比东西更重要。
她蹲下身去看林娅,所以没看到一辆汽车在街边戛然而止,康诺下车,刚好拦住那个飞贼的去路,一脚踹在那个飞贼小腹上。
飞贼险些摔倒,扭头就跑。
隐身在暗处的简左和简右冲了过来,三拳两脚就将飞贼放倒在地。
见康诺一脚踩住飞贼,拿出手机报警,简左和简右没停留,回身去了明幼音身边,“大小姐,您没事?”
明幼音摆摆手,“我没事。”
康诺报警之后,把飞贼交给他的司机兼保镖,他也走了过来,关切询问:“嫂子,怎样?没伤着?”
“阿诺,这么巧?”明幼音惊讶的看他一眼,“阿诺,你叔叔不是警察局长吗?你有机会要和他说说了,天子脚下,这治安太差了!我都被抢了两回包了!”
康诺嘴角抽了下,“嫂子,上次那个抢包贼是假的!故意针对你的!这个抢包贼抢的不是你,是你朋友!”
明幼音:“……好……这不是也差不多吗?”
她扶着林娅问:“娅娅,怎么样?摔倒哪里没?”
“脚腕……”林娅原本想逞强,装没事,可脚腕一动就钻心的疼。
明幼音顿时皱眉,“是不是上次脱臼的那个脚腕又脱臼了?”
她帮林娅卷起裤管仔细看。
好,她看不出什么。
她只听说过“脱臼”这两个字,至于什么叫脱臼,她一点都看不懂。
她仰脸看康诺:“阿诺,你知道什么叫脱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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