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前厅灯火通明,丁家家主丁仁辉端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
神态张狂的丁家老三丁雪辉,说道:“咱们家原先搭着太子的船,太子去了。
不过,去年年底,我们又去永定侯府打通门路了。
虽然,婉妃还没有重用咱们丁家,不过,婉妃也没拒绝咱们的投靠。
如今,投靠五皇子婉妃的人太多了,所以,婉妃没看清咱家的优势。
不要一年,婉妃一定能像太子那样,重用我们。
慎王那里,咱们睁只眼闭只眼就行。”
丁仁辉眉头松了松,心里似乎依旧不踏实。
他们在慎王属地里赚钱呢!
丁府的老太爷拄着藤条拐杖,步履蹒跚的走进来。
丁仁辉急忙下去搀扶着丁老太爷坐到上首,他移到了下首的太师椅上。
丁仁辉瞥了一眼身旁的二弟丁翔辉,丁翔辉垂手,眼皮不抬。
“父亲,怎么来了?”丁仁辉顾作不知的问道。
“夏知州都已经捐了粮种了,你们不打算捐?嗯!”
丁家老太爷轻哼一声,胆小的男儿打了哆嗦,身子往后躲。生怕老太爷目光扫到他们。
丁仁辉看了眼丁雪辉。
丁雪辉上前一步说道:“父亲!咱们是五皇子的人,……”
“掌嘴!”
老太爷身后的仆从,一巴掌打过去,打完又回到老太爷身后。
丁雪辉眼中恨意一闪而过。
“一点规矩也没有!”
老太爷声音很平常,可,小一辈听得腿打颤,出虚汗。
“老大?”
老太爷望向他的大儿子丁仁辉。
“捐肯定要捐的,就是要商量一下捐多少!”
老太爷收回目光,心中暗叹一声。大儿子做事优柔寡断,二儿子又无心家主之位,三儿子,就是个败家玩意。
看着好像他最厉害,可,他眼光短浅,不能明辨是非。
最易出差错的就是他。
四儿子,五儿子庶出,六儿子年纪太小,还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那就是没天赋!
老太爷心里叹息一声,得财容易守财难啊!
“商量出结果了吗?”
丁仁辉:根本还没商量呢!您就来了。
“儿愚昧,请父亲指示!”
“就比照夏知州的另外再多二石。”
丁雪辉想开口,被他儿子拉了一把。
丁仁辉应了:“是!”
“如今,看着,慎王并不是那纨绔子弟,混世魔王。
要是他有个好……”
丁老太爷咽下了要说的话。
要是,如果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
有些人就是差那么些条件。
屋内沉静,没有人敢开口说一句话。
良久,丁老太爷瞥了一眼三儿子,出声道。
“你们想搭上五皇子,那你们就必须搬离邯州。慎王与五皇子对立是已成定局的。”
“搬离邯州?”
敞厅里一大堆人惊叫出声。
他们生生世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娶妻生子在这里,亲朋好友在这里,……
离开邯州?
怎么能离开邯州?
丁仁辉亦露出惊诧的神情。
离开邯州他从来没想过。
真的要离开邯州吗?
丁仁辉望向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头发已然全白,这份家业是祖父与父亲创下的。
父亲在邯州以致盛州都传有威名。
他不及他父亲许多。
父亲的话向来都是对的。
难道他们丁府真的要搬离邯州。
丁老太爷望着敞厅内,丁家子嗣二十八个人,竟没有一个人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
到目前,依旧没有人能完全理解。
他很失望!
丁家守财很难啊!
丁雪辉撤了捂住嘴的手,嘚瑟的说道:“我早就说过,我们就应该搬到京都去,京都满地都是皇亲国戚,巴上任何一个,咱们家……”
丁老太爷从座位上下来,亲自赏了丁雪辉一巴掌。
丁雪辉惊慌的望着丁老太爷,丁老太爷这一巴掌可与那奴才老李头的一巴掌没法比。
这一巴掌打得他都流血了。
丁老太爷打完,再没瞥丁雪辉一眼,他走到屋子正中间,开了口。
他们做不了正确决定,他为他们做一个大胆的决定。
成败在此一举!
反正他们也守不住财。
丁老太爷厚重的声音在敞厅里响起,如钟鼓一样厚重。
“孽子丁雪辉从族谱中除名。丁家将依附于慎王。明日,请慎王与夏知州来家中赏茶!”
丁老太爷被家仆老李搀扶着出了敞厅,那拐杖拄地的声音还在敞厅里徘徊。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除名?
丁家还从没有人从族谱中除名呢!
屋里不少人看向丁雪辉。
丁雪辉脸色苍白,神色阴狠!
那老头子竟然要把他从族谱中除名。
丁雪辉捂着脸恨恨的走出敞厅,谁也没能拉住他。
其他人看看家主丁仁辉,丁仁辉茫皱了皱眉,挥了手,散了会。
……
隔日,丁府确实给王府递了帖子。
邯州第一大商贾,慎王自然是给了面子。少了丁府,邯州城还真可能会小乱。
小乱,慎王并不是不能解决,但,能不动兵刃自然为好。
况且,慎王也想知道,丁府请他与夏知州到底想说什么?
丁老太爷,很直白的告诉慎王,他们丁府投靠慎王,望慎王照顾一二。
夏知州悄悄的来回瞥了几眼慎王与丁老太爷。
此刻,他明白,他就是来做个见证的。
丁老太爷到底是传说中的大贤,所做的事情确实出人意料。
有大智慧!
丁老太爷如此看好慎王,他是不是也该改一改心中的想法。
慎王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怎么看不清,他或许该请教一下丁老太爷。
夏知州做了个完美的见证人。
后来,某一天,夏知州真的就请教了丁老太爷。
丁老太爷只说了一句话。
“慎王有龙姿,王妃有凤姿。龙凤呈祥向来是好吉兆!”
夏知州心里安道:谁不知道慎王是龙,王妃是凤。
还说什么龙凤呈祥?!
我信你个鬼!
夏知州虽然心里骂,信他个鬼,但行动上去是相信了的。
这当然都是后话。
……
慎王进了内事,拿着刚送到门房,给王妃的信笺。
“侯府又来信了!”
慎王把信递过去,霁月笑着拆着信笺上的火漆。
丫鬟伺候着慎王脱了外袍。
霁月拆开信,看起来。
“欺人太甚!”霁月一巴掌把信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盅“嘎啦”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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