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陈父并不看好种菜,陈宁宁还是挑了一些生长期短的菜豆种子,按批次种在院里。
随着菜苗越来越多,她也开始做起了园中规划。
到了二十日,小青菜长成了,宁宁就摘了一些下来,炒熟了端上桌。
陈父捧着碗,拿着筷子,夹起脆生生的小青菜。一时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这可是他闺女亲手种出来的菜?他年轻时也效仿先贤,在院子里栽过许多花草树种,却无一存活。
此时,陈宁信又连忙劝道:“爹,你放心吃吧,我姐种的菜比外面买来的菜还好吃哩。”
“……”
在家人的注视下,陈父到底把那颗小青菜送进口中,嚼了嚼,顿时满口爽脆,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甘甜。竟能吃出几分蔬菜的本味来。的确比买来的菜好吃多了。
此时,陈父也不得不承认,女儿在养花种菜上极有天赋。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算一项谋生的手段。
陈母又在一旁笑道:“我早就同你说了,你在种花草上,没什么半分天赋。如今咱家姑娘却在这方面却伶俐得紧。往后这园子你就别操心了,交给闺女得了。”
陈父虽然无奈,却还是点头应下了。
陈宁宁听了这话,也忍不住乐了。又夹了青菜到陈父碗里。
自那以后,陈父也不泼冷水了。
随着他伤势逐渐痊愈,越发喜欢在自家园子里乘凉休息。
坐在青菜瓜藤之中,嗅着果菜的清香味,陈父总觉得这种生活,别有一番雅趣。就仿佛放弃了争名逐利,他整个人都变得超脱起来。
偏偏陈宁宁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而且,创造力极强。
只要工具在手,就连简单木工活,她也敢上手。若不是陈母在一旁盯着,生怕她伤了手,陈宁宁怕是又要转行做木工了。
就这样,平整土地,搭架子,做花坛,分区种上各种菜。
在宁信帮助下,他们还一起搭了哪辆的小茶棚,绑了秋千。
后来,就连宁远也被拉来一起干活。陈宁宁美其名曰,帮兄长锻炼身体,顺便打造属于他们的蔬菜园子。
好在,宁远倒是愿意听妹妹的话,也没怎么闹腾。让干什么干什么,倒也练出了一手木工活。
小院子被兄妹三人弄得,满眼绿意,处处生机。
虽说满园子都是瓜菜,随手就能摘下来吃,却比别人家的奇花异草的园子,还更美观些。
陈父也乐得当甩手掌柜,任由女儿胡乱折腾。
很快,陈宁宁发现这院子越来越像外婆家的小院子了,只差一眼泉一个竹池。她便决定进山里砍些竹子回来,也尝试着做个养鱼的小竹池。
宁信自然要跟她一起去,就连宁远也跟在后面,看着他们。
三兄妹就一起出发了。
只是,这时,陈宁宁在二牛村也算是名人了。
就算文家退了亲事,陈宁宁也仍是被村里的老少都高看一眼。大家都说这女孩品行正,孝顺父母,会过日子,还烧得一手好菜。
若不是她长兄动不动就发疯砍人,再加上村长没少敲打。这会儿,媒婆怕是早就踩烂陈家门槛,跑去提亲了。
如今众人忍不住偷眼一看,便感叹道。原来不止陈宁信陈宁远兄弟俩白胖了许多,就连这陈宁宁也丰润美貌了不少。
先前他家祸事接连不断,陈宁宁就和她母亲一样灰扑扑的,脸瘦得脱了型。如今才一两个月不见,陈宁宁长大了,也慢慢长开了。
当真是面如桃花,目如星子,那张皮子更是白嫩得如水豆腐一般。
这般姿色在乡下着实少见。穷苦人家若是出了这样一个女儿,怕是要送到高门大户里做贵妾的。
难得的是,陈宁宁相貌娇艳,眼神却清明坦荡。浑身上下,也不见半点娇软,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精气神。
旁人见状,忍不住暗中称奇。都说这陈家小姑娘必定出身不凡。也就那文婆子头脑发昏,才把这样的姑娘给退了。
等陈家三姐弟回来时,众人眼见着不止陈家两兄弟,就连陈宁宁也扛起竹竿来,顿时又忍不住惊叹。
“旁人总说她是个勤快的,我还当她只是个嘴挑着的花架子。原来她是真能干活。”
也有人不免觉得惋惜,“她本该生在富贵人家,享受锦衣玉食,如今却为陈家操持家务,实在可惜了。”
只是这些话,陈宁宁都没听见。就算听见了,她也不去理会。
回家后,她便按照计划,打算在院子里弄个小竹池。
陈父的脚早已好了大半,便也来到院中,跟她商量如何造池。
陈父说道:“咱们二牛村倒也有些活泉水,可惜咱们院里这口井,还要打水上来。你这竹池打算弄多大?死水慢慢就变臭了,换水也难,除非弄个排水口。不然鱼都不易养活。”
“……”陈宁宁顿时便愣住了。
外婆家那一眼泉是自动往外冒的,用竹竿接过来,就跟自来水一样。
原本在这院里,她也想在井边造一个那样的竹池。可如今单单是把水吸上来,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
陈宁宁少不得再想办法,改变一下设计。
陈父见自闺女到底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便又有些开心。
没办法,女儿太过聪明能干,倒显得他这当爹的有些无能了。
好在小姑娘是个谨慎听话的性子,少不得往后他再继续帮忙出谋划策,把控建园全局了。
陈父正暗自得意,突然见宁信跑了过来,又说道:“爹,你说什么活泉水?是不是半山庄子里那眼泉?”
陈父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跟你姐姐正商量如何建竹池,哪里轮到你插嘴乱说话?”
宁信连忙解释道:“我哪里是乱说话,我是想告诉你们一件大事,听说半山别庄要卖了。”
陈父摇头晃脑地说道:“那庄子倒是好庄子,当日也是方家托了人情,请造园大师建的。只可惜方家人在外做买卖,一年到头,也未必来这庄上住几回。这房子一不住,也就破败得快了。再加上,那庄子的土地都很邪门,种不出庄稼来。如今谁又愿意买那庄子回去?”
宁信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方家少爷好赌,方老爷中风后,他便把家资败了个干净。如今就连他老爹都被气死了。方家正想办法卖田还债呢。如今这半山别庄也找经济过来看了。”
他父子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那田家的不如意。
陈宁宁却不免动了几分心思,想着不如抽空去那半山庄子看看,万一能捡漏,就把它买下来,做投资也是好的。
爷三正聊着,忽然听见陈母在门口与人说话。
“当日家里出事,你怕被牵连,也怕被宁远误伤,苦苦哀求,非要离开。我顾念旧情,也没拦着,还多给你半月工钱。
如今那事还没过去,我一家情况也没好转,你又回过头给我磕头,非要让我赏你口饭吃?我又如何能答应你?我家如今都自己干活,宁远和他爹还病着,实在没有闲钱雇你。”
那吴婆子早就打听好了陈家之事,也是欺负陈母性子软,陈父正伤着起不来床。便大着胆子说道:
“夫人,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二牛村谁还不知,如今您家有大笔银钱进账,餐餐都是吃大鱼大肉。哪里就短了我们这三瓜两枣。求求您,行行好吧,雇我回来上工,不然我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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