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推门，而是原路反回。</p>
送完苏婉，季楚瑜一个人坐着车出来。</p>
“去哪儿？”尹七请示。</p>
“去哪儿？”</p>
季楚瑜扬眉看向四周。</p>
他有很多房子，可今晚却不知道该去向哪儿。</p>
“尹七，你觉得林夏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突然问。</p>
尹七意外地看向季楚瑜，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p>
在他的印象里，季楚瑜对林夏晚厌恶至极，从来不愿意提的。</p>
他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很睿智，口才无懈可击。”</p>
“只有这些吗？”季楚瑜轻问，眉间压了很多的心事。他想得更多的还是方依柔电话里说的那句话。</p>
林夏晚的孩子。</p>
“去酒吧吧。”他道。</p>
尹七把季楚瑜放在路边的一家酒吧，季楚瑜一个人走了进去。</p>
这家酒吧不是很大，级别也不够，若在平日，他断不会进来。</p>
可今晚，他的心情复杂，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平息。</p>
里头响着重金属音乐，不知名的摇滚乐队声嘶力竭地吼着，跟撕裂了块布帛似地。</p>
季楚瑜找了个稍稍安静点的包厢，点了酒，坐在里头独自喝了起来。</p>
“咦，这不是季总吗？”他正喝着，突然有人走进来道。</p>
季楚瑜走过来，看到一个女人。</p>
那个女人看起来风尘得很，极让人不舒服。</p>
季楚瑜没有理她。</p>
女人却没有因此知趣离开，反而勾着他的桌角倚了下来，“季总这么瞧不起我真让人伤心呢，说起来，五年前我差点就和您有一夜之缘了呢。”</p>
“您不知道吧，当时有人出钱请我去和您睡觉，我的运气不够好，去的时候您的房里已经有人了。”</p>
“那女人可真美，又嫩又羞的，难怪你会那么忘情。对了，之后她成了你太太，我羡慕好久呢。如果当初我运气好点先进去，是不是成为你太太的就是我了？”</p>
“你什么意思？”</p>
一直不搭理她的季楚瑜在听到这话时，猛然抬起头，一掌握住了女人的手。</p>
他的太太？</p>
到目前为止，称得上他太太的只有林夏晚。</p>
可林夏晚根本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p>
“唉呀。”女人被他这一抓吓得尖声大叫，脸都变了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进去看你们，对不起。”</p>
她以为自己做错的是这件事。</p>
季楚瑜用力压制着胸口的喘息，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的夫人，是指哪一个？”</p>
“哪一个？”女人显然不知道他今晚订婚，一脸茫然，“做律师的那个啊，姓林，名气挺大的。”</p>
林夏晚！</p>
林夏晚竟然和他睡过？</p>
怎么可能？</p>
季楚瑜思来想去，自己五年前的确和女人发生过关系，那不是方依柔吗？</p>
那次他被人算计，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所以打电话找方依柔。他醒来的时候，方依柔也躺在床上，十分委屈地开口，说是自己的第一次。</p>
他分明看到她身上有自己弄出来的印子！</p>
怎么突然就变成林夏晚了？</p>
“胡言乱语，想死吗？”他冷气沉沉地开口，声音阴戾可怕！</p>
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惹到的是什么样的恐怖人物，吓得都要哭起来，“季总，您这是怎么了？是我不对，不该来招惹您，您把我放了吧。”</p>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当初你看到的女人是谁！”</p>
他要确认！</p>
“就是林律师啊。”女人忍着痛重复，不解地看向季楚瑜，“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p>
女人被吓成这样，自然不可能说假话了。</p>
可怎么会是林夏晚，怎么会……</p>
他一闭眼，想到的是林夏晚曾经的哭诉。她说，小米粒是自己和他的孩子！</p>
才立起的身子狠狠一晃，重重撞在了桌子上。</p>
如果真的是林夏晚……</p>
季楚瑜狂了一般跑出去，一口气跑进了婚房。</p>
婚房还是原来的样子，林夏晚什么都没拿走，他用过的杯子和她用过的杯子齐齐整整放在洗手间，卧室里床铺平平整整，连一丝褶子都没有。</p>
他爬上床去，一通乱翻，将原本平整的床翻得乱七八糟。终于，在角落的地方捡出一根头发来。</p>
那是林夏晚的。</p>
长长的发丝又黑又直，落在掌心还有重量。</p>
他小心翼翼地握紧发丝，跑去了孤儿院，从院长那儿拿走了小米粒漱口的杯子。</p>
“快，给我做鉴定，加急！”</p>
季楚瑜大半夜把鉴定中心的人给叫了过去，将手中的鉴定样本递了过去。</p>
鉴定中心的主管和季楚瑜是认识的，他第一次看到季楚瑜这个样子，急切而又惊惶，像被什么追赶。</p>
这样的季楚瑜，和平日里那个谈笑风生间把别人公司给灭掉的本城大佬形象很不相符。</p>
他甚至看到季楚瑜两鬓间滚下的汗滴。</p>
主管虽然惊讶却没敢多问，忙亲自跑进鉴定室忙碌起来。</p>
季楚瑜回了和方依柔一起居住的房子 。</p>
方依柔立在廊下，显然在等他，看到他忙迎了过来，“阿瑜，你大半晚的不回来，我好担心啊。”</p>
她顺势将自己柔软的身体往他身前凑，一双柔胰就要来摸他的脸。</p>
季楚瑜避开。</p>
“阿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季楚瑜这是今晚第二次避开她，她晃起了身子，一副受不住的样子，眼睛也跟着泛起了红。</p>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阿瑜，我当初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啊。在外头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就算不委身耿泽易也会被别的男人欺负。”</p>
“不瞒你说，我当初被一伙混混盯上，他们早就想把我……刚好碰上耿泽易，我找他只想自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陷入另一个深坑。我和耿泽易是在一起了，可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委曲求全，都是被逼的，我并没有真正快乐过！”</p>
经过了这半晚时间的缓冲，她早就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此时边说边掉眼泪，身子颤抖个不停，好不可怜！</p>
若在平日，季楚瑜一定会吃她这一套的。</p>
可今晚，他的心脏僵着，连跳动都不会了，又怎么会理解她的处境？</p>
但他还是一手将方依柔的手握住。</p>
他这一握，方依柔看到了希望，眼睛一亮，唇角都扬起了微笑。</p>
“小米粒，你是什么时候生下她的？”季楚瑜出声，问的却是这件事。</p>
方依柔一下子僵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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