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芝料定这次魏婉柔再也难以翻身, 定会被王爷彻底厌弃。
这些年,她一直在调理身子,又请来妇科圣手给她诊治。
妇科圣手如今也说, 她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只需得好好给王爷调理身子, 定能早早生下一儿半女。
到时候,王府正妃之位, 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刘玉芝都想好要如何奚落魏婉柔, 以解心头之恨了。却不想王爷一回来, 便对她说道:
“刘侧妃, 你不是还有一些闺中姐妹吗?不如通过她们想些办法, 去陈府替王妃赔礼道歉,才是正理。这样也能帮咱们王府解围。况且魏家子弟行事荒唐, 却与王妃无关。”
刘玉芝听了这话,半响没说出话来。
她心中暗道,这魏婉柔难不成是妖怪吗?这才半天的功夫, 居然说得王爷改变了初衷。甚至还要她帮忙道歉。这又是何道理?
刘玉芝早已不是养在闺阁的天真贵女了。她自然也知道六王爷并非是她少女时代期待的那个良人。
年少时,她曾幻想过与六王爷夫妻恩爱, 琴瑟和鸣。可嫁到六王府上这么多年, 又掉了孩子, 刘玉芝自然不像从前那般天真傻气。
说白了, 六王之所以独宠她。还不是因为她娘家势力强大。相反六王早已失势了。这与旧情无关。
六王这人说聪明, 也只聪明一半。空有野心, 却没有足够的担当和实力。
从前他学太子的做派, 由于会做戏,自然得了朝中士大夫的推崇。
只可惜,魏婉柔倒像是他宿世的冤家一般。
自打两人纠缠到一起, 六王那张翩翩君子的君子皮囊,便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大窟窿。他也一步步显现出真实面目来。
六王厉瑫哪里算得上什么真君子?
说起来,他不过是个小肚鸡肠,眼光浅薄的伪君子罢了。
这么多年下来,刘玉芝早就对厉瑫的性情了如指掌,自然会顾念他的情绪。
刘玉芝面上虽然十分为难,嘴里却仍是如同骄纵贵女那般埋怨道:“王爷怎么又想起抬举她来了?那魏婉柔在京中的名声早就坏透了。我那些友人,大家一处相聚,不提她倒是还好。一说起她来,心里都犯恶心呢。王爷这不是为难我吗?”
说着,她还满脸哀怨地看了六王一眼。
六王早知刘玉芝对他情根深种。就算他落魄了,这痴心女子仍是一心为他。
只可惜,刘玉芝是受过正经教育的大家闺秀,自然做不出那些腌臜事情来。
没办法,那种事还得魏婉柔出手。
六王多少对刘玉芝还有几分怜爱之心,少不得说了不少甜言蜜语哄骗于她。
那刘玉芝也算是个痴心人,只说道:“王爷交代的事情,妾自当尽力而为。只有一点,妾身想求王爷个孩子,男孩女孩都行。妾身无意去跟世子争什么,只是要个王爷的骨肉。”
说着,她眼圈一红,便哭了起来。
说起这事,六王便心生尴尬。
当初魏婉柔给王府女眷都下了药,可怜刘玉芝落了胎。
六王气得当场便想治死魏婉柔。可那魏婉柔也是个狠辣的,直接便说,六王其实也中了药,她肚子里的便是王府唯一的血脉。
事后,六王也曾悄悄找来大夫诊看。却得知他其实并未中毒,只是中了烈□□狼药,身子被掏空了大半。
若想再生孩子,还需好好调养身子。
事后,六王也没少吃补药。只是孩子并不是说有,便能有的。魏婉柔所生的孩子,反倒成了王府唯一的孩子。
如今,刘侧妃这般苦求他,六王也没法给她一个保证。只得尽量敷衍。甚至当晚便留宿在侧妃院子里。
这边两人浓情蜜意,宛如新婚男女一般。
那边魏婉柔却躲在房里,一阵垂泪。
如今,连魏家都倒了,她在六王府里,还能有出路吗?
魏婉柔看得出来,六王是真心想要治死她,半点都没念旧情。
他恨极了她,几乎都快疯癫了。
偏偏她嫁到王府,就如同走进烂泥沼里一般。想走都走不出去,只能越陷越深,坏事也越做越多。
直到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人不鬼,这才勉强保住了自己的命。
往后她再想要好好活下去,少不得再去害那陈宁宁一次。
尽管她和陈宁宁未曾谋面,也没有过交集。魏婉柔却拼命找出了许多憎恨陈宁宁的理由。
直到变得心安理得,她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说什么游说坏了名声的陈宁宁,嫁进六王府,也让她有个以后。实际上,还不是逼着她用些下作手段,逼陈宁宁就范吗?
如今新皇登基,厉瑫不敢太过放肆荒唐。便逼着她去作下恶事。
一旦魏婉柔成功了,厉瑫或许还能给她留条生路。若是失败了,全怪魏家根子不好,与厉瑫和六王府无关。独魏婉柔一人受罚。
如今魏婉柔就像走在钢索上一般,却无人来救她。
这男人若是无情又无耻起来,竟是这般恶心。
偏偏还要找各种借口,把错处甩给女人来背。
魏婉柔越想越心寒,甚至也对厉瑫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厌恶。
厉瑫活着,她便只能继续吃苦受罪,挨打挨骂。
若是厉瑫死了就好了,她儿子便能继承六王府的一切了。
—
另一边,刘玉芝春风一度之后,早上打发走了六王。
这才招来丫环,询问了此事。
如今就连魏婉柔贴身丫头小婵,也都变成了她的暗棋。刘玉芝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听着魏婉柔为了向六王献媚,提出要把陈宁宁娶进王府里的计划。刘玉芝紧握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她暗想道:当日里,恐怕魏婉柔也是这般帮六王出谋划策,这才把她也弄进了这下三滥的王府里。
越想越是这么个理。
当日刘玉芝当众戳穿了魏婉柔并不得大长公主看中。魏婉柔怀恨于心,便千方百计把她弄到六王府里作个侧妃。处处都要压她一头。
想起过去自己曾经受到的耻辱,想到刘家如今因她受到牵连,刘玉芝恨魏婉柔恨得牙根痒痒。
魏婉柔如今还要为六王做下如此恶事,照这看来,她一时半会是倒不了了。
六王此人也当真是昏聩至极,连半点礼仪道德都没有。
既然这对夫妻狼狈为奸,少不得,她去找到些外援罢。
原本妇科圣手曾对刘玉芝说了一个可以生子的偏方。只是那偏方于男子身体有害。
原本刘玉芝到底心慈手软,并没想用在六王身上。
如今见他这般无可救药,又跟魏婉柔一般蛇蝎心肠。
刘玉芝思来想去,便打发手下最衷心的丫头,精心煲了一锅求子补身的药膳来。
她这边明目张胆求子,魏婉柔却不禁冷笑。
那也得厉瑫还能生才行,不是早就被她掏空了吗?
如今她另有谋算,也懒得理睬刘玉芝这些小花招。
后来,果然又听说,刘玉芝找了她母亲过来商量。
魏婉柔心中暗骂,刘玉芝果然还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贵女。
平日看着嚣张,实际上,脾气直,不长脑子。
一旦刘玉芝牵线搭桥,他日东窗事发,刘玉芝也算是自己的同谋。就连她刘家都会受到牵连。
到那时,刘家为了保住嫡女,自然也会为她遮掩一二。
怎么看都对她有利。魏婉柔越发高兴起来。
之后,刘玉芝果然频繁拜访那些旧相识,也经常往娘家走动。
就算她在刘府小住,王爷也并未说些什么。
反而一心慰劳她辛苦,就连刘玉芝让他吃下那些难吃的药膳,厉瑫也硬着头皮吃了。
偏偏刘玉芝又是那般可爱,竟然还如少女一般,一心一意爱恋着他。
这段时日,厉瑫爱极了刘玉芝,两人没少同房。就算厉瑫觉得有些亏空,也尽量让刘玉芝满意。
在刘玉芝的卖力周转之下,果然得到了好消息。
陈家收了刘玉芝的重礼,已经答应原谅王妃了。
陈家那边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回复道,“魏家做下的恶事,本就与王妃无关。王妃早就是王府之人,不要对此事太过挂怀才是。”
至于王妃想设宴,向陈宁宁亲自赔礼道歉。此事却免了吧,陈宁远成亲在即,陈宁宁还要帮忙张罗长兄婚事,实在没空赴约。
只是刘玉芝到底是下了血本的。
陈家那边竟说通了殷家,又给六王府下了一张请帖。
这事虽然没有达到预期,可结果也算让所有人都满意了。
六王把请柬拿到魏婉柔面前,又说道:“如今这便是最后的机会了,王妃你可要拿出些真本事才好。”
魏婉柔迅速看了看那张请帖,又抬起眼看向厉瑫,开口说道:“不如他们成婚之日,王爷随我一起去吃喜酒,可好?”
厉瑫自然一口答应了:“王妃诚心邀约,本王自当同行。”
说罢,六王便转身离开了,根本没做任何停留。
他要利用魏婉柔,可也痛恨她,恶心她。甚至不愿意在她身边,多呆一时半刻。
就连唯一的嫡子,也连带着被他厌恶了。
厉瑫打心里觉得,魏家算是烂在根子上了。有这样一个心肠恶毒的母亲,他这嫡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与其指望这个孩子,倒不如想办法让刘玉芝再给他生个孩子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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