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凌波无奈地睨蔺寻一?眼, 将祝和壁从他的手中解救出来:“你是三岁小孩儿么?吓他做什么?”

    祝和壁双脚落地,不再?悬于半空,他的心底终于多了一?丝安全感。

    他虽然竭力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但眼底仍是露了几分怯,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青衣楼……真的吃小孩练功么……”

    凌波:“……”

    青衣楼风评再?次被害。

    而罪魁祸首则是在一旁笑得放肆:“真的吃!而且就喜欢吃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孩!”

    祝和壁下意识地缩了缩脚, 见凌波一直盯着他看, 他又立刻掩耳盗铃地上前了一?步。

    他喃喃道:“若是……若是你们能替我娘洗刷冤屈,查出真凶, 那, 那就吃我……”

    “……”凌波叹了口气, “他三岁, 难道你也只有三岁么?怎么什么话都信。”

    祝和壁一?愣, 问:“真的不吃么?”

    凌波:“……不吃!”

    见蔺寻还在那笑, 凌波忍不住踹他一?脚:“要是青衣楼吃人, 第一个就先?把你给煮了。”

    蔺寻躲避不及,浅色的衣摆上多了一?个大大的鞋印。

    “若是将我吃了, 你们楼中的人不是要饿死了?”

    凌波差点忘了这人还是他们楼里的厨子。

    祝和壁晕晕乎乎地听这俩人一?口一个吃人, 心里疑惑地想, 这传说中的青衣楼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

    他们都说青衣楼厉害, 这么厉害的门派, 或许真的有特殊手段增长实力……

    等到蔺寻双手投降表示他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凌波才看向祝和壁,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跟过?来做什么?上次不是警告过?你了?”

    祝和壁缩了缩脖子,道:“你和二伯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凌波哦了一?声,没有辩解:“所以呢?”

    祝和壁声音很轻,但却清楚地传进凌波和蔺寻二人的耳中:“但我相信哥哥你,和这位伯伯……”

    “???为什么叫他哥哥, 叫我伯伯?”

    没有理会蔺寻不服气的叫嚷声,经先前一?事,祝和壁已经知道二人中谁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

    他吃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艰难地将布袋高高举起:“

    这是我的酬劳。”

    凌波顿了顿,蔺寻倒是先她一手将那布袋拿在手里。

    布袋看着?不大,但蔺寻拿到后掂量了几下立刻就发觉了这东西分量不轻。

    蔺寻拉开布袋口,被里边金灿灿的珠宝闪花了眼,他叫道:“小鬼,你怎么比我还有钱?这偷你爹还是偷你娘的?”

    凌波越过?蔺寻看了布袋里面的内容,不过?她比蔺寻要有见识一?些。

    这布袋里面虽然金灿灿的看着?唬人,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都是些小孩才会有的金饰,长命锁,福珠坠子,佛牌等等。

    没有成?年女性的发簪,也没有成?年男性的腰牌。

    祝和壁人不大,但说话还是很有条理。

    他白了白脸色,道:“这些都是长辈赠与我的,我并未拿我爹娘的遗物。而且我爹娘已逝,即便我拿了,那也不能称作是偷。”

    蔺寻虽然在宴上和院中见过?祝和壁,但他没有记住对方的长相。

    这时候听祝和壁这一?番话,才意识到这小男孩是祝君逸的儿子。

    如此,蔺寻就发觉他先?前的话一?定?伤到了小孩的心。

    蔺寻后退一?步半蹲下身子和祝和壁平视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祝家的小少爷,我的话你别当真。”

    祝和壁摇了摇头,小大人似的说:“没事,不知者无罪。”

    蔺寻嘴角抽了抽,他看这小孩怎么这么欠揍呢?

    凌波拿过布袋,提到祝和壁的面前问道:“酬劳?”

    “嗯!”祝和壁重重地点头,“我爹教过?我,请人替你做事,一?定?要给酬劳。我请你帮我查明事情?的真相,这就是我要付给你的酬劳。”

    “如果哥哥嫌少,我……我暂且只能拿到这么多了。等我日后……”

    不等他说完,凌波直接就把布袋系上塞回祝和壁的怀里,她道:“拿回去。”

    祝和壁一?愣,眼眶立刻就泛起了红。虽然他极力忍住,但眼角仍是挂上了泪珠。

    他低下头喃喃道:“我知道了……”

    祝和壁转身就欲要离开,却忽然被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叫住。

    “诶,小鬼,你等下。”等祝和壁困惑地转过?身,蔺寻长手一?伸,直接把布袋重新从他的怀里提了回来,“他不要

    我要,白送钱你还不拿,傻不傻?”

    这说的是人话么?哪有拿小孩钱的道理。

    凌波刚想拦下他,却见蔺寻扯开口袋从里拿出了那枚精致的长命锁挂在祝和壁的脖子上,他道:“这个你就留下。

    长命锁,你爹娘望你能长命,不夭折。虽然他们人不在了,但他们当初对你曾有过?的期盼永远不会消失。”

    祝和壁愣愣地拿起胸前的长命锁,他回想起了藏在深处的记忆。

    有人在他的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将冰凉的链子挂在他的脖间,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他父亲在说:“和壁,玉也。望你温润如玉,内外兼修,成?为一个正直高尚的人。”

    他的母亲在一旁笑道:“我只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事事美满……”

    一?滴泪忽地从祝和壁的眼角落了下来,他喃喃道:“我会成?为一个正直高尚的人,也会完成?我娘的遗愿……”

    凌波忽然看向他,说:“你娘的遗愿?”

    “你娘给你留过?话?什么时候?”

    祝和壁道:“就,就在昨日。她清醒过?那么一?会,她与我说,待她病愈之后……想和我一?同去看烟花。”

    凌波问:“就这一?句话?”

    祝和壁点头道:“她说完这一?句后,又恢复成?平日那样了……”

    烟花,红袖招。

    记下这一?信息后,凌波叫祝和壁回去。他出来这么久,那些嬷嬷估计要急坏了。

    只是凌波嘱咐祝和壁,千万别向他人提起他娘曾说过?这句话。

    “我可不是贪财,只是那小鬼死心眼。你若不要,他肯定觉得你不会用心替他办事。”

    等到祝和壁走远,蔺寻才道。

    凌波点了点头,她后面也看出了蔺寻的意图,大概是年纪相仿的人才更能理解对方。

    “都说了别叫我伯伯。”不过?说着说着蔺寻又有点气,“那小鬼怎么临走前还非要叫一声?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叫我?”

    他真有这么老么?都到要被叫伯伯的年纪了?

    蔺寻摸着下巴打量凌波,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江师弟外表上看着?确实挺嫩的。

    蔺寻忽然笑道:“师弟,叫声师兄来听听。”

    凌波睨他一?眼,不客气地伸手把那沉甸甸的布袋从

    他怀里拿走。

    “诶诶诶!”蔺寻连忙跟上,“你怎么能抢我东西?这可是你不要的。”

    凌波:“暂且放我这里保管。”

    蔺寻:“帮他做事不能一点酬劳都不要?这可是小鬼主动给的。你起码分我一?点啊,你拿四分之一?怎么样?”

    “那三分之一?!”

    “二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行!我只要五分之一?!”

    凌波:“想都别想。”

    ~

    回去后蔺寻便悄悄去城中查探,果然查到一间名为红袖招的风月之地。

    这红袖招最为出名的花魁,就叫烟花。

    蔺寻当下便想直接去那红袖招一?探究竟,好在被凌波及时拦住。

    “红袖招的深浅不知,你这么直愣愣地进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蔺寻:“那我们就干站着??”

    那当然不是。

    当然是找个法子混进去再做打探。

    只不过?这是青楼,青楼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固定。

    他们二人直接进去太过?显眼,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就算是易了容,两个大男人上青楼不找姑娘反而还四处走动问东问西,同样会叫人觉得古怪。

    “青楼里最不引人怀疑的便是妓子,难不成?你还能扮成女人混进去?”

    蔺寻本是开玩笑,却不想凌波听见这话后忽然看向蔺寻,道:“就扮成女子。”

    蔺寻:“……?”

    瞧见凌波不像是开玩笑的神色,蔺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当日,凌波和蔺寻二人便向祝君昊道别。理由自然是因为六扇门的插手,他们二人再留下也是无所事事,不如直接离去。

    不顾祝君昊的劝阻,二人便纵马扬鞭出了城。

    当然,他们纵马驶出几十里后,就乔装打扮重新进了城。

    凌波在离开祝家前联系上阎逻。

    二人离开祝家后,阎逻也悄悄地离开了祝家。祝家并没人在意一个小工的消失,也没人知道这个小工在岱陵城最繁华的地方买下了一?整家客栈。

    这家客栈位于岱陵城的勾栏瓦肆边上,就在红袖招的对面。

    凌波蔺寻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这家客栈。

    了解到红袖招的人每隔一?月会去牙行采买,而最近的一?回就在明日。

    凌波吩咐阎逻

    去街上采买。

    不多时,屋中就铺了满满一?桌子的胭脂水粉,床榻上还有绫罗绸缎。

    凌波不能用易容术。

    好在这世上不需要易容也有改变一个人外在容貌的办法。

    现代四大邪术——化妆术。

    蔺寻惊异地看着?铜镜中他如今的新形象。

    他看见凌波只是简单地勾勒几笔,扑了点粉,画了点眉,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没有先?前那般出众,甚至气质都变了,已是泯然众人矣。

    夜晚,正好是勾栏最热闹的时候。

    古代的房屋都是木质结构,即便是在屋子里,都能清晰地听见勾栏里的喧闹嘈杂声。

    “风和日丽花如锦,女扮男装出远门。”

    “避开邻里亲和戚,瞒过?路上相识人。

    外头似莺莺鸣啼的唱戏声,蔺寻伫步细听了会忽然笑道:“下面正好在唱梁祝,师弟与祝英台恰恰相反。她是女扮男装,你是男扮女装。”

    凌波瞥他一?眼,心中冷笑,想不到,她可是女扮男装再?扮女装。

    凌波怀抱着衣裙把蔺寻赶出了门外。

    蔺寻半倚在走道的窗栏上,底下正是戏中人在唱着戏,他似是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戏,又像是在透过他们看着?别的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蔺寻终于听见屋内的动静。

    蔺寻转过身,当他看到门被从里向外推开时,他勾唇正欲笑吟吟地道:“让我瞧瞧江师妹的模样——”

    凌波还在低头整理裙摆,见蔺寻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便抬眼看他。

    是夜晚,窗外探进的光线柔柔淡淡。就像是薄雾一般打在凌波的身上,虚幻的光晕照映在她的眼波中。

    衬着凌波那张清清冷冷的容颜,愈发不似人间之色。

    如此一抬眼,一?转眸,她整个人就这么撞进了蔺寻的眼里。

    蔺寻怔怔地望着?凌波,窗外的黄梅戏语情意绵绵地飘了进来:“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作者有话要说:引用了黄梅戏《梁祝》的唱词片段。

    “风和日丽花如锦,女扮男装出远门。”

    “避开邻里亲和戚,瞒过路上相识人。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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