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憨对张铁生忠心耿耿。 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知道张铁生是巧玲的男人,杨不凡的爹老子。 他把巧玲当妹子,把杨不凡当侄子。 他俩的亲人,当然也是自己的亲人。 二憨来到饲养场第一天,就将所有员工震慑。 再加上后台是巧玲,任何员工都不敢欺负他。 不但不欺负,还处处巴结。 傍晚,刚刚进去宿舍。 呼啦!几十个员工立刻过来奉承。 “二憨,你吃核桃不?我这儿有核桃。” “大哥,你吃面包吗?我这儿有面包!” “抽烟吗?来一锅儿……。” “我这儿有酒,二憨兄弟喝两口!” “以后见到张董,一定要替我们美言几句,说不定能涨涨工钱……!” 二憨都应付不过来,馋得哈喇子直流淌。 他白天在工厂干活,晚上到宿舍睡觉。 每天下工后,必然要去一次杨家。 主要是见巧玲跟杨不凡。 每次看到孩子,他都抱上,吭哧吭哧啃两口。 满月以后的羊不凡,已经开始认人。 抓二憨的耳朵,揪他的头发,鼻子。 但二憨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将孩子抗在肩膀上,满大街溜达。 杨大年背着手跟在后面,扬眉吐气。 他认二憨做了干儿子。 现在干儿子有了,孙子也有了。 美得很!! 十八米宽的大街都装不下,走起路来摇头晃脑。 “呀!大年哥出来了?”邻居瞧见他,赶紧打招呼。 “嗯,出来了,带着孙子溜达!” “巧玲的娃真好,瞧那鼻子,那眼睛,长大一定是条好汉……。” “那是,也不瞧瞧谁的种?董事长啊! 将来怎么也当个小董事长,哈哈哈……!” 杨大年高兴,是因为占了大便宜。 张铁生那么多家产,等于给杨家白忙活。 将来那些工厂,土地跟有房产,还不都是不凡的? 不凡的也是巧玲的。 巧玲的,就是他杨大年的! 杨家大旗不倒,威风凛凛,财源滚滚。 做梦都能笑醒……。 大柳树下有好多人。 春天,万物复苏,柳树上变得绿油油,枝条特别柔软。 初春的阳光很柔,透过树冠的缝隙照下来,地上映出斑驳的倒影。 老人们都在晒太阳。 看到他嘚瑟,两个老家伙不乐意了。 第一个是徐福贵。 徐福贵气得鼻子哼一声,拎起拐棍就走。 一边走一边骂:嘚瑟吧,天要让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 瞧你嘚瑟到啥时候? 咋不得个脑血栓呢? 如果这娃是喜鹊生的该多好? 那么嘚瑟的就应该是我! 闺女没福气啊……。 喜鹊离家出走,天知道去了哪儿? 该死的张铁生!不得好死! 另一个不乐意的就是张大栓。 因为自从巧玲回来,半个月的时间,杨大年都不准他碰一下娃。 前几天,他在杨家门口徘徊,想进去看看孙子。 杨大年却趾高气昂,不准他进门。 还说这孩子姓杨,不姓张,老张家没资格。 把张大栓气得,差点用烟锅子敲他的脑壳。 今天,看到杨大年嘚瑟,他的气也不打一处来。 二话不说过去,从二憨的怀里夺过孩子就走。 娃儿被老人一抱,顿时哇哇啼哭。 杨大年吓坏了,同样来抢夺。 “大栓哥,你干啥?” “这是张家的娃,凭啥在你家!我要把孙子抱回去!” “不行!这孩子是俺家巧玲生的!” “可这是我家铁生的种!” 两个老家伙不依不饶,当街抢孩子,差点将杨不凡扯成两半。 孩子一哭,巧玲听到了,赶紧出门查看。 那边的赵凯丽跟周婷婷也听到了,同样冲出门。 “爹,您放下,再把孩子吓着?” 三个女人马上跑过去劝解。 “不行!让他撒手!张家的种,必须回张家!”张大栓说。 “不行!让他放手!我女儿生的,就该姓杨!”杨大年也不依不饶。 两个老头子剑拔弩张,谁都不肯让步。 眼瞅着要打起来,张铁生正好从工厂返回。 他大喝一声:“爹!停手啊!” “铁生,你来得正好!快把孩子抱回家!” 杨大年道:“张铁生!如果你还有良心,就把你爹拉回去! 管种不管收!少脸没皮!张家不配!” 巧玲也很尴尬,瞅瞅张铁生。 张铁生一跺脚:“爹!松手!把不凡交给巧玲……。” “为啥?我不服气!”张大栓说。 “咱不能丢人现眼!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对不起巧玲跟娃!” 儿子一句话不要紧,张大栓弄个大红脸。 是啊,巧玲怀孕没人知道。 她在文庄村受了不少委屈。 就这样抢回去,分明是不讲理。 他只能松手,对孙子瞅了又瞅,依依不舍。 杨大年却得意洋洋道:“张铁生!孩子的抚养费必须有你出。 每个月给娃儿和巧玲一万块! 不想你儿子受委屈,就月月拿钱。 如果没奶粉,饿瘦了,可别赖我!” 张铁生立刻诺诺连声:“大年叔你放心,我给钱!每月给两万,中不?” “这还差不多,二憨,咱走!” 说完,他把外孙子抗在肩膀上,胜利回家。 张大栓气得一跺脚:“造孽啊……。” 他抽自己一巴掌,也回了家。 根本没脸见人。 其他邻居为了避免尴尬,同时起身离开。 大柳树下,只剩下巧玲跟张铁生。 “巧玲……。”张铁生呼喊一声。 “嗯。”巧玲红了脸。 “这些天你在家……没事吧?” “嗯,月子坐完了,没事!就是天天洗尿布,给孩子喂奶。” “要不然……你来公司吧,跟当初一样,还担任总经理。” “好!”巧玲点点头,知道铁生在照顾她。 他让她去公司干活是假,找个给钱的理由是真。 每年的分红可以继续拿,工资照样给。 喜鹊离开以后,蔬菜工厂跟肉联厂两个总经理的位置出现空缺。 目前找不到合适人选。 “你……见过彩玉了?”巧玲问。 “嗯。” “她……咋说?” “她想成全咱俩,让我跟你……成亲。” “你呢?啥想法?” “我没同意,说等到她毕业……。” “随你……。”巧玲转身也走了。 从文庄村回来,他俩的话忽然变得很少。 而且小心翼翼。 巧玲没那么大度。 她说不进张家门,不嫁给张铁生,完全是假的。 傻子才不嫁给张铁生呢? 这种大度,完全是装给全村人看,装给彩玉看。 她要彩玉主动退出。 并且亲手撮合他俩。 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真正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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